刘大古董大声叫道:“索班觉大头人,久违了!”
索班觉大头人骑马上前,看着多吉和刘大古董,正色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多吉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看到你和德格大头人打起来了,所以就过来问问!”
双方的人下了马,相互献过哈达,刘大古董说道:“不就是一批货吗?你和德格大头人都是我们的朋友,何至于这么大动干戈?我叫我的老闆康先生写一封信,你带人去川康省找他们要就是!”
索班觉大头人喜道:“真的?”
刘大古董说道:“那当然,我们认识这么久,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索班觉大头人说道:“既然这样,那批货的事,我就不跟德格大头人计较了。但是我的女儿在他的手上,他必须放了我的女儿才行!”
刘大古董说道:“没事,你带我们去,我们劝德格大头人放了你的女儿,你们俩重归于好!”
一行人跟着索班觉大头人转过山口,迎面看到对面的山坳上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大平台,那里有一根光秃秃的大树,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旗幡,这就是藏族人祈福的神树。在石台的下方,有一堵用石块临时搭建起来的石墙,在石墙的背后,伸出不少长短不一的枪枝。在石墙的中间处,是一扇两米左右宽度的石门。在陡峭的岩壁上,有一条宽不过两尺的山道。
由于坡度很陡,加之山道狭窄,不要说往上沖,就是往上走都困难。
神树所在的位置很奇特,就在上面那块方圆不到200平方米的平地上。平地西北两面都是峭壁,东面与大山连为一体,只有南面一条羊肠小道可以上去。如此险要的地势,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在石墙后面架上两挺机枪,就算是千军万马,也攻不上去。
可惜上面没有机枪,连一支连发的卡宾枪或冲锋鎗都没有,即使是这样,山下面那一两千人的队伍,仍然是沖不上去。
山道的台阶上有不少藏兵的尸体,都是索班觉大头人带来的人。苗君儒身前的尸王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有些兴奋起来,情不自禁地向最近的几具尸体走过去。
苗君儒追上去拍了尸王一掌,喝道:“你想干什么?”
尸王畏惧地看了他一眼,躲到小玉身边去了。
山下黑压压地围了一两千人,还有几门小山炮排列在路边,炮口对着上面。
不知道怎么,苗君儒他们从听到枪声开始,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炮声。想必是索班觉大头人担心炮弹的威力太大,几炮上去后,他心爱的女儿香消玉殒,所以只得命令强攻。依目前的情况,除非上面的人把子弹打光,否则怎么都沖不上去。
索班觉大头人命令冲上去的人退下来后,上面也停止了射击,山谷内出现了少有的宁静。
刘大古董站在一块石头掩体的后面,大声叫道:“德格大头人,我是从重庆来的刘掌柜,是您最真挚的朋友,我们今天路过这里,见你和索班觉大头人打起来了,所以想来劝你们……”
在刘大古董说话的时候,索班觉大头人来到苗君儒的面前,说道:“请原谅,我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很好地招待你!”
苗君儒笑道:“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能很好地招待客人!”
石墙上出现一个人影,上面有声音传下来:“要不是我知道索班觉大头人勾结汉人,抢走神殿的圣物,我怎么都不知道天神为什么会降罪给善良的人们。如果不用索班觉大头人的女儿祭神,天神是不会原谅他的……”
索班觉大头人恨恨地说道:“他胡说,我怎么帮汉人抢走了神殿的圣物,那些汉人经过我那里时,只说是做生意的!”他接着说道,“要是我那个汉人朋友在就好了,他可以一枪打下来天上飞的雄鹰!”
一听这话,苗君儒不由想起了那夜在重庆云顶寺的秘洞前,蒙力巴被一枪击中额头的情景,在那样的夜晚,没有特别好的身手,一般人可做不到。他不禁问道:“你的那个汉人朋友叫什么,也许我认识!”
索班觉大头人说道:“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的外号,叫飞天……”
苗君儒说道:“叫飞天鹞,对不对?可惜他已经死了,是被红魔之箭射死的!”
索班觉大头人吃惊道:“什么,他被红魔之箭射死了?”
苗君儒说道:“是我亲眼所见!”他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小玉,说道,“她就是飞天鹞的妻子!”
小玉上前朝索班觉大头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在另一边,刘大古董还在与德格大头人对话,尽量劝说德格大头人放了索班觉大头人的女儿,可是,当他知道索班觉大头人在这之前已经抢走德格大头人儿子的消息时,知道再说也没有用,为今之计,是要先送回德格大头人的儿子。
他回到索班觉大头人的身边,说道:“索班觉大头人,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要想救回你的女儿拉姆,得先放了德格大头人的儿子。我已经答应了他,先放了他的儿子!”
索班觉大头人说道:“我已经在两天前把他的儿子祭山神了!”
一听这话,刘大古董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他只想替双方劝和,没想到把自己也给卷进去了。答应了德格大头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这是藏族的规矩。如果骗了德格大头人,那么,他以后就是德格大头人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