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梳带着清浣去了首饰店,老闆娘赶忙迎了上来:“这位小姐有些眼生,是第一次来吧?想看些什么尽管吩咐,阁中都是最新款的首饰。”
“多谢老闆娘,我想为家中长姐挑选一件华美大气的金饰。”
“好嘞,请稍等……”
最终,沈云梳选了一支镂空飞凤的金步摇。戴着轻巧不累赘,轻薄的羽翼展翅欲飞。
回到府中时,天还亮着。沈云梳吩咐清纱和清浣分别将茶叶和书袋送到各个院落中,自个带着清莲来到风华院。
“阿姐,梳儿有礼物送您。”沈云梳说着,拿出纹理精緻的木盒。
“多谢梳儿,我很喜欢。”沈云华神色柔和,“阿姐也有礼物给你。你拿回去再看,现在陪我在院中练会儿女红吧。”
“好啊。”
两姐妹对绣工都不算擅长。沈云梳专心地描着花样,心中暗想过年时送长姐一双亲手绣的舞鞋,外面买的总有些不合脚。
沈云华给的檀木盒有些沉,她回到自己院中打开一看,竟是五十两雪花白银。
沈云梳眼眶便有些湿润,将银子取出却见最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梳儿:
待你出门后,我才想起银钱的问题。你这丫头,我给的饰品恐怕一件没卖。
我总考虑的不周全,梳儿以后时常提醒才是。
阿姐。”
“大姑娘对您真好。”曹嬷嬷满脸笑意。
“是呀。”沈云梳回过神,“将这些银两收入箱中吧,日后用得上。”
读了一个时辰的《论语》,便用晚膳。不过是清淡的冬瓜排骨汤、呛芦笋、杏仁豆腐、鲜虾蒸蛋和清蒸鲤鱼配上白米饭,倒吃的津津有味。
这晚睡得安详,却做了个梦。睁开眼后旁的都忘记了,只记得绮罗郡主弯了眉眼,握住她的手说:“云梳,我教你丹青。”
这梦好生奇怪。沈云梳这么想着,却悄然红了脸。往常威严贵气的她笑眼弯弯的模样竟是格外好看,让人忍不住当作无上的宝贝珍藏。
又想到今日去书院又能见到她,心中莫名有些雀跃。四书课上她应当还是班中的佼佼者,走到哪都万众瞩目。
“姑娘?”
幔帐外传来清莲的呼唤,沈云梳回过神来,顾不上羞恼平了平心神。
“服侍我梳洗吧。”
“是。”
“姑娘,奴婢打听到祝小姐的消息了。”
“哦?”沈云梳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吧。”
“忠烈伯原是一名普通将领,在先帝初登基外族来犯我朝危在旦夕时击退十几万大军力挽狂澜,受封忠烈侯。可十几年后不知什么原因惹恼了先帝,被贬为伯爵。当时京中权贵都看出天子对忠烈伯不满逐渐疏远,祝家开始衰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别误会,此时云梳的脸红只是面对美人的害羞;也许有心动的成分,但短时间内不会察觉。
ps:泥萌觉得作者菌太一本正经了吗qaq
第7章 第七章初露锋芒
“然而忠烈伯是个明白人,此后没有丝毫不甘,仍然谨守本分,提起皇家也全是感恩戴德之语。伯爵子嗣艰难,膝下仅有一子,且为人怯弱没什么大出息;世子之妻也只产下两个女儿,世人说祝家要绝后了。”
“长女祝瑛,此女祝玖。传言忠烈伯对长孙女十分看重,教她诗书韬略。祝瑛平日喜作男子打扮上街,与几位性情洒脱的世家子弟甚至江湖人士结交,在女眷中的名声不太好。”
沈云梳略作思量,心中有些好奇祝家因何触怒了先帝。不过忠烈伯是个聪明人,其世子也许也没那么简单?将振兴家门的希望交给一个女子在旁人看来或许好笑,她却觉得祝瑛行事章法甚对胃口。也是祝家支持,她才能如此洒脱。
“清荷。”
“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打听初墨阁的消息。”
她身边的都只是普通的丫鬟,好在清荷和清莲都是心有考量的人,将表面上消息探听周到还是够用的。沈云梳吩咐完,才带了几分笑意对清莲说:“你做得很好。”
“谢姑娘夸奖。”
“清莲,我知你从前也是官家小姐,如今在我身边干这些侍候人的伙计辛苦了。”
清莲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深深行了个礼:“奴婢以往也见过不少官家小姐,像姑娘这般真心对待下人的却是少有。待在姑娘身边已比奴婢当初想的好上千百陪,心中若还有怨言可真成那不知好歹的小人了。”
沈云梳笑容中多了几分亲近:“瞧你这张利嘴。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日后安心做活,我自会护着身边的人。清纱,去将我那双白玉耳坠拿给清莲。”
“多谢姑娘赏赐!”清莲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也没推辞。
从今往后,袁文芝这个人不再存在了,世间只有清莲。
即便再担心流放途中的父亲和幼弟,眼下保全自身才是上策。她能做的唯有日日祈福,求老天看眼,让含怨之人别落个病死他乡的下场。
之后沈云梳任由清纱为自己梳妆打扮,吃罢早膳便同长姐乘车前往书院。
“阿姐,今日可为小妹带了什么点心?”
“你呀,就惦记着吃的。月圆,快将那虾仁小笼包端上来,要不妹妹该恼我了。”
“姑娘说的什么话。奴婢虽年纪小,却也只要在二姑娘心中,这区区一屉包子哪比得上您一根头发丝重要。”
“那是自然。”沈云华眉梢一挑,“有我在,梳儿才能日日吃上这小笼包不是?”
一路笑闹着来到郊外。书院大门前的落叶已被扫的干干净净,唯有微风带来丝丝秋日的凉意。沈云华略微嘱咐两句就去到往日同行的三位姐妹面前,满面笑容地寒暄着。沈云梳看着有些心酸,只觉得长姐即便是嫡女,却仍要顾忌许多:独来独往,落得个孤僻的名声妨碍亲事不说对上找茬之人也势单力薄;父亲对她们疼爱,然而书院中比她们身份贵重的闺秀如云;再说女儿家间的小事劳烦长辈出面,说出去也不好听。
正想着,只见一身鹅黄色的齐胸襦裙的孙馨巧有些腼腆地走了过来。“沈姐姐,今日第一节 是常先生的课,我们可得谨慎些。”
还没等沈云梳答话,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听闻沈小姐博学多才,想必不会想孙妹妹一般总惹先生着恼。”
沈云梳神情不变,笑问道:“孙妹妹,这是哪家小姐?听来与你相熟,想必也是个钟灵毓秀的人儿。”
仿佛丝毫没听出那人的阴阳怪气。
孙馨巧眨了眨眼,“沈姐姐有所不知,这位是吏部主事之女白小姐。白小姐聪颖过人,施先生和于先生都对她多有关照呢。”
话音未落近处传来几声嗤笑,白若嫣脸上显出气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