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叶玫又道:“还有,我自知能力有限,但总归自小从来未曾胆敢懈怠地修习了一些东西。九公主倘若看得起,我日后必定肝脑相随,万死不辞。”
“叶公主这话就言重了,搞那么严肃做什么,来来来,快来这里坐。”姜柏奚不声不响地改了称呼,又勾起笑烂了的桃花脸,对着叶玫热情地勾了勾手,“你看看,在雨中站那么久,都淋湿了。”
“……”景染白了她一眼,也出声道:“叶公主过来坐罢。”
她话落自然而然地起身坐到了长孙祈沐身边,腾出一个位置,长孙祈沐也自然而然地微微挪了一下,放在桌下的手轻轻牵住景染。
景染偏头看了眼她面上仍旧一脸淡淡的神色,不由觉着好笑。
既已起誓,叶玫也不再拿捏,点头走了过来,坐下身。
“叶公主有何请求,现在不妨直说。”景染端起杯子垂眼喝水,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叶玫神色微动,看了眼她又看了看长孙祈沐,心下忽然间掠过极为恍惚的羡慕,又觉着一直困惑着的事情似乎终于能够得解。
如此一个百般通透,又温润体贴的人,能够属意她,不足为奇,而能够得到她,也却是福气。
长孙祈沐瞥了眼叶玫,扣在桌面上的手指忽然又敲了敲。
叶玫闻声收回眸光,也偏头转向院角那株开得正好的海棠,开口道:“我有三个条件。”
“叶公主的条件倒还真不少。”姜柏奚开玩笑般挑挑眉。
“不,我说错了。”叶玫收回目光,认真道:“是请求。”
长孙祈沐点点头,“请讲。”
“第一个,是我个人的一点好奇。我知道朔北明面上虽是战败,无奈亡国。实际上却是藉此契机,以这种方式举国相投,我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奈何以我的能力,无论是猜测还是探查,眼下都做不到。”她说着停下来,看着长孙祈沐。
长孙祈沐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她的猜测。
叶玫也点了下头,说出她第一个条件,“我明白我如今即便已经举国投诚,也许也不足以现在便知道这个隐情。我只请求,有朝一日如果到了能让我知道的时机,倘若那时我还活着,九公主能够解我疑惑。”
“这个我应你。”长孙祈沐没有丝毫犹豫。
姜柏奚细緻的眉梢难以察觉地动了动。
“第二个,便是如若将来四海归一,九公主如愿君临天下。我不要高官厚禄,也不要封王拜侯,只求九公主派我在原南疆疆土上治理驻守。”
“当然,也是倘若我还活着。”
长孙祈沐似乎随意瞥了眼姜柏奚,再次颔首,“这个我也应你。”
“好。”叶玫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眉目却更加凝肃,声音也蓦然降低,“第三个,是请九公主帮我除掉南疆暗中的帝师,也是实际上早已暗中携天子以令诸侯的——南疆夜帝。”
一直神色浅淡的末歌都在瞬间抬眼,和姜柏奚,景染,长孙祈沐几人一同转头看向叶玫。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可能更不了,要拍拍屁股去上班儿了,emmm
第94章 南疆王蛊
南疆这个一直隐于人后的夜帝, 是景染近半年前便开始着手查的人。这个人, 无论是她父王二十年前所中的南疆王蛊, 还是八年前靳鞅中的噬心蛊, 亦或她回京之后所遭受地三番两次的刺杀,都跟这个见不得人的帝师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人年岁不在百岁之下, 武功绝顶堪比无回道长和慧忍大师,他屡屡暗中对数人动手, 目的恐怕已经不仅仅只是局限于南疆的弹丸之地。
“去年腊月, 你们进青越京城时, 你身后那辆马车中坐的就是这位南疆夜帝?”景染忽然问。
叶玫顿了一下,肯定道:“是, 叶氏原本历代都有两位帝师, 相互制衡。到了这一代,另外一位帝师数十年前便已死了,之后南疆王室子嗣凋零, 剩下这位便逐渐坐大,而我父王缠绵病榻半辈子, 等我能够掌势时, 王室已是表面光鲜亮丽, 实则大权旁落,早已无力回天。”
景染没接叶玫之后的一段话,偏头对长孙祈沐和姜柏奚道:“所以当日南疆进京,我们在花满楼想要揭开那辆马车帘幕时,对面第一楼天字一号房内横空阻碍我们的两个人, 一个是靳鞅,另一个便是西延王——康谷?”
长孙祈沐不置可否,姜柏奚倒是桃花眼眯了眯,啧啧道:“那个瘦秧子,没看出来还有如此武功,那尊金秧子倒是真会拉拢。”
靳鞅暗中拉拢了康谷,长孙祈沐便明里收服了叶玫,两人这一局,算是棋行各半,不分胜负。
所以景染没有在意这个,只是道:“靳鞅为何会帮这个南疆帝师遮掩,总得有原因。”
“原因无非也就两个。”姜柏奚不以为意地闲散道:“第一,这个神神叨叨的帝师原本就是那尊金秧子的人,他进青越京城或许就是奉了靳鞅之命,增加去年冬日将你从青越带走的砝码。而且如果真是这样,那尊金秧子八年前在醉城自导自演被下了噬心蛊,故意引你去救的戏码,也就说得通了。”
她说着滑了长孙祈沐一眼,见长孙祈沐面色淡淡,半丝波动也无,不由撇撇嘴,继续道:“第二,那辆马车中原本应当坐的是南疆的二公主叶瑰,当时既然莫名换了人,那替马车中的人遮掩便是替叶瑰遮掩。而去年南疆进京前几日,乌荔的驿馆前与乌荔三皇子纠缠不清的女子,经你查实过就是叶瑰。由此证实,那尊金秧子早早就选中拉拢了叶瑰,因此之后帮她遮掩,也能解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