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玉唇边一抖,鬼使神差地颤声问:“他,他这几年过的如何?可曾……娶妻生子?”
宋煋想了想,说:“姐,这就要你自己去问他了。”
不管这几句话对宋连玉的冲击有多大,之后又是如何彻夜难眠,宋煋头也不回地就进了自己的那间厢房。
屋里,沈忘靠在床头擦着剑身,见青年回来,挑眉道:“这么快就跟你姐姐说了?”
宋煋说:“秦老爷子的生辰就在五天后,一旦过完生辰,秦敬必然会立马回京都去。我可以把话憋在心里永远都不跟她说那个男人对她还有情,可我不忍心我姐跟我娘一样以后守一辈子活寡。但凡我姐回镇上后,还对秦敬还有一点心思,我都会帮她……”
沈忘放下惊鸿剑,张开手臂把他揽进怀里说:“要是你姐姐对那个男人没意思呢?”
宋煋挣了挣,没挣脱,索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说:“那我就养她一辈子。”
“不对。”沈忘笑了笑,替他轻轻揉着腰,低声道:“你该说,是我们一起养她一辈子。”
宋煋抬起眸子看他。
沈忘低下头。
宋煋伸手挡住脸,拧眉说:“佛门清净地……”
沈忘:“……”
宋煋又看了眼不大的床榻,从沈忘身上坐起来认真说:“沈忘,今晚我们分头睡,你这边,我这边。”
沈忘的面色很精彩:“……”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日落又日升,不管各人心底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到底一夜安稳过去,到了寺内高僧开坛讲经的日子。
几人早早便起了身,崔氏捻动佛珠等在厢房内,宋连玉眼底略带疲惫地抱着瑾儿先到,在看到宋煋与沈忘一同进屋时,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煋只装作没看见,搀扶起崔氏说:“娘,我们走罢?”
高僧开坛讲经的地方在寺院前的一处空地上,几人到的时候已经等候了许多香客。
寺里穿着灰色僧袍的小僧于空地中央围坐一圈,穿着红色袈裟的年迈高僧轻闭双目,一下一下地敲动木鱼。
崔氏很快便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念经文,神色虔诚。
宋煋与沈忘虽都不信佛,但也跟着跪坐在蒲团上。
讲经整整持续了三日,最后一日的时候,年迈的高僧从蒲团上被年幼的僧童搀扶起来,慈眉善目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日后有缘再见了。”
众香客:“大师慢走。”
高僧嘴角带着微笑,双手合十,路过宋煋身边时,似是发现了什么,轻“咦”一声,却又摇了摇头。
宋煋察觉到高僧打量的目光,侧目看去,却只见对方已经被僧童搀扶着慢慢离开。
沈忘笑着拿手在他眼前晃晃:“小夫子在看什么?”
宋煋收回目光,摇头说:“没什么。”
沈忘却只双目微眯,眸中若有所思。
高僧远去后,香客逐渐散开,家远的许还要多住一日,而崔氏却决定今日便启程回家。
宋煋陪着崔氏回到厢房收拾包袱,沈忘一时却不知去了哪里。
同一时间,寺庙正殿内,身着红色袈裟的高僧却正跪坐在一个蒲团前,眉眼间少有地带着一丝疑惑。
小僧童托着腮在另一旁的蒲团上坐着,终于忍不住问:“师父师父,您是遇到了什么连您都理解不了的佛理吗?为何面色如此疑惑。”
高僧嘆口气,缓缓说:“非也。”
小僧童又问:“那师父是在疑惑什么?”
高僧看一眼弟子眼底的天真,抚上他头顶的戒疤,垂眸问:“为师只是想不通,为何会在一男子身上看出其身带凤命,且那男子本是早逝之相,可再一看却又成了一片混沌,真是惑哉、惑哉。”
小僧童闻言,惊讶地捂住嘴巴道:“师父,你的意思是那个男子以后会做皇后吗?”
高僧凝神细想自己的看到的面相,却道:“不然。”
小僧童更好奇了:“不是皇后,却身带凤命?”
高僧闭了闭眼,轻嘆一声:“所以这才是让为师最看不懂的地方。”
师徒二人说到这里,便都同时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不再多言。
房梁之上,沈忘眸色深沉。
面无表情地望向下方的师徒二人,他脚下轻轻一蹬,便悄无声息地遁出殿外。
远远的,寺门外,马车哒哒。
宋煋将包袱扔到马车上,又抚着崔氏与宋连玉上了马车,这才看到沈忘满头大汗地从寺门内走出来。
“久等了?”沈忘跳上马车,拿起马车上的缰绳,又把宋煋拽上车。
宋煋没进车厢,就坐在外面陪着沈忘说话:“你去做什么了?来的好晚。”
沈忘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意味不明说,“去找高僧又探讨了一下佛法。”
宋煋手里拿着两根狗尾巴草,三两下就扎出一个形状。
他把狗尾巴草塞到沈忘耳边,语气特别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煋煋,命运之子肯定有事情瞒着你!”030在宋煋脑海道,“系统都探测到了,十分钟之前,命运之子的情绪有大幅度起伏波动,孤独值有一瞬间飙升到80以上,已经在危险值以上了,不过还好这个数值只存在了一秒钟不到便又降落回了安全线内,而且之后的孤独值就开始趋于平缓地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