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师父那动不动就吐血的架势,还是自己来保护大家靠谱。
秦文赋回来见裴松在练功,忙吩咐下人去打了两把刀,一把短些的是给裴松的,一把长些的是给自己的,他便与裴松站在一起开始练刀。但裴松好歹也是苗宛彤正儿八经提点过的,而秦文赋舞的刀却跟姜云写的字无甚差别,都是鬼画符。
待到身子好些的时候苗宛彤想出来透透气,一见秦文赋的刀法,赶紧又给吓了回去。
日子过得倒也平顺,没人能找到相府里来。
可是苗宛彤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就算江湖人多少有些忌惮朝堂,可同样一心想要得到五灵谱的秦庶不一样,明知自己在府上,缘何一次也未曾召见或是探望。
待到新年临近,苗宛彤的身子大致上是养好了,连被冻上的三清诀也有了破冰之势 ,苗宛彤便趴在桌子上看着姜云捣鼓,一排排见过与没见过的药,扑鼻而来的苦药味,以及黏糊噁心的虫,看看都觉得噁心。若不是姜云那张脸好看,苗宛彤指不定就吐了。
这日姜云做到一半,有些气恼地将东西一掷,气呼呼地坐了下去。
「怎么了这是?」
姜云没理会苗宛彤。
苗宛彤凑上前去看她捣鼓的药,黑黢黢的,一股腥臭味儿,别提多噁心了。
「做不出来也别恼,殷岘身上那种东西你从前见也没见过不是,大不了咱们就拖到他自己暴毙,你跟自己生什么气。」
姜云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想接着去捣鼓,反被苗宛彤一把拿了过去。
「天气这么冷,别蜷在屋子里不出去,走,跟我出去走走?」苗宛彤说罢也不等姜云同意,轻轻拽起她就往外走,走到院中还招呼着裴松裴枢:「你俩一个认真练刀,一个认真识药啊。」
待到两人走了,裴松裴枢才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深冬腊月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近几日都阴沉沉的,地上的冰雪也未消融,两人都未易容,不好往市集走,只好在相府中稍稍转上两圈,到底是别人的地儿,正大光明地闲逛,与不折手段的偷顺是不同的,有些不能去的地方,只好绕过。
「待伤养好了,咱们回去吗?」
苗宛彤一怔,她侧头看了眼姜云,突然间懂了姜云的「回去」是回哪儿去,心头一荡,忙想应着当然回去,可是话未出口她自己先给憋了回去。
回去?
当初瘴气被破,来人又被她与姜云好生折磨了一翻,无论谁都可以去那处寻她们,若当真回去,不说那小木屋是不是还留给了她们,就是时时过来查看的人也会络绎不绝。
她心里明白,却又不想全盘告知姜云,那里毕竟是姜云从小长大的地方,不想看花花世界了,自然想回去避难,蜷着缩着,待到云开月明。
「我……」
「戴姑娘这边请。」
苗宛彤心下一颤,这个姓氏,她极少听到,猛然在此听到心下微惊,忙一伸手揽住了姜云的腰向身后的假山处藏了过去。
第40章 新衣
雪落了一夜,姜云醒过来时听到外头苗宛彤正在教裴松练功夫, 她爬着坐了起来但也不动, 就懒洋洋地搭着被子坐在床榻上支着耳朵悄悄地听。能听到刀破风的簌簌声, 能听到裴松轻轻地喘气声, 时间不长, 转而能听到苗宛彤拿自己的刀磕在裴松刀上,发出「铛」的一声。她又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听到了戴靖雪的声音,姜云掀开了眼皮。
她近来有些奇怪, 但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哪里同从前不一样。
她又将耳朵竖了起来, 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戴靖雪是那日她与苗宛彤出去熘达的时候进府的,本意也是来向秦文赋打听有没有苗宛彤的消息, 哪晓得缘分就是这般奇怪,苗宛彤正好就在秦府上。
知道苗宛彤身上受了伤,她便日日过来看她, 有时候苗宛彤身子不济,她便教裴松几招三清剑, 苗宛彤乐得清闲, 只眯着眼睛看着她教。戴靖雪不说找她何事,苗宛彤也从不开口问。
外面的交谈声停下后, 戴靖雪又担起了教习功夫的任务,苗宛彤贼兮兮地推开门来,作贼似地往里一瞧,一见姜云坐在床榻上不动, 随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进门后忙回身将门给拉上了,但冷风还是呼啦啦往房间里灌,里外的温差激得她自己先打了个激灵,而后两步上前一把将姜云又塞回了被子里,捂严实了。
「你怎的起床也不多穿两件衣裳,就这般呆愣愣地坐在榻上?」
姜云抬头看了苗宛彤一眼,而后又乖乖巧巧地将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你怎么进来了?」
「看看你醒了没,要不要吃东西?」
她委实有些饿了,便就着苗宛彤的话仔细想了想吃些什么,就听得苗宛彤接着道:「小师妹说往城北有一家馄饨,用料足,味道不错,想要去试试吗?」
姜云抬头看着苗宛彤,也不懂自己突然而来的堵心是为了什么,她只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吃不下。」
苗宛彤站起来,将她的衣裳都顺手拎了过来,而后给姜云披上:「来,给我易个容,你也易一个,咱们出去转转,看上什么想吃的顺带吃些东西,然后我带你去订两件衣裳,再给两个小子订两件,还有两日就是新年了,哪能没有新衣裳穿。」
姜云被苗宛彤絮絮叨叨地念着,眨着眼睛任由苗宛彤动作,将衣裳都裹好了后又被苗宛彤径直牵到了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