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倒是温暖,用不上穿太多的衣裳,正好是个适合在屋中闲坐看书的日子。
落雨帮中方进帮的小弟子伏案,握着师兄塞到他手中的狼毫笔一脸为难。他入帮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被魏同副帮主带回来之后便是在屋中山中住下了。
帮中的人似乎都是被各位长辈这么带过来的。
今日帮中长辈教导他们写字,作为第一次握笔的人,战战兢兢的拿着,小小的一桿笔似乎是有着万斤重量,让他拿的是颤巍巍,若是蘸了墨水,那可定然是要滴上两三滴上去了。
他身后的师兄恨铁不成钢,恨不能是手把手教他,叮嘱了半晌仍是见他不敢动手,这样子下去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
“快点啦!”终于是忍不住,师兄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小弟子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笔,蘸上墨水,只准备下笔,就听见窗户前面经过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道——
“吶吶,你听说了近来魏副帮主身上发生的事情了吗?”
“自然啦,副帮主不是说就是在这个屋子中说的么?”
小弟子转过头,看见了书上写的一行墨色字迹,他不知道那字是好是坏,只是私心中觉得风骨宛然,翩若惊鸿,看起来是好看的紧。但那写的是什么,也一样是不清楚。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写出来这样子好看的字便是好了。小弟子嚮往的想着。
他不清楚上面写着的东西,若是清楚,他定然是会大吃一惊,因为那才是落雨帮帮主夏樱落真正做下的决定——
从此往后,与西羌族公主有关之事均交给魏同,结果与本帮无关。
第一卷 第289章 往事
夏樱落回到了平南王府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恹恹的,旁人看不出来,她身边的绫罗和绿芜二人却是看的清楚,绫罗这个小丫头在门外眨了半天的眼睛,最终还是趁着绿芜进屋给夏樱落换热水的时候自己飞跑进了书房。
书房中江陵漠已然是忙完了一段时间,坐在外书房中,靠在椅子背上面,闭着眼睛正是想事情。
绫罗大着胆子将事情和江陵漠说了一遍,果然是看见江陵漠的眉头皱起来:“我去看看。”
小丫头在他身后心满意足的笑了。
因此夏樱落正是在屋子中翻看书籍的时候便是看见江陵漠缓步进了屋,眉头紧蹙:“发生什么事情了?”
实际上夏樱落盯着这页书已经是过去半柱香的功夫了,结果是宁生生的一个字都没有看下去,甚至是当江陵漠叫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有人进了屋子。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夏樱落在心中苦笑了下,放下了手中的书,道:“王爷不忙了?”
江陵漠也不答,只是皱眉盯着她,夏樱落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为了掩饰这种尴尬,便是道:“去帮中的时候发生了点事情。”
江陵漠的表情这才是看起来稍微好些了,但这也是稍微而已,实际上仍旧是严肃的吓人。他拉过夏樱落的手,感觉有些冷,应当是出门的时候没有捂着,回来便是冷了。他放在掌心中,捏了两下,这才道:“有人不满意于你对西羌公主一事的决定?”
夏樱落有些惊讶:“王爷怎么知道?”
江陵漠不说话。
夏樱落只得是继续道:“正是这件事情……”她略略苦笑,嘆口气,很是无奈:“我不想将帮中的人卷到这件事情中,奈何另外一位副帮主为他求情,我也不好直接是说什么。”
说到这里江陵漠终于是有些反应了,他挑挑眉,道:“说来听听?”
夏樱落只得是将今天之事讲了一遍。
本就是没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起来自然是没有花了多长的时间,夏樱落用最为简单的话将事情描述了一次,就看见江陵漠闭上了眼睛,半晌没有说话,夏樱落难得是有些不快起来——不过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从最开始到现在便是在闹些小情绪,结果这一件件小事正巧是凑到一起,便是让人有些不爽了。
她说道:“王爷怎么想这件事呢?”
江陵漠却是忽的轻声笑起来,说起来了一件极为无关的事情:“王妃说的事情让本王想起来了很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他的神情似乎很是怀念,夏樱落从来都没有他谈起来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今天好不容易见他说起来了,方才那些小情绪也是消失不见,急忙道:“何事?”
江陵漠被她这急切的口气弄的笑了下:“很无聊的小事……那时候我尚是小,仍旧是在母妃的身边住着。”他停了下,言语中多了些苦涩:“许多年没有回去了,只有这些小事还记得,真是奇妙。”
紫禁城中向来是只有皇上和他的一堆妻妾在里面住着,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小孩子了,再大点的时候会让这些皇子出来,单独给了府宅。
夏樱落已经是忘记了传言中江陵漠是何时出来的——京城中众人对这位皇子的关注极少,即便是后来江陵漠得了势,已然是不合适将这些事情告诉身为平南王妃的她了。夏樱落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那是个很小的年龄。
府宅也是在一个和宫中极远的地方,由此可见皇上是真的不喜欢这个皇子。
夏樱落心中一软,还是伸出手来拉住了江陵漠的手,问:“后来呢?”
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江陵漠很快从回忆中走出来,道:“你也是知晓,那时候因为其他妃子的陷害,我的母妃并不受宠,地位很是卑微。正是在这个时候,母妃身边的一个嬷嬷出事了。”
“那个嬷嬷从颜家一直跟着我的母妃去了宫中,因此母妃和她关系极好。结果谁都没有想到的便是那个时候宫中出了件事情,有人在宫中搜见了一个用针扎着的小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樱落也是反应过来了,有些惊讶:“压胜之术?”
江陵漠点头,道:“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些人最为忌讳的便是这些事情,虽是在宫中极为常见。”
夏樱落问:“那这个小人诅咒的人是?”
江陵漠不说话了,夏樱落却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他没有说出来的那个人是谁,自己便是嘆口气,道:“还真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总结的好,说是那人得罪的人过多的好?
江陵漠继续道:“若是这样子倒也是罢了,结果很神情,分明是在花园中找见的,结果不知道为何便是查到了那个嬷嬷的身上。”
夏樱落睁圆了眼睛,想笑:“果真神奇,若此事是真的,那人必定是小心翼翼,怎么可能是在花园中丢了?”
“可不是说。”江陵漠嘆息:“但是麻烦的便是此事指向了我的母妃,香妃。”
夏樱落沉默下来,已经是知晓江陵漠说这件事发生的事情了。香妃乃是在江陵漠出生之前还是相当受宠的,结果生下来江陵漠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导致现在的皇上对香妃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