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能清清静静地走么?」
「我也想,但人家不放过咱们不是?」苗宛彤看着姜云的眼里全是宠溺,都快化作水从自己的眼里荡出来了,「还有一个咱们自始自终不知道身份的人,便是那个一剑穿破了殷岘掌心的神秘人物。」
「走吧,天快要黑了。」姜云说道,「再拖今儿晚上寻不到客栈又得餵蚊子了。」
苗宛彤失笑,快走两步跟上姜云,而后一把揽住了姜云的腰,几纵几跃间在树林之间穿梭,如一只灵活的猴子,逗得姜云自己先闷着笑了半晌,再抬头时就看到了苗宛彤那刀削似的下巴。
啧,怎么觉得她比雅姑娘长得差不了多少呢?
「你功夫恢复到多少了?」
「大致五成吧,碰上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咱们保命都有些困难。」
姜云低头想了想,依照从前苗宛彤与这些人交手来看,这五成功力保命的确有些困难,她摸了摸自己包里的药,长长舒了口气。
「你只要能拖住他们半刻,他们便没有活路。」
苗宛彤听到这里也稍稍有些吃惊,她脚下没停,足尖轻点,便是迅速地又过了几棵树,寻着前方一株大树,她将姜云放在树杆上,自己轻轻地扶着姜云的腰。
「怎么这般说?」
「我带了些致命的毒药出来,上次出门没学乖,都带的些救急的药,这次出来的时候……便多带了些毒药。」
苗宛彤一把抓过了姜云的手,看到了姜云的指甲之间泛着乌黑。
她虽然知道姜云百毒不侵,可看到这里时,还是觉得心底处微微泛着疼。
这姑娘生在无人问津的山林间,不理世间万物,可谓过着世外桃园般的生活,想如何过便如何过。看病医人那都是看运气,碰上了就伸一把手,若没碰上,她也过得舒心。做一些毒药也好,解药也罢,好些时候其实都找不到其他人来给她试药的。
一直到自己将她从山林间拉了出来,看过了无尽的龌龊之事,却又依旧想拉着她的手伴在自己的左右。
她为了能好好活下去,便将从前的爱好当作了救命的符咒,非得对此进行专研,毒药沾多了,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苗宛彤不信。
「你是想把我扔在树上自己走吗?」
「若我真把你扔在树上了呢?」
「苗宛彤,你给我小心着点,你掐我两次,还想将我放在这荒郊野外的树杆上,莫让我毒死你。」
苗宛彤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差点没稳住从树上一头栽下去,她看着姜云那恶狠狠的模样,忍不住在姜云的头上放肆了一把,然后揽住了姜云的腰,一纵之后脚下稳稳噹噹地落了地。
「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就这般狠心对我么?」
「我还救你了呢,你两次想掐死我。」
每次一说到这里,苗宛彤的心里就涌起了剧巨大的内疚来。若真的是她对着姜云下些狠手,她自己定是先会废了自己。二号喵一直不信任别人,就算姜云浑身柔软不带刺,可一靠近她,她便会奋起出手。然而自己又不能对此进行辩解。
姜云一看苗宛彤的模样,就知她在想什么,她从包里掏出一瓶药来:「吃了。」
「真想毒死我啊?」苗宛彤话虽这般说,却将药瓶接过来,仰头就咽了一粒。
「你不怕我毒死你呀?」
苗宛彤笑起来,将姜云的容颜全都映入了自己的眼眸中:「你餵我吃砒霜我都吃。」
姜云也跟着笑了起来,要真想害死苗宛彤,她有无数个出手的机会,也不用等到这一时半刻的来对她出手。
「有时候放毒怕来不及给你塞解药,你便先将这颗药吃了,总能多缓一会。」
「就知道你捨不得。」
苗宛彤不正经起来,却让姜云觉得格外熟悉,她也不再跟苗宛彤多贫,两人加快了步子,寻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苗宛彤问老闆要了一间上房,姜云却站在苗宛彤的身边举目四望。两个姑娘都生得漂亮,难免惹得在坐的其他人都纷纷侧目看着她两人。
苗宛彤见四周投过来的目光,眼皮一抬,横眉冷对而去。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凌厉,好几个男人都吓得身子一抖。
她这才拉过姜云,将她往楼上带。
一进门,姜云便拉住了苗宛彤的袖摆,待苗宛彤低下头时,姜云轻侧头附在苗宛彤的耳边:「这些人中有人身上带着各种毒,药味很浓,毒药颇杂,我没能辩个明白。」
苗宛彤也有些诧异起来,这一路所碰上来讨五灵谱的人除了一个楚清算是百毒不侵外,不见其他人还与毒打交道,一时间也有些摸不透。
「你睡,我守着。」
话一说完却见姜云拿过桌案上的茶杯,将药粉一一倒入杯盏里,而后搅作一起,又掺了些热水,药味扑鼻而来,却见姜云将药水洒在了门窗处,转头冲着苗宛彤道:「可以睡,他们进不来。」
苗宛彤哑然,见姜云已经洗漱好上了床,她一时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从前能坦然与姜云同榻而眠,那是因为自己未对姜云生出半分逾距的绮念。可如今苗宛彤对姜云的想法直白得透彻,哪里真敢再爬上姜云的床,生怕自己一个没把持住就吓着了姜云。
姜云见苗宛彤坐在桌案前没有动,打了个呵欠问道:「你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