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刘面色变了又变,最后一个大男人就那么颓丧地蹲到地上,双眼通红,捂着脑袋不说话。
就在这时,拨出的电话被后知后觉地接通。
“这事我可管不了,谁管你弟弟叫什么路圆还是路方?”
酒店里,宋恩刚应酬完,肚子里灌了一堆马尿,下头胀的快兜不住,他松着皮带,面色不大好地边听电话边往卫生间去,门口碰上宋文律端着张稜角分明的脸朝他看。
“总、总裁。”宋恩被盯的下腹一紧,赶忙对电话那头的路大刘匆匆说了一句别再烦他,就挂了电话。
他跟宋家是出五服后勉强还沾亲带故的远亲,平时在公司凭着身份狐假虎威惯了,好歹也被下面称呼几声宋总恭维着,但碰上眼前这位正主,可还是得盘起尾巴小心供着,丁点儿都惹不起。
宋文律本来没想搭理宋恩,可偏偏他隐约从宋恩嘴里听到宋煋的名字,就留个心:“你刚跟谁说话?”
宋恩头皮一麻,说:“是明日建设里的一个工人。”顿了顿,他小心看着男人对他不做声的注视,就继续说道,“这工人今天有个弟弟过生日聚餐,可聚到一半他弟弟被工头强行带走,说是惹了位大人物,他找我帮帮忙,不过……”
宋文律说:“不过什么?”
宋恩犹豫了下,想到宋家两位堂少爷素来不合的传闻,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不过这工人弟弟惹到的好像是文衍少爷,您也知道文衍少爷的脾气,真要收拾什么人,谁敢劝。”
宋文律太阳穴一跳:“宋文衍带走的人叫什么名字?”
宋恩被男人冷不丁沉下去的气势吓得一抖,下头差点没憋住,忙说:“好像叫路元。”
夜里起了凉风。
广场上的灯灭了大半,角落里滋生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就是他?”
宋文衍坐在车里,看人被带过来。
宋煋被迫在车前头站着。
030在他脑海里瑟瑟发抖:“煋煋,他们要对你做什么?”
宋煋说:“我不知道。”
030又说:“优秀的同志绝对不能屈服在恶棍的淫威之下。”
宋煋:“……你最近到底在看什么。”
他手被赵老二故意找了根麻绳绑在身后,勒的生疼。
030的插科打诨多少有点用处,但宋煋还是试图转移着注意力。
他环顾四周除去赵老二其它人的脸,很陌生,都不认识,包括原身记忆里也没什么印象,之前应该是从没见过的。
最后视线落在眼前漆黑的轿车上,宋煋垂眸,看不清车里人的模样。
车内,宋文衍眼睛微眯,好奇能让宋文律看上的能是个什么极品货色。
他打开前灯,白炽灯的灯光将宋煋从头到脚一览无遗。
宋文衍先往宋煋脸上看,模样中等偏上,但算不得顶尖,又往人腰跟屁股那里瞅,腰细是细,可屁股上没点儿肉,整个人干干巴巴不说,唯一有优势的那张脸还面黄肌瘦跟个难民窟里出来的一样,让人瞧着就没什么食慾。
要说宋文衍最开始心里头还有那么丁点儿想要膈应宋文律的心思,可再等他把宋煋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就什么欲望都没了。
都说大鱼大肉吃惯了,换点清粥小菜下嘴尝尝也挺好,可要是这小菜都是馊的……
宋文衍嫌恶地移开视线,想不透他那位堂哥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东西。
他彻底放弃心底那点打算,朝车外挥了下手。
边上不引人注意的地儿还停了辆面包车。
“把他带上去。”宋文衍说,“人记得交给金经理,好好调教调教。”
宋煋很快就被带上辆老式面包车,赵老二跟那群混混没跟上,好像被扔下了。
车内有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大半夜带着墨镜,俩人顶着张国字脸特别像是内地打斗电影里经常充当炮灰跟布景板的保镖。开车的男人车技不大好,一脚油门踩下去,面包车发出种僵化老旧掉的零件在咔哒咔哒拨动的声音,跑起来了比拖拉机还慢。
030:“……突然不害怕了诶。”
宋煋坐着没乱动。
路上面包车走的慢了点,两个男人直接把宋煋带到了本色,上了第七层。
明明是个声色场所,但七层的布置却装饰偏向文雅又大方,里面说话的人都细声细气,来来往往的漂亮女人淡妆浓抹,各自穿着开衩旗袍,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令男人们目眩神迷。
宋煋被两个男人强押着进了间屋子。
屋里香气四溢,不清楚熏的什么香料。
“哟,两位这是玩的什么套路,乖乖哟,可别把我们小可爱的手给勒坏咯。”
屋外,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翘着屁股走进来,还掐着点兰花指。
这女人眉心长了颗黑痣,笑起来像从佛话里走出来的女观音,垂眸悲天悯人,可偏偏嘴里吐出来的音调又带着股久经情场的世故与俗气。
她上前捏了捏宋煋的手腕,宋煋躲开。
女人啧啧两声:“还是个有脾气的。”
“金姨,”两个默不作声的男人到这时候才瓮声瓮气地开了口:“少爷说人交给你了,一个小时后验货,希望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