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
又被苗宛彤一声吼了回去。
「孩子还好着。」她应完苗宛彤便低下了头,半晌又抬了起来,「我没伤着。」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没伤着能一身的伤看着如此可怖么?苗宛彤抬头看向挑眉注意着两人的秦文赋,一看秦文赋那一张若无其事的脸,气便不打一处来,手中的斩魂握得死紧,想立时要了秦文赋的狗命。
姜云学着苗宛彤张口一个「你大爷」,闭口一你「想得美」,可毕竟心里有些不甘心,她揪着自己的衣摆,半晌上前一步,苗宛彤没拦住,却见姜云半仰着小脸,冲着秦文赋笑了笑。
「为了天下江山?还是为了绝世功夫?」
秦文赋偏过头来看向姜云,与看向苗宛彤时的冷漠不同,秦文赋向来喜欢姜云,无论是姜云那一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还是姜云那冷冷淡淡的性子,若不是姜云一心向着苗宛彤,秦文赋也不会对她伸出魔手。此时听到姜云那冷清的语气时,秦文赋先冲着姜云笑了起来,他笑时眼睛稍挑,世家纨绔的形象跃然而上,让姜云生出一种眼前的人与从前的人是两个人的惊悚感。
「都有。」
「未免太贪心了些。」
秦文赋笑起来,如此一笑,可谓是眉开眼笑,原本好看的俊脸上添了三分明媚,笑得姜云微微垂了头。
「我有能力贪,为何不贪。」他将摺扇打开,向着苗宛彤又道,「交出五灵谱,我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小师妹。」
苗宛彤手中的斩魂微颤,刀尖微抖,发出一阵阵翁鸣之声,她提刀一跃,向着秦文赋的天灵而去,秦文赋微仰下巴,抬头瞥了眼苗宛彤,而半空之中另一掌风径直冲着苗宛彤而来。
苗宛彤收刀回身,翻身而下,看着来人。
翁文渊冲着秦文赋颔首:「公子。」
「秦文赋!你说的都是屁话吗?」楚清啐了一口,狠狠瞪着秦文赋,又剜了眼翁文渊。
苗宛彤可算是将这乱七八糟的迷局参悟了一小半,翁文渊表面是秦庶的人,实则助着秦文赋。秦文赋表面与楚清做着交易,暗底里却只将楚清当个弃子,转来转去,秦文赋将所有人当猴耍呢。
她抱着自己的刀杵在一侧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楚清中了姜云的毒,捂着胸口奋然指责时还吐了两口血沫。秦文赋却只偏了偏头:「能者为之,楚门主若有能力……」
他话还没说完,楚清一跃而起冲着秦文赋而去,却见秦文赋拉着步子退开半步,翁文渊一掌接下,眼里淬毒,手下用力,一瞬之间,楚清整个人开始变得干瘪,他想收手而退,翁文渊却狠狠往下一压,吸食着楚清的内力,直到楚清化做一具干尸,他才悠然收手。
「俞子安呢?」
姜云上前一步,眼里带着狠意,如急得跳脚的兔子,眼眶都红了一圈。
秦文赋漠不关心一笑:「翁洛主如今有了冥蛊,俞子安自然是死了。」
四周响起一片倒抽起的声音,刚刚还坐于地上逼毒的众人纷纷站起来退开,这毒还要不了他们的命,可这冥蛊就不同了,那是江湖人心里的魔,一旦短刀相接,死无葬生之地。
唯独在惊慌之中,姜云却抖着手咬着唇。
苗宛彤一把抓住了姜云的手腕。
她自来是个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人,当初救苗宛彤一命时,她让苗宛彤给自己试毒,当还了这人情。唯独俞子安因为救她一脚掉进了冰窟窿,她应承俞子安要解了他身上的冥蛊,好以此报了当初他从殷岘手中救下自己的人情。不管当初的俞子安与冥蛊相契合是有心还是保命,姜云都不过问,但欠人一命,她心心念念惦记着能有所找补。
然后自己还没来得及,俞子安却没了性命。
姜云眼睛一眯,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夹着冰刀子。
「秦文赋,这一生你莫要落在我手上。」她冷着一张脸,慢慢站回了苗宛彤的身后,「在我手中,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秦文赋眉头一跳,饶有趣味地看着姜云,却见姜云拍了拍苗宛彤的手背:「咱们今天是不是不能轻轻松松从这儿走出去了?」
苗宛彤捏住了姜云的手,回头看了眼心有凄凄的众人:「怎么,这试剑大会还要继续的么?」
「自然。」秦文赋上前一步,坐在了最正中的那把椅子上,抬了抬下巴,「比呀,这不是选盟主么?」
净无拍桌而上,一掌向着秦文赋而去,秦文赋稳如泰山,脚一抬,噼出了刀剑的架势,一腿扫向净无,而后以手撑着椅背,另一脚缴缠住了净无前身的佛珠,一脚踹出去,正坐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老秃驴,老头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处处与我作对?」秦文赋咬了咬牙,阴狠从那张俊俏的脸上流露了出来,一扫原本的明媚,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里映着净无的模样,好似在看一个死人,连旁人也都看得浑身一抖。
「你师兄早看清了时局抽身走人了,就你蠢,还来跟老头子做事!」他话一说完,响指一打,翁文渊一掌盖顶,转眼之间便只剩了一具干尸。
秦文赋啧啧两声,摺扇在手中轻轻拍出声来:「还有谁有意这盟主之位的,上来跟翁洛主试试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在这时跳上去做那只出头鸟,苗宛彤冷眼斜睨了眼秦文赋后,又侧头看向被捆至秦文赋身边的戴靖雪,心里盘算着如何将戴靖雪从秦文赋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手中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