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沉笑笑,接着道:“娘您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我也得早点睡,明天可就不能睡懒觉了。”
“好好好,你啊,就是被公主殿下惯坏了,成天懒得哟。”慕容萱笑呵呵地说道。
顾千沉嘴角抽了抽,她娘似乎对她有什么误会,谁惯谁啊,那小屁孩儿成天任性妄为。“娘,哪有你这么说自己亲闺女的。”
“娘说的有错么,快去睡吧。”慕容萱轻轻推了推顾千沉,说道。
“好,娘有了孩子就忘了我了。”顾千沉调笑似的说道,转身走了。
慕容萱似嗔似怒地说了声:“你这孩子。”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心情还不错。
第二日,顾千沉天还未亮便起来了,然后开始穿朝服,顾千沉的这一身绯袍,是皇帝特意命人设计的女子朝服,大气简洁而不失韵味,整个大景朝只此一件。穿戴整齐之后,便乘马车到宫门口,而后步行走到上朝的太閤殿。
上朝的自然不止顾千沉一个人,顾千沉这么一身朝服走在那群官员里可以说是分外显眼,引来的议论声颇多,也没有人要与她同行,她也乐得清静,反正只要跟着大部队走,总不会走丢的。
到了太閤殿前,顾千沉随意地往群臣中间一站,也不理会周围投来的异样的眼光,迳自站着,老神在在地半闭双目,一副困顿的模样,惹得旁边的臣子不住地嘆息摇头。
不一会儿,皇帝便到了,威严地往皇座上一坐,沉默良久。等到群臣惴惴不安的时候,这才朝刘承宣微微抬了抬手,在下面站着的群臣都是看不到的。刘承宣会意,沉着声音喊道:“有事启奏。”
“回陛下,臣有本奏。”工部尚书文成衍信步走出队列,道,“眼下正值南方梅雨季节,南涝北旱,臣请修运河以解此困局。”
“运河?”洛麒豫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重复道,“兴修水利固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然此举所耗人力物力,卿可有估算?”
“回陛下,工部已有初步计算,耗费之巨非当前所能承受。”文成衍低着头,语带惭愧。
洛麒豫目光微凝,盯着文成衍,道:“那爱卿又为何提此议啊?莫不是有人想趁机捞一笔?”
“陛下,臣惶恐。”文成衍闻言立刻便跪到了地上,“此于长远讲乃一壮举,其功德必能绵延后世子孙啊陛下。臣……臣……”
“好了,起来吧,爱卿之意朕都明白,只是万事均不可操之过急,此时尚不是合适的时机啊。所耗巨大,最后劳民伤财,于大局不利啊。眼下先做好灾时的安抚救济工作,地区的水利朕会派人实地去看看的,至于运河,暂且搁置一会儿吧。”洛麒豫沉吟道。
文成衍一叩首,道:“陛下圣明。”然后便起身回了队列当中。
文成衍碰了一鼻子灰,满朝文武一时都沉默了。
洛麒豫扫视了台下一眼,然后说道:“既然诸位爱卿已无事,那朕就来说说朕的事吧。”
满朝文武左顾右盼,相互之间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洛麒豫顿了顿,然后又道:“朕昨晚,接到了来自边关的战报,狄国夜里偷袭我军大营,顾重钧将军亲自带人冲进了敌营,然至今生死未卜,大军损失惨重。”
洛麒豫此话一出,底下站的大臣像是炸了锅一样,吵吵嚷嚷的。压根没什么人去想为何这战报直接到了洛麒豫手里。
顾千沉也心下一沉,皇帝叫她来上朝只是为了这件事?不,这事不上朝也完全可以告诉她,也就是说,皇帝想让她去做什么,究竟是好是坏,现在还说不好。顾千沉抿着嘴角,爹生死未卜,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娘知道。
“好了,别吵了。”洛麒豫被这群人吵得头疼,沉声道。
太閤殿终于安静了。
洛麒豫拧着眉头,接着道:“哪位爱卿对此有什么见解啊?”
底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洛麒豫瞬间就怒了,“你们吵的时候声音倒是挺大的,现在怎么一个个都没声了?啊?”洛麒豫把手中的摺子狠狠地摔到了面前的龙案上,面上是一脸气愤。
底下一阵死寂,最后还是刘昭明站了出来,道:“陛下息怒,边关困局已矣,现在最为紧要之事,是解困之法。”
“刘卿可有法?”洛麒豫听上去平静了很多。
刘昭明施施然站在原地,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道:“陛下,眼下边关无将,恳请陛下派良将,方可解边关之忧。”
“那刘卿可有合适人选推荐啊?”洛麒豫看着刘昭明,问道。
刘昭明拱手行一礼,道:“陛下,靖离伯顾千沉可用。”
洛麒豫还没说什么,另一边的兵部尚书杜明远就站出来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这靖离伯一介女流,怎可担此重任。况且这女子上战场,太危险了,顾将军此时生死未卜,如今把他唯一的孩子送上战场,这……是否……”
“好了,”洛麒豫摆了摆手,把杜明远下面的话给打断了,“靖离伯,你自己来说,你是愿还是不愿?放心,朕不会强迫你的,你若不愿,朕另找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