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凉雨大。
宋煋熬好的鸡汤出了锅,他给自己端了一碗,没回屋,蹲在台阶上慢慢喝。
030喜滋滋说:“真好喝,煋煋的手艺真棒。”
宋煋抿唇,露出个浅浅的酒窝。
鸡汤要趁热趁鲜喝,出租屋里没有冰箱放不住,宋煋自己喝了半锅,剩下的给楼里住户全分了下去,就从出租屋里翻出路元之前用的雨靴跟雨伞,顶着没停的大雨去了甜品店。
下班回筒子楼的时候,照旧是临近半夜。
雨一点都没变小,大雨沖刷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哗啦的雨声、水声,偌大一个江城都被淹没在了漫天的雨幕里,积累的雨水汇聚在脚下,淹没脚踝。
筒子楼下没有光,前面站了个人,没打伞,浑身都湿了。
宋煋走过去,雨伞是刚好可以容纳一人的大小,他抬起伞,略微惊讶地朝对方的背影不确定地喊了句:“宋先生?”
宋文律转过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明明外表格外狼狈,却偏偏笑得帅气:“来的有点晚,鸡汤还有吗?”
伞倾斜过一半,宋煋肩头湿了块地方。
他抬抬头,同缩进伞底的男人说:“分光了。”
宋文律倒也不是很介意,还漫不经心问:“都分给谁了?”
宋煋带他往楼里走,慢慢说着筒子楼里的住户,相熟的、不熟的,有记得名字的大人小孩,也有蹭吃蹭喝的陌生租客。
很多人。
“你个小混蛋还真是大方。”宋文律笑在宋煋身边嘀咕一句。
宋煋没听太清,抬起眼。
宋文律又遗憾说:“这么一听,别人都有,单单就是没有我的份了。”
宋煋声音平静:“宋先生说过今晚不来了。”
宋文律眯了眯眼没说话。
两人进了楼道,宋煋收起伞,晃晃伞身积的雨水。
宋文律跟在他身后,脚下的雨水淌在楼道里,落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盖过了宋煋的。
楼道里光线很暗,两个人慢慢走,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两道静静的喘息声。
明明是淋了半天的雨水,可宋文律还能感受到那股来自身体内部汹涌不止的躁动与火热。
烦躁地耙耙淋湿的头发,男人的眼底闪过阵焦躁与不耐。
“宋先生很累吗?”宋煋停下脚步,摸着黑往男人的方向看,轻声说,“你的呼吸很沉,我们可以先休息下,还有两层楼。”
“不累。”宋文律想也没就想说,“先上楼进屋,你感冒还没好,别重感。”
宋煋说:“好。”
出租屋里有宋煋临走时煮好的热水,卫生间里没有热水器,只有一个装满自来水的淋浴器。
两人进了屋,宋煋拿毛巾简单擦着衣服上被淋湿那小块,宋文律匆匆借了他的卫生间就进了门。
030还在疑惑问:“煋吶,任务目标这么晚来找你做什么?不是说今晚有事不来了嘛。”
宋煋说他不知道:“可能,宋先生没吃饱?”
030略略略。
宋煋擦干肩头,脱下外面穿的薄外套,就拿了个晾衣撑将衣服挂在墙边。
旁边有男人进屋后脱下的西装,也湿的滴水。
宋煋想了想,同样用晾衣架把西装撑起来,又去了柜子里,翻出原身路元之前买大的一件衬衫,然后敲响卫生间的门,轻声说:“宋先生,你要不要换下里面的衣服?”
卫生间里一阵安静。
半晌,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不用。”
宋煋拧眉,站在门外:“您感冒了?”
一门之隔,逼仄狭小的卫生间内,宋文律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头上冷水从花洒里喷洒而下,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一片冰凉中。
可是没用,也不够。
少年的声音堪比浓烈的催化剂。
他到底再也冷静不了。
宋文律苦笑一声闭上眼。
他想像着门外少年的模样,清秀姣好的五官还有很少笑,但笑起来一定很好看的眼睛,心头就是一阵躁动难耐。
欲望压迫理智,不过一瞬间而已。
下一秒,宋文律打开门,伸手将门外的人一把抓到怀里,低头就压了下去。
宋煋手里的衬衫掉在地上。
男人嘴里的酒水味很浓烈,亲吻的方式也显得疯狂直接而毫无章法。
唇与唇接触,他长驱直入,直接破开宋煋没有防备的牙关,探进去便肆意猖狂。
宋煋被亲的很疼,嘴里喘不上气,舌尖发麻。
他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睁的很大。
“闭眼。”宋文律微微抬头,声音沙哑,他伸手摸过宋煋后颈微微潮湿的短发与细腻滑嫩的颈间皮肤,又将人往自己怀里按按,语气里带着些诱哄道,“乖啊,张嘴。”
宋煋回过神,眉心拧在一起。
他在心里喊了两声系统,可030好像从他脑海里消失了,完全没有回应。
无措地抿抿唇,宋煋努力冷静道:“宋先生,我不是女孩子,你这样做不对。”
“哪里不对?”宋文律呼吸粗重地反问。
宋煋拧眉,慢慢说:“亲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