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自己当先喝了一口,长孙祈沐笑起来,也浅浅呷了一口,软声贊道:“好酒。”
景染发觉她但凡沾了酒,整个人便会格外软糯起来,而且酒色上脸很快,会将脸颊染成浅浅的淡粉,分外惹人怜爱。
“好酒也只给一杯。”景染又举杯喝了一口,用指侧颳了刮长孙祈沐的脸颊,低低轻笑。
长孙祈沐抱着杯子,嘴角弯弯,讨价还价道:“半杯也不多给?”
景染晃了晃杯中的碧酒,低头看着她卷密的长睫,轻摸问道:“你可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长孙祈沐眨了眨眼,摇头。
“景芝。”景染开口,轻嘆道:“景芝是祖母的字,这酒是她当年专门为臭老头酿的,所以便用了她的字给这酒命名。”
说话间长孙祈沐已经将酒喝下半杯,景染看着她小馋猫一般的模样,笑着又道:“正是因为祖母的字叫景芝,所以那个臭老头隐姓埋名跑到青越来,才改姓景,院落也叫芝兰苑。”
“以你之字,冠我之姓。”长孙祈沐面上现出一丝恍惚,抱着酒杯摇了摇。
“对。”景染笑起来,凑近她的嘴角亲了亲,将手里的半杯酒留给她后。便用灵力重新封存剩下的大半坛酒,又悄无声息的埋进了木槿树下,嘆道:“臭老头可宝贝这酒的很,当初祖母过世时,为她酿留了整整一院子,如今也所余不多了,都留给那个老头子罢。”
她将酒埋好后,坐下身将长孙祈沐搂进了怀里,两人靠在一块儿低低说了会儿话,住在清雅轩的姜柏奚便收拾妥当,先去了不久前去过的西棠院,紧接着便悠悠踱着步朝芝兰苑而来。
“你们两个倒是好兴致。”姜柏奚远远抬头对着二人闪了闪桃花眼后,也直接点足跃上了房顶,看着二人不躲不避的样子挑眉道:“你说那个臭老头儿要是知道你又偷了她的酒,这次会臭骂你几个时辰。”
景染无所谓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若骂我我回隔壁住就是了。”
“……”姜柏奚翻着白眼儿又跳下了屋顶,批判道:“祖坟的青烟快因你而断了。”
景染看着她进了那个臭老头的屋子,忽然低头对长孙祈沐乐道:“你说这个臭丫头是不是赖皮,我如今嫁了你,自然也拜的是你的祖坟,她自个儿不争气,如何能赖我?”
长孙祈沐哈哈笑了半天,同意道:“对极了,她是个赖皮。”
景染得意挑挑眉,对着又出来的姜柏奚重复了一遍这几句话,换来姜柏奚一个更大的白眼儿后,目送着人出府坐上了准备妥当的马车。
直到这时,景染才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些惆怅道:“她这一走,还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捨不得?”长孙祈沐问。
景染难得直白点头,“是有些捨不得。”
“那我们便跟她一起走!”长孙祈沐忽然拉着景染飞身而起,极快地自屋顶飘向了姜柏奚已经走动起来了的马车。
“???”景染怔懵了一瞬,才偏头诧异道:“你说做什么,一块儿走?”
“对!”长孙祈沐拉着人眨眼间蹿进车内,落在姜柏奚对面坐下后,嫣然一笑道:“我们现下便去青怀山,为你解开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我可是饿了几十年,得餵几十年才能饱【滑稽】
第117章 前朝皇陵
车内已经拿起了一本奏函的姜柏奚, 看着骤然出现的二人显然有些意外, 眯眼问道:“你们做什么?”
景染看了她一眼, 偏向长孙祈沐:“你说做什么?”
姜柏奚:“……”于是她也看向长孙祈沐。
长孙祈沐脸颊上还沾染着因饮酒而氲出的薄薄绯色, 甚至往常清澈异常的眼眸也略显迷离,这让她此时看起来非常的不靠谱。
当然, 说出的话更是不靠谱:
“我说现下便带你去青怀山,解开记忆。”长孙祈沐非常缓慢地对着景染眨了眨眼, 又转向姜柏奚, 也眨道:“蹭下你的车?”
景染:“……”
姜柏奚:“……”
“你将那个臭老头的酒给她偷了多少?”姜柏奚看着长孙祈沐, 将奏函放到桌面敲了敲,忽然对景染笑道:“所以你该不是怕那个臭老头子找你算帐, 这是要跑路了?”
马车没有受到影响, 仍旧在稳稳地跑着。景染没空先回复姜柏奚,抬手固定住长孙祈沐有些歪的脑袋,认真分辨着她眸中神色, 挑眉道:“醉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景染关于这个人是否醉酒的反应从来就未曾摸索清楚过, 之前一直想着殊鸾说过的两杯倒, 可是如今她似乎发现, 这个人但凡沾了酒,哪怕只是沾一点儿,就会变得和平日里不一样起来。
而且她每一次喝完酒的反应都不是千篇一律的,就好像前日里成亲那晚,明明是喝了三杯, 却并没有倒。而且面上看起来还比在醉城时喝一杯的样子正常许多,然而实际上——
实际上景染一点儿都不想去想,她差一点儿就给散架了,怕不是就託了那三杯酒的福。
“怎会?”长孙祈沐也学着景染的样子挑了挑眉,微笑道:“我清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