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奚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声,大咧咧道:“既然理不清也解不开,快刀砍断便是了,那尊金秧子再有执念,也不至于去抢夺有妇之妇。”
景染忽然一噎,挖了姜柏奚一眼,姜柏奚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故意道:“快刀斩乱麻,我哪里说得不对了,她师姐?”
她这一番巧言诡辩,竟一时让景染反驳不出话来,说不对也不是,说对也不是。
她不由臭骂了一句“臭丫头”,姜柏奚见好就收,笑嘻嘻将筷子再次递给她,随口问道:“那个木头人儿何时能醒?”
“或许过一会儿,或许百日后。”景染手臂顿了一下,抿唇去夹菜。
姜柏奚顿时暗自懊恼,弥补出声道:“那你当时给她讲了两个什么样的故事,可能也讲给我听听?”
景染睨了她一眼,还没说话,一道清清凉凉的声音便伴随着轻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进来:
“不准讲。”
姜柏奚桃花眼顿时一亮,咋咋呼呼站起身就去拉门,“竟当真醒得如此快!”
景染眨了下眼睫,上面氤氲的雾气顿时弭散开来,她极轻的声音几近低喃,却又包含着难以形容的动容和愉悦:
“我故意不在她身边陪着,她若想要找我,自该早点儿醒过来才能够。”
第90章 不及你甜
“你倒是成精了。”姜柏奚嘴上虽仍惯常没谱, 不过脸上却是笑眯眯的, 手上动作也格外轻快。
门被拉开后, 夹杂着花香的暖润气息扑鼻而来, 姜柏奚探头看了看还在数步开外的人,仰头看了眼天色, 咕哝道:“好像又要下雨了。”
“下雨的话,倒是格外合适窝于屋子里听故事。”长孙祈沐较平常脚步略快地走到门口, 越过姜柏奚看了眼屋内的景染后, 才收回视线对着姜柏奚温柔一笑, 音色愈发轻软,“我说得可对, 她妹妹?”
“……”姜柏奚笑脸一僵, 极快地大踏步跨出门槛儿,一边甩着袖子离开一边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自然不对不对的, 我的末歌还在风里雨里替你煎药,本太子怎能待在屋里去听什么劳什子的故事?不能的!”
景染没有起身, 透过廊下灯笼轻微摇曳的红光去看静静站在门口的人, 看她随意披散着的长发垂直而下, 看她濯然清透的脸颊映出暖光,看她微微抿着的薄唇勾出些许温柔的弧度。
忽然间喉咙有些发紧,她动了动唇,抬起双臂,看着长孙祈沐轻声开口道:“过来。”
长孙祈沐好似极轻笑了下, 如她所言般动脚走进屋子,走近景染身边。
景染仰头看着她,轻轻挥袖将屋门扫上,仍旧张着手臂轻声道:“来,坐我怀里。”
“好。”长孙祈沐又笑了下,往景染身边再走近了一步,景染一把拥住她,将她牢牢抱进怀里,贴着她的脸颊轻轻蹭着。
长孙祈沐伸手搂住景染的脖颈,任由她轻蹭了一会儿才微微低了头去看她精緻的五官,来来回回,往往复复,眸光温柔又细緻。
“在看什么?”景染眨了眨眼眶泛起的潮意,温柔抬袖,将怀里这人有些凉意的小脸包进掌心。
长孙祈沐微微勾了下嘴角,因着受伤的缘故声音格外软糯又轻仄,“看我媳妇儿好看。”
“你也好看。”景染轻轻笑起来,指腹贴着她的脸颊抚了抚。
长孙祈沐弯了下眼,眸光挪向桌上的酒杯,轻声开口道:“我也想喝。”
景染顺着她的眸光看了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挪开了右手,轻轻搭上她的手腕。
长孙祈沐乖觉不动,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把脉,长长半阖的睫毛柔软又乖巧地投合而下,在眼睑上映出温柔的剪影。
过了一会儿,景染重新将手掌贴上她的脸颊,极轻揉了揉,眼里和声音都含了笑意,道:“这坛酒不如我在三色枫林里埋的胭脂醉,你今日倘若喝了它,我日后开胭脂醉便没有你的份儿了。”
长孙祈沐好似有些不开心地阖了阖眼,不改其音道:“想喝。”
景染忍俊不禁,温柔在她薄唇上亲了亲。一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紧了紧,一手伸过去拎起酒壶,澄澈的酒液很快在空中拉出细长的酒线,落进白瓷杯后又有细小的水珠轻微弹起。
“不过你今日如此乖,我是当该奖你。”景染笑着捏了捏长孙祈沐的脸颊,端过倒好的酒液再次一饮而尽后,温柔摸着怀中之人的脑袋吻了上去。
长孙祈沐长睫极轻颤了下,立刻拥住景染回吻。
浓郁的酒香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弥散绵延,顺着轻轻探入,温柔缠挲的舌尖传递到每一处柔软清甜的地方,景染在呼吸间能清晰闻嗅到每一丝融合了冷馥雪莲的气息铺洒在鼻息和唇边。
暖玉温香,萦绕满怀。
柔软的唇舌紧紧相缠,口中因着浅薄的酒液缓慢摩挲起细微的灼热。景染轻柔牵住长孙祈沐的手掌十指相扣,缠绕的舌尖退开些许,在她同样柔软的唇瓣上轻轻点了点。
两人同时缓缓启开微阖的眼眸,内里清透温亮的水波倒映在彼此眼底,来来回回,永无尽头。
景染牵引着长孙祈沐再次进入,轻轻含咬着她的唇瓣和舌尖点点吸吮,长久的亲吻缓慢又温柔,含着无端缠绵的温暖与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