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团长沉声道:“那晚我带了两个士兵偷偷进了大头人的府邸,那府邸很大,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康先生他们被关的地方。后来抓住一个僕人,可听那个僕人说,康先生他们早就离开了。我见情况不妙,就想离开府邸,不料被他们发现了!我那两个兄弟死在他们的枪下,我躲进一栋楼房底层的小房间里,你猜我在那小房间里看见什么了?”
苗君儒忍不住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董团长说道:“是两具年轻的裸体女尸,好像刚死没多久!”
苗君儒“哦”了一声,像丹增固班这样的大土司,家里有无数女奴隶,稍有犯事的,杀死一两个还是很正常的。但是尸体不会放在家里,更不会剥去尸体身上的衣物。按藏族传统,活人非常敬畏死人,除非天葬的时候,由天葬师祷告后才能剥去死者的衣物,以便实施天葬。若是普通人剥去死者的衣物,死者灵魂得不到安息,会变成“起尸”。
董团长接着说道:“我看了那两具女尸,都很漂亮,从长相上看,不会超过18岁。我壮着胆子查看了一下,见她们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两具女尸的下身都塞了一截木棍。当时我出于好奇,就把其中一具女尸下身的木棍拔了出来,那木棍的长短粗细,都和男人那东西差不多。木棍拔出来后,那具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吓了一大跳,丢掉木棍就跑出屋子,哪知道一跑出去,就被几个人死死按住,接着就捆起来了。”
女尸的下身塞木棍这样的事,苗君儒还是第一次听到,莫非土司府邸里有的人心理变态,在玩弄了女人之后将人杀死,还在死者的下身塞上木棍?那两个女人浑身上下没有伤痕,是怎么死的呢?他想了一下,硬是没有想明白是什么原因。
董团长见苗君儒不说话,便继续说道:“苗教授,可惜你没有进土司府邸,你一进去就知道,那里面黑乎乎的,没有几处灯光,显得非常阴森恐怖,好像一间鬼宅,不是人住的!”
藏族百姓都习惯早睡早起,若不是遇上传统节日,或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点灯。苗君儒笑了笑,说道:“这并不奇怪!我到过一个小土司的府邸,里面最起码住着几十个僕人和管家,一到晚上,照样黑灯瞎火的。”
董团长说道:“那不同的,我一走进这个土司府邸,心里就毛毛的,觉得瘆人!我们在前面走,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要是没有离开那里,我还不敢说呢!”
苗君儒说道:“也许那只是一种心理作用!”
董团长说道:“我当兵那么多年,死人堆里不知道滚过多少次,可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你不觉得那个老土司和正常人不同吗?”
苗君儒笑道:“想不到你这趟来西藏,净是遇上一些不是人的东西。开始你怀疑林正雄,现在又怀疑那个老土司了!人家为了保住神物,连儿子都杀了!”
董团长认真道:“那个老土司为什么要杀掉贡嘎杰布大头人,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保住神物那么简单!凭他的势力,完全可以派人把神物抢回去,为什么低三下四地求你?”
苗君儒在离开昌都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正如他对董团长说过的那样,这件事有着不同寻常的背景,以藏民对神物的崇敬程度,就算马长风他们能够从神殿中偷出来,只怕还没有走出西藏,就已经葬身草原了。红衣喇嘛既然已经找到重庆去了,以密宗高僧们修炼的佛法,可穿梭过去,预见未来,不可能查不出绝世之钥的下落。丹增固班老头人能够用“神女之泪”为他治伤,当然有本事拿回绝世之钥,之所以求他出面,肯定也是有难言之隐。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窥视宝石之门的,又何止是汉人呢?
董团长见苗君儒不说话,只得拍马走到前面去了。这一路上,只要有尼玛堆的地方,他都会下马,从一个做了记号的石头下,取出一张纸条来,看完后吞到肚子里。
日暮时分,一行人来到一处山坡上,见天空中有几只秃鹫在盘旋。在草原上,只要看到天空中有秃鹫盘旋,就知道附近一定有人或牲畜的尸体。翻过山坡,果然见到不远处的草丛中躺着一个人。董团长眼尖,已经看出那人身上穿的黑衣,他发疯一般纵马奔过去。
苗君儒他们忙紧跟过去,见董团长抱起的那人,正是康礼夫身边的那几个黑衣人中的一个。这人呈大字型被绑在四根短桩上,手脚的筋脉均已经被利刃割断,从伤口流出的血早已经浸透了身边的草地,片片绿叶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如同开出的一朵朵极为鲜艷的花,煞是美丽。
这人看着他们,痛苦地张了张口,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从那些已经凝固的血迹看,他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蹟中的奇蹟。盘旋在空中的那些秃鹫,等他一咽气,就来享受这无比美味的人肉大餐。
董团长在这人眼神的示意下,从对方口袋中拿出一页纸来,见上面用血写着几行字:苗教授,我一路都会为你留下标记的,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拿着那页纸问道:“苗教授,你和他有什么约定?”
苗君儒淡淡地说道:“帮他找到宝石之门!”
那人见他们已经拿到了纸条,微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