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早好些年就断了父子关系了。」元乔笑完将乖张戾气收敛了一小半,又扬眉不正经道,「我来是问你要一样东西的,库里收的天山莲你拿着没病没灾没用处,倒不如给了我。」
「那我过些日子有病有灾了呢?」秦庶气得鬍子都颤了起来。
元乔眯起眼睛:「你也到了入土的年纪了,还救什么救?」
「秦元乔!」
这话太大逆不道了,就连苗宛彤都抬了眼皮来看向元乔,却见元乔依旧含着笑意,只是眼中含了冰霜:「秦庶,早些年你就该死了,活到如今算是以命续命,后半辈子没做过噩梦吗?如今还期冀着五灵谱,你就算有这玩意儿,还有时日去图你的宏图霸业么?」
「人莫要活得太贪心,才有余命去享这来之不义的富贵。」
秦庶接不上话,抖着手指着元乔,半晌嚷出一个「滚」字。
元乔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走时回头瞥了眼秦庶。
「客客气气跟你讨你不给,那就等着你这国公府上下鸡犬不宁罢,这东西我要定了!」
说完转身就走,苗宛彤又看了眼秦庶,却见秦庶脸色煞白,她未多留,起身追着元乔而去。
元乔走至半途未走正门,反而是跃身而起翻过了墙头。苗宛彤顿了顿,亦是起身跃了过去。刚一过墙,一掌径直而来。
苗宛彤撤身不及,生生受了一掌,身子向后踉跄时抬起头来,瞪了眼元乔。却见元乔脸上挂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前辈要天山莲,是为了云姑娘的腿伤吗?」
「与你何干?」
苗宛彤轻轻吐出一口血水,随意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而后又嫌弃地瞥了眼自己的衣袖,这才看向元乔。
「我拿与前辈。」
「就你这身残废功夫?你拿天山莲给我?」
「是。」
「这国公府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会是我拿不到手的?」
苗宛彤点头,示意元乔说的没错,半晌后她又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我欠云姑娘的,便想着能为她做些什么。」
元乔摇头:「你不欠我家小云,是你自觉心里欠了另一个人,所以才想有所找补。」
「前辈!」
元乔突然皱起了眉尖,他脚下移动得飞快,转眼就移到了苗宛彤的跟前,一掌噼向苗宛彤。苗宛彤瞳孔一缩,两指一併,一招封神指抵住了元乔的掌心。两人都无内力,拼的是硬功夫,苗宛彤这一指看似轻轻松松,却极巧妙地抵住了元乔的攻势,元乔先是一愣,好似有些没想到苗宛彤会以这招来抵御自己的出手,转而又轻轻笑了起来,这姑娘,真聪明。
他撤了身,却依旧没放过苗宛彤。
元乔的轻功极快,不靠内力,而是靠自身的速度。快得苗宛彤眼前一花,顿住眯着眼睛看着元乔的移动,等到发觉不对时,元乔一巴掌拍向了苗宛彤的后背,苗宛彤跌跌撞撞摔了出去,脚尖一点,身子一翻忙稳了下来,后而从身后抽出了斩魂刀来。
刀在她的手中一翻,翻出的花绚丽好看,然而斜斜下噼的时候带着十分的力道,元乔避着刀锋而退,蹬墙而上又是一掌噼向苗宛彤的心口。
苗宛彤退无可退,生生接了这一掌,打得她眼前一花险些晕过去,却见元乔一掌抵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打得苗宛彤懵住了。
「说!那个不正经的小姑子呢?」
元乔的眼里带着狠劲,苗宛彤也眯起了眼睛来:「死了。」
元乔突然笑了起来,又一巴掌打向苗宛彤,将两边打了个对称,这才满意地松了手。
「你狠,但你赢不过那个小姑子。」元乔笑道,「那小姑子左右着你的思想,你不自知罢了。」
苗宛彤奋然,想要猱身而上,却被心口一堵淤血堵得出不了气,半跪下了身子,看着元乔大摇大摆地走了,头也未回。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拍出一口血来,狠狠抹掉杵着刀站了起来。她见元乔又翻身而上,进了国公府,心里暗暗骂着这个老贼,这是专程从府里出来揍自己的呢!她也跟着翻身而上,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步子跟在了元乔的身后。
却见元乔熟门熟路地向着藏库而去,她便小心地隐着身子跟了进去,刚一进去就听里面打斗声响了起来,她侧了侧身,将自己小心地隐藏了起来,却又见到了熟人。
只见萧钰一把长剑直逼得元乔处处掣肘,元乔退无可退,凭掌接下萧钰一剑,而后旋身而退。
「哟,独臂大侠的身手竟如此了得了,与秦国公合作呢?」
萧钰眼里全是杀气,他的胳膊是被元乔斩断的,断了手的很长一段时日他时时想着寻死,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苗宛彤只是断了手,完完整整还能拼起来,而萧钰则是断了整个臂膀,接不上。要说更不幸,萧钰恐是更惨的那位,也更因如此他便极力想要元乔的性命。
「废什么话!」萧钰又出剑,剑光凛冽,招招直取性命,元乔无兵器,又无内力,只能靠极快的轻功左挡右避,下腰又避过一剑却见另一把刀噼了进来。
他趁此机会后退,却见苗宛彤抿了抿唇角皱着眉心看着萧钰。
「你出手极杂,有落云掌,三清剑,还有我苗家刀法,萧盟主,五行剑何去了?」苗宛彤半提着刀直勾勾地看着萧钰,「还是说,萧盟主如今不济到也只能靠冥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