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延王,康谷。
景染面色不变,恍若并未将他的话听在耳里,淡淡握着缰绳道:“你要拦我?”
“西延已与乌荔同结共盟,如今青越的景世子要踏进乌荔疆土,我自当拦截。”康谷看着景染,又看了眼她身后的青棠和康谷。
景染忽然挑眉,淡声陈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个我知道,”康谷平静点头,道:“但我还是想试试,用手上握着的几股势力,能拦住你几日。”
“我猜你一日都拦不住。”景染忽然眯眼,直接扬袖朝康谷打了过去。
尽管康谷身下的坐骑猛然退后了几步,但他还是安稳坐在了马背上。
“她倒是信任你。”景染眯眼看着忽然出现,化解了她大半内力的青桑笑了下,扬声道:“青棠!”
“在!”青棠领命,抬手一扬,他所率领的人手顿时跟青桑对立了起来。
康谷纵然面色沉稳,但稍显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他此时看起来无比羸弱。
景染没有说话,待身后的五万铁骑刚刚跟上,便忽然纵马直直朝对面掠了过去。
康谷瞳眸中的白色身影迅速扩大,他开口唤了句“松生!”
“阡陌。”景染马蹄未停,跟着开口。
西延王室暗卫接着和阡陌带领的人手对在一起。
三十米……
两方的五万兵马忽然同时动身,齐齐打马冲上。
二十米……
剩下的十五万人马,刀枪碰撞,铁剑嘶鸣。
十米……
景染忽然抬手,至纯的青色灵力直直穿过了康谷身前的近身护卫,猝不及防地打向了他的心口。
几人大骇,来不及回头便立即挥剑朝景染刺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又是青桑从天而降,堪堪截住了那团青光,自己俯身吐出一口鲜血。
康谷接住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透亮。
“你是布置好了势力和兵马,但是只剩你,不是我的对手。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景染纵着青影端着从康谷身侧穿过,淡淡掀唇道:“青棠,走!”
青棠看了眼已经昏迷过去的青桑,重新落回马背,纵马跟上了景染,道:“世子,就这样放过这二十万兵马吗?”
景染扬袖一扫,一股冰凉刺骨的寒风顿时朝前方刮去,所有的兵马都被一掀数丈,让出了前方十米有余的宽阔道路。
她面色淡淡地紧握缰绳,没有回话,青影仍旧扬蹄奔驰着。今日是拿下了这二十万兵马的好机会,但是她没有耐性和时间再磨在这里,她在意的是那个人现下怎么样了,想要做的也是早点儿见到她,好好抱抱她。
数日不见,在她刚刚醒过来,万般疲累地躲去云谷,谁也不想见时,还不觉然。如今越来越近,离那个人不过十里之遥时,她却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心头的滚烫和灼热。
她想她了。
“你知道你若不想要我这二十万兵马,你今日带来的这二十万人便是来送死的。”康谷将已经昏迷过去的青桑交给别人,转身看着景染离开的背影抿唇道。
“我看他们不是来送死的,是来绞杀你的。”青影一跃三尺,带着景染清淡的声音迅速自滂沱雨帘中模糊了身影。
在她刚刚离开的空地,忽然大地震动,铁骑飞驰,任有哗哗啦啦大雨,也无法遮掩住他们磅礴而来的滚滚烟尘。
另有二十万精兵铁骑,以合围之势飞驰而至,联合桐城的二十万兵马里外联手,对康谷的兵马展开了绞杀之势。
震天的肃杀呼啸逐渐远去,一片萧瑟的梧城近在眼前。
到处都是随时随地倒下的普通百姓和士兵,有些屋顶和暗角还有身着黑衣,手握刀剑的隐卫暗卫,他们随地倒着,面容平和,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青棠看着四周,心下感慨异常。景染却是一路目不斜视,攥着缰绳抿唇道:“带路,快一点儿!”
“是!”青棠收回目光,飞快地打马自城中穿梭。他是长孙祈沐亲自点灵的少掌使,能够与长孙祈沐灵脉相通,音讯相连,感知到她的存在。
很快二人打马来到了一处极窄的悠长巷子尽头,巷宽只堪堪容一人通过,景染看了青棠一眼,二人同时飘身下马,运起轻功掠了进去。
在两座门庭堪堪对着的门口,青棠落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少主,是这里!”
景染也落地,浑身锦袍已经湿透,未曾停顿地抬手推门,一推未开后直接抬手去噼。
门板四碎裂开,哗啦落下,但两人依旧未曾踏进去——门口结了阵法。
而且不是普通的阵法,是浅浅流溢着灵净青光的屏障阵法。
景染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掌心溢出青光。
“少主!”青棠忽然拦住她,自己动用灵力破开了屏障,道:“您本来一月内不能动用灵力,方才已经用了一次,现下——”
他话音未落,景染已经直直走了进去,这次再未曾由他带路,而是自然而然地下意识走向了庭院左边一间普通的厢房。
青棠张开的嘴巴戛然而止,无奈跟上。
这间厢房的布置十分简略,一里一外被大半块儿甲板隔开,外间只有一张圆桌和些许摆架摆件,并无特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