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盯了一会儿,却发现他皮鞋锃亮,鞋底也很干净,愣是一个脚印都不留下……
想了想,也是。
他所到之处几乎纤尘不染,又有什么脚底抹灰的机会呢?
而正在这时,林以桉手机在手掌上震动了起来,是顾姗姗,她便一边接听一边走向了卧室道:「餵?」
姗姗问:「除了饺子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以桉关上了房门,「没有,你快点过来就行了。」
顾珊珊听出她语气不对劲,问道:「怎么了吗?」
「家里进老鼠了。」
沈淮之刚不请自来地步入了客厅,便听到这一句,脚步不自禁地顿了顿。
老鼠?
在哪儿,我可以帮你。
帮你打个电话,把老爷子的保安队叫过来抓老鼠,保证掘地三尺也给你抓出来,把它送上西天。
而电话那头,顾姗姗一听家里进了老鼠便立刻无情道:「老鼠!妈呀,那我不去了,拜拜。」
林以桉便立刻反转补救道:「不过已经被粘鼠板粘住了!我已经扔出去了。」
顾姗姗这才松了一口气,「害!那就好。」
沈淮之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听林以桉与朋友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没营养的口水电话。
他有点渴了,便从购物袋翻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来喝。
而正在这时,他从两人的通话中捕捉到一个重大信息。
林以桉说:「哦对了,你来的时候买两包卫生巾过来。」
「我上回在你家放了两盒棉条,你先用呗。」
而她说:「两年没有性生活,棉条塞不进去了……」
听到这儿,沈淮之明显呛了一下。
手上没拿稳,矿泉水便碰洒了一地。
所以,她这两年来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的?
至少性。生活是如此……
他把矿泉水瓶立在中岛台上,环顾四周,却找不见抹布或纸巾,看着一地水不知该如何处理。
正在这时,林以桉挂了电话走出卧室,见沈淮之正站在中岛台前便问:「你怎么还在这儿?」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便一脚踏在了那一滩水上——
她左脚定在原点,右脚却「滋啦—」地往前滑。
她「啊—」地尖叫着,险些当场噼了个一字马。
好在沈淮之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也好在她柔韧性好,腿噼了160度也没有拉伤筋骨。
林以桉后背向后倒,只觉得自己上半身悬挂在了半空中。
等林以桉不再往下滑,沈淮之便环住她的腰,用力往上一提,林以桉两条腿才在地板上直立站稳。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惊恐之色溢于言表,气氛间毫无暧昧之意可言。
只是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沈淮之宽厚的手掌正用力抵在她腰间,撑着她——那是男性独有的力量感。
两人脸贴着脸,离得很近。
沈淮之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脖颈处,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两年时间已过,许多回忆,已逐渐在她大脑中淡去,而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她的身体依旧记得。
像是有一种很深的情绪记忆埋进了她的身体,深入骨血,那一刻,她的心脏还是胡乱地跳了两下。
那心跳里有惊慌,亦有短暂的心动。
她匆忙推开了他,独自站稳。
沈淮之轻咳了下转过身,看到中岛台上的矿泉水,便又拿起来抿了一口,放下水瓶后,他忽然道:「跟我走吧。」顿了顿,「其实这两年……」接下来的话,他像是不知如何开口,「总之。」
她明白「跟他走」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很轻,春末夏初轻轻柔柔的风,「其实这两年,我变了很多。」
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他说:「我知道。」
她说:「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他说:「那我来追求你。」
「我知道,你对过去那段感情,可能有很多不好的回忆。」他的语气竟有些弱势,「但以后不会了。」
林以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正在这时,手机在他大衣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一直看着林以桉,等待她答覆。
手机一直震动着,震了三下,他觉得有点吵便拿出来摁掉。
只是过了一会儿,却又一次地打进来。
她说:「你快接吧。」
但他还是摁掉了。
第三次响起,沈淮之顿了一秒,这才接了起来。
不是因为这通电话重要——当然,它也很重要,但他接听,是因为他知道林以桉并不准备回答他。
他滑动接听道:「餵?」
林以桉站在一旁看沈淮之接电话。
他听了两句,便习惯性走向了阳台。那个电话打了有五分钟,而那五分钟里,她只感到面前这个人,这个在重逢后蒙上了一层陌生气味的人,忽然又熟悉和立体了起来。
在他们交往的一年时间里,听他打电话聊工作,于她而言,是像摇篮曲一样熟悉又让人心安的东西。
五分钟后,沈淮之返回来说:「公司那边有点事。」
林以桉道:「那你快去。」
他走到她面前,像是不知该说什么道别的话语,只是又问了一句:「你这两年……有没有再交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