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绯月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怎么会呢?”墨雪急忙解释,“我就是随口说说……”
绯月冷冷道:“有时候随口说出的话,才是真心话!”
墨雪恨恨地瞪了一眼绯月,翘了翘拇指,轻声道:“算你厉害。”顾不得这个时候和绯月计较,墨雪急忙去哄眼睛已经红了的绯云。
夏樱落哑然而笑。
魏同也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突然想起正事,忙道:“既然现在帮主已经决定好了,一起去边疆,有些东西就要赶快准备起来了。”
夏樱落点了点头,魏同说的对。药品和粮草还可以买来,将士的冬装却要绣娘亲手做不可。这个时代又没有大的成衣厂,大多是些作坊,真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那好,咱们现在就算一下,到底能带多少东西去边疆。”夏樱落正色道。
这边夏樱落还在仔细算着能带多少东西,那边前太子江鸿畴已经带着兵马赶赴边疆。
江鸿畴心里也知道,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能办好,肯定会立功,父皇也会改变对他的看法。如果办不好,那这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所以一路上急匆匆赶路,虽然很辛苦,但江鸿畴倒没有叫过一声苦。这倒让随他一起赶赴边疆的官员对他刮目相看。
这日已快到边疆,江鸿畴命令众人在此地扎营休息。小喜子端了一杯热茶进了帐篷,“主子,喝杯茶吧。”
江鸿畴裹着一件狐毛斗篷,正冻得瑟瑟发抖,一见小喜子端了一杯热茶进来,忙伸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低声骂道:“这边疆的鬼天气怎么这样冷?!”
小喜子虽然穿得不厚,但看起来比江鸿畴好多了,闻言笑道:“主子,这边疆的天气就是这样,一直到明年四月这积雪才会慢慢融化。”
“你怎么知道的?”江鸿畴斜斜瞅着小喜子,不太高兴地道。
他这一次去边疆把小喜子也带上了,反正他身边也有人要侍候。小喜子又忠心又能干,带上他最合适了。
再加上,小喜子一路也给他出了不少主意,让他觉得带上小喜子真是聪明的选择。
可是小喜子一路上给他出的主意多了,江鸿畴心里隐隐又不舒服了。不过一个侍候人的阉人,怎么比他这个天之贵子还要厉害一点。
所以当小喜子方才说出这句话时,江鸿畴心里立马不舒服了。
小喜子心里一咯噔,明白他这几日出头太多,已经惹得江鸿畴不高兴了。
江鸿畴自小就受宠,被手下的一帮人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虽然因为被软禁在府中收敛了许多,但骨子里的自傲自大还是改不了的。
小喜子想了想慢慢道:“奴才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又都死了。跟着舅父走南闯北,这边疆奴才小时候来过,所以知道一些……”
“哦……”江鸿畴脸色缓和一些,又突然问道:“小喜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喜子低下头,“没有了,自从舅父死后,就没什么亲人了……”
“唉——”江鸿畴脸上挂着一丝怜悯之色,长嘆道:“真是可惜……”
他看了一眼小喜子。说实话,小喜子长得真是不错,虽然身子单薄,但相貌俊秀。要是不知道底细的人见了他,肯定还会以为这是哪家富裕人家的小公子,只可惜却是一个净了身的人!
江鸿畴目光中的嘲讽的意味太明显,小喜子脸色白了白,口中却道:“这没什么,奴才虽然命不好,可是不是有幸遇到了主子吗?”
这句话说得江鸿畴心情大畅,“好,只要小喜子你忠心耿耿,孤以后绝不会亏待你!”
小喜子又说了几句奉承话,见江鸿畴的心情终于高兴起来,才装作无意中的道:“主子可曾想过,这次到了边疆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江鸿畴一点都不在意,“不过是西羌人作乱,等孤到了边疆,看不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江鸿畴信心满满。
小喜子忍了又忍,才把眼里的鄙夷掩去,“主子英勇无敌,这次一定能旗开得胜。不像平南王,在边疆待了几个月还是毫无进展……”
小喜子话里忍不住带了几分讽刺。
江鸿畴先是得意扬扬地听着,听着听着觉出不对来了。江陵漠都没有把西羌人打败,他去了就可以吗……
“那,那要怎么办?”江鸿畴下意识地问。
小喜子轻轻一笑,“主子别担心,这次皇上给了主子这么多兵马,再加上平南王那边的将士,怎么也会把西羌打垮的,只是……”小喜子顿了顿又道:“可俗话说,国无二君,山无二虎。这到时候把西羌人打败了,这功劳算谁的?还有到时候在边疆谁主正,谁主副呢?”
小喜子的话刚说完,江鸿畴已经大怒,“当然是孤,孤可是太……”话说到一半,猛然住口,他已经不是太子了。
可那又怎样?!江鸿畴眼里闪过一丝狠光,“孤可是奉了父皇的命令来边疆的,他江陵漠算什么?!”
平南王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的。小喜子在心中暗暗道。可这句话他就不用说出来了。
“那奴才就恭喜主子,旗开得胜!”小喜子笑道。
江鸿畴心满意足。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小喜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又奉承了江鸿畴几句,小喜子才起身离去。
边疆这边,将士们也得到了前太子江鸿畴要来的消息,一个个都愤怒不已,上次派了个传旨的太监过来,这次又让前太子领兵前来,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可这话到底不敢说出来,只一个个看着江陵漠,等江陵漠拿主意。
江陵漠神倒色淡淡,看不出什么不平,“前太子既然已经到了边疆,咱们就出去迎一迎吧。”
江陵漠神情平静地看着众位将士开口。
“王爷……”有人不愿意地开口。
“怎么?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江陵漠淡淡道。
“属下不敢。”那将士后退一步,低声道。
“好!众将士就随我一起出去。”江陵漠下令。
江鸿畴斜着眼睛看站在他面前的江陵漠。边疆寒冷无比,风沙又大,这几个月江陵漠在边疆辛苦作战,脸上已经沧桑之感,这反而让他眉宇冷峻,目光深遂,仿佛一柄深藏剑柄的宝剑,还未出鞘就已经让人感到扑面而来的锋芒之意。
江鸿畴心里非常不舒服。他才是父皇最看重的儿子,要不是他一时大意,犯了错,被父皇软禁在府中,哪里又能让江陵漠出头。
“平南王,”江鸿畴似笑非笑地看着江陵漠,“好久不见了,区区一个西羌就让平南王这几个月没有一点进展,还要让本王亲自跑来边疆一趟,唉……”
江鸿畴的话还没说完,江陵漠身后的将士都已经变了脸色,这是明晃晃地说平南王无用吗?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