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说道:“他在去普兰那边的每条路和每道山口都布了人,只要一发现一个姓苗的汉人,就立刻告诉他!不久前从这里过去了十几个汉人,也向我问路。”
听到这里,苗君儒暗暗吃惊,这个人所说的那十几个汉人。从人数上判断,也许是康礼夫他们。
他想起了那些在大屋外失踪的马匹,一定是那些跟在他们后面的人,趁他们出外之时,骑走了那些马。
那些汉人究竟是什么人呢?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他问道:“拉巴,那些人是不是牵着马,马上并没有人?”
拉巴点头,低声回答道:“哦呀!”
苗君儒策马道:“走吧,拉巴,带我去度卢寺!”
他已经猜出那十几个走在前面的汉人是什么人,眼下他并不急于去度卢寺,而是要找一个像拉巴这样的藏民,了解当前的情况。
他隐隐感觉到,接下来要走的路,比料想的要困难得多。
度卢寺是一座有着1000多年历史的老寺院,寺院就建在山坡上,坐西朝东,并不大,但寺院的整体建筑与大山浑然一体,禅房庙堂显得很古老,不失肃穆与庄严。
苗君儒和拉巴来到山脚下时,听到寺内钟鼓齐鸣,长号阵阵,梵音缭绕。这个时候,正值寺内僧人做早课。
从山脚往上,是几层数十级的台阶,几个藏民正沿着台阶,三步一跪拜地向上走去。两个年轻僧人站在寺院门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
苗君儒下了马,对拉巴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他怀中的那尸王早把头仰了起来,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明亮得如同雪山上的冰棱,望着他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苗君儒微笑道:“我的任务是把你交给这里的活佛,如果有缘的话,也许我们还能再见面!”
他把尸王从胸前解下来,背在背上,沿着台阶朝上面走去。当来到那两个僧人面前时,两个僧人一左一右上前将他拦住,其中一个胖一点的僧人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汉人,请你赶快离开!”
苗君儒问道:“为什么?”
那僧人说道:“没有为什么,我们就是不欢迎你!”
还未等苗君儒说话,另一个僧人看到了那尸王手中拿着的舍利佛珠,神色大变,忙拉着那个僧人跪下来说道:“不知大活佛降临本寺,请大活佛宽恕我们的罪过!”
在这些僧人的眼里,尸王手中的舍利佛珠就是大活佛的象徵。
苗君儒说道:“起来吧,带我去见你们的活佛!”
胖僧人说道:“回禀大活佛,我们寺院的活佛昨天被你们汉人杀死了!”
苗君儒惊道:“什么,你们寺院的活佛死了?是什么样的汉人?”
胖僧人说道:“他们有十几个人,带头的是贡嘎杰布的儿子索朗日扎。索朗日扎不知道要带什么东西给活佛,结果他们在经堂里吵了起来,你们汉人开了枪……”
苗君儒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胖僧人说道:“后来索朗日扎就带着那些汉人逃走了,我们已经派人通知了贡嘎杰布大头人,看他怎么处理。”
苗君儒说道:“我从昌都那边来的时候,贡嘎杰布大头人已经死了,你们知道那些汉人往哪个方向去了么?”
胖僧人指着西南方向说道:“他们是朝那边去的,我们已经派人追去了。”
苗君儒朝西南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带我去经堂看看!”
两个僧人相互看了一眼,躬身在前面带路。苗君儒把那尸王从背上放下来,牵着往前走。
进了寺院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一座依山而建的佛塔,塔身用砖石砌成,造形极为特殊,形方而实圆,状如覆钟,腰部以上呈环状纹,上部为覆钵形塔腹,塔身为灰白色的天然石灰岩,镂空出上下三排孔洞,每个孔洞中放有一尊佛像。
在西藏的寺院内,多有造型不一的佛塔,由于寺院的名气不同,建造佛塔所用的材料、式样、颜色以及规格都不同。无论什么样的塔,都具有一种功能,就是放置该寺院历代高僧舍利子及肉身。
僧侣们的宫殿错落有序地整齐排列。粉刷洁白的墙壁,将僧侣们门楼巍峨的住宅一间一间连在一起;红墙金顶的佛殿凌空耸立,金光四射。
寺院的经堂就在佛塔的旁边,是一幢褚红色白玛草墙点缀的高大宫殿,屋顶四角竖立四通法幢,正面顶部竖有法轮和两个卧式金鹿。前廊面阔五间,廊房墙面有四大天王像,大红漆门,共3门6扇,虎头门环,显得极其威严庄重。
在经堂门前的台阶上,跪着二十几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僧人。当苗君儒跟着两个僧人从佛塔边的回廊走过去时,对面走过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僧人,一个个愤怒地看着他,其中有两个僧人的手里还拿着铜头箍成的木棒。
两个僧人迎了上去,低声对他们解释着。那几个僧人听完之后,吓得躬身退到了一边。
经堂内四壁挂着“唐卡”,立柱上饰以锦绣柱饰,整个经堂内挂满彩色幡帷,在幽暗的光线中显得神秘、压抑,形成藏区寺院特有的庄严气氛。
半开敞的经堂前廊是一个过渡空间。进入经堂,四周完全不开窗户。林立的柱网和低垂的帷幢,昏暗中闪动的酥油灯光和金色的佛像宝座,增加了神秘而庄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