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俟狩烈面露犹豫,“少楼主向来聪慧明智,想来不会参与这场争夺的。”
赫连冠道:“传言羽族妖人有驱尸赶魔之能,少楼主兴许是被一时迷惑,看不清真相才加以庇护。三大家族与冥楼素来交好,这种时候我们更不能加以旁观。”
万俟狩烈原本犹疑不决的神情渐渐被坚定所替代,道:“赫连公子说的甚有道理,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赫连冠在心中骂得更厉害了,要不是无意中见过万俟狩烈面无表情命令将冲撞之人剥皮抽筋的样子,自己也要被糊弄过去。
正等待着赫连和万俟两族前来拜访的霍冥云三人随意闲聊着,商量着再过片刻若还是不来便走人,下一刻房门便再度被敲响,又是掌柜的声音,只是来访之人变成了赫连冠和万俟狩烈。
掌柜前脚得了允他们俩后脚就来了,想必一直在旁等着。
先是简单恭维几句,就把话题往秦清身上带,霍冥云笑着间就四两拨千斤般回挡了,秦清全程做壁上观静静喝茶。战火烧在谢知椿身上霍冥云就开始浮白看戏,谢知椿也不是个省心的,说着说着便绕回赫连万俟两人身上。
虽一无所获心中如何暗恨两人也知道该识趣退走了,便站起笑道:“便不打扰几位雅兴,先行告退。”
万俟狩烈挠挠后脑袋,憨憨一笑,看向秦清道:“听闻少楼主在此在赫连公子的提醒下才想到过来问候一句,不知道佳人在这儿,也没来的及准备什么见面礼,这瓶疗伤圣药是万俟一族秘药,颇为有用,还请佳人不要嫌弃。”说着间,便将一小小的纯色琉璃长颈瓶放在了桌上。
秦清下意识朝霍冥云看去。
可就在短短须臾间,万俟狩烈便已经退出门外了。赫连冠心中换十八种花样不重样地骂万俟狩烈在这么短时间还想到了送东西,委实奸诈可恶,脸色郁结之气更深,也退走了。
房门缓缓阖上,霍冥云捏着琉璃瓶长颈提起,微摇了摇瓶身,眸中划过一丝沉思,又揭了盖并起两指在瓶口处扇了扇。
霍冥云略挑了挑眉,将琉璃瓶复又盖紧放下。
秦清摘了帷帽放在膝前,瞧着霍冥云反应似不是常物,便问道:“怎么了?”
霍冥云看向秦清,凤眸里重新出现了秦清颇为熟悉的促狭笑意,秦清心中升起不妙预感,就听到霍冥云用着今天天气不错般随意又平常的调子道:“是闺房秘药,助兴用的。”
秦清迟疑了一下,方反应过来闺房秘药是什么意思,又想到还是送给自己的,脸颊轰的烧了,眼角也不知是被气还是被羞出一抹艷色。
“扔、扔掉!”
“好好好,”霍冥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可没有私藏,求饶笑道,“别气别气,等会儿出门我们就给它倒河里去,怎样?”
秦清抿着唇,觉着自己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下意识端了面前茶杯以喝茶想掩饰一下,动作又快又急茶杯倾得厉害,带着清甜的微凉液体瞬间滑入喉咙。
是酒!
秦清倏然睁大眼,忙止了动作,可惜一杯已经见底,一滴也不剩。天仙醉酒味清甜终归是烈酒,呛得秦清剧烈咳嗽起来,又觉得有一把火滚落喉间直直烧到了胃中去。
霍冥云已闪至了身前夺走了酒杯,一手拍上秦清后背,一手递上茶杯,皱眉自责道:“没事吧,我不该逗你玩的……”
秦清咳嗽了两声,抬起头来,一双黑眸茫茫然瀰漫着雾气,眼角染着绯红,浅色的薄唇沾着酒液晕出艷丽嫣红色泽,真真应了天仙落尘染酒一醉,看得霍冥云呼吸一窒。
“头晕……”
秦清半倒在霍冥云怀中茫然道,声音带着小小的抱怨,指尖抓上霍冥云的手。霍冥云端着茶杯的手一颤,差点将茶水泼出,视线移来,便见着秦清露出的一截玉臂泛起淡淡粉色,蔓延过手腕爬上白皙手背,连透明圆润的指甲也像是被艷红花汁染过般透着淡粉。
霍冥云身子僵硬,端着茶杯半搂着人一动也不敢动。
被忽视许久的谢知椿见此幕轻笑一声,悄无声息退走了。
秦清蹙着眉只觉头晕乎乎的,思维搅成一团,闭了眼复又睁开,瞧见自己面前的罪魁祸首,生气喊道:“霍冥云,都是你……”殊不知沾上酒意说话慢腾腾软绵绵的,听着不像生气更像撒娇。
霍冥云心一紧,连声哄道:“我的错我的错。”又低声劝着秦清把抓着自己的手放开,好说歹说秦清才勉强听明白了松了手,霍冥云才将青玉杯终于放下,在自己干坤袖中焦头烂额翻找着有无解酒之物,袖子又被怀中人那只泛着薄粉的玉手抓紧了。
霍冥云低着眉盯着那只手,不敢看秦清布满红晕的脸,听着秦清轻微喘息很久后才说了一句:“难受……”
“嗯嗯。”霍冥云敷衍道,被秦清抓着袖不好再翻找,咬牙想着先回冥楼再说,便一把将秦清打横抱了起来。
第40章 欲盖弥彰
霍冥云踢了门出去,也顾不上迎来的掌柜,缩地成寸几步就走远了。
掌柜唉哟几声连声叫唤,支头看去,瞧见冥楼少楼主以宽袖挡了那女子的脸匆匆离去,心中啧啧,对着探头探脑的众位侍女少年摆手驱赶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做自己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