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祈沐瓷白的脸颊顿时泛起浅浅粉色,她翩着长睫糯声道:“吶……那还是我自己……”
不等长孙祈沐话落,景染又忽得亲了亲她,同时伸手解开了方才自己亲手系上的衣带,为她妥帖穿戴起来。
长孙祈沐登时眨了眨眼,景染手下动作不停,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好笑轻声道:“你原本就还小,昨晚又是初次,我如何能当真不顾忌你?”
长孙祈沐待她话落便伸手将景染紧紧抱住,将脑袋埋进她颈窝蹭了蹭。
“傻姑娘,这便感动了?”景染摸着长孙祈沐的脑袋喟嘆道:“我对你,远不及你对我万分之一的。”
长孙祈沐摇摇头,“不是感动,是觉着幸福,幸福极了。”
她的声音极轻,让她口中的幸福也有了恍惚的缥缈感,景染又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浅声道:“你若现在便觉着幸福极了,那日后我们大婚时,洞房花烛夜时,你又该当如何?”
长孙祈沐猛然想要抬头,却被景染压住脑袋轻笑道:“小丫头,不许动,我现下可是脸红了。”
“我脸红的样子你俱都见过,又如何不让我看。”长孙祈沐反正也想多抱抱她,便重新窝了回去,瓮声瓮气的出声。
自从有了这人,心口处好像一天比一天更加柔软,景染心下喟嘆,用力又用力地揉了揉长孙祈沐的身子。
两人说着说着,便又这么谁也不捨得先放手地抱在了一起,贴着门口偷听的罗伊长嘆一声后扣门提醒道:“公主,裴小将军这会儿已经自裴府出发了。”
长孙祈沐闻声从景染怀里脱了出来,弯眼软软道:“走罢,热闹快要赶不上了。”
景染一瞬间怀中空空,怅然若失地觉着自己现下真是黏人极了,明明这人就在身边,她还是时时刻刻都忍不住想要将她抱一抱,搂一搂,亲一亲才好。
重新将黑色锦衣为长孙祈沐穿上,又细细理了理襟口和袖角,景染退开几步,心下赞嘆,世人只传靳鞅黑衣风华,殊不知这人穿起来的风采也是不输半分的。
“乖媳妇儿,走了。”长孙祈沐满意景染眸中神色,上前牵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不用换么?”景染乖乖跟着她。
“自然不用的。”长孙祈沐顿了一下,睨着景染意味深长,“乖媳妇儿你忘记了么,现下可是全天下都在传白衣雪贵,街上穿白衣的人比比皆是。”
虽然说得是实话,但景染还是没来由地一噎,总觉着自己好像莫名背上了一口了不得的黑锅。
长孙祈沐又微微翘了翘嘴角,直接拉着人出了皇宫。
眼下虽是农忙时节,但大街上仍旧人流攒动,熙攘至极。从昨日里的赐婚圣旨下达之后,两府和皇宫便同时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于是满京城的人俱都接二连三地听说了这桩不同寻常的赐婚。
百姓虽多注重生计,可例如皇位争斗这样的大事仍旧关系到江山和社稷的每一个人,现下正是因为不知时局为何会忽然变得紧张起来,所以对这桩不同寻常的赐婚,百姓们才会同时抱着探究与看热闹并存的心态来关注一二。
裴府作为左将军府,府邸在正西街,而殊府坐落在京城的东南向,这会儿裴劲松正手持了大雁,骑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从西街朝殊府缓慢行进,他身后跟着百米长的聘礼仪队,看起来是抬了不下百台聘礼,应当说是给足了殊府体面和诚意。
长孙祈沐身轻如燕地拽着景染直接落坐到了四大街相交处的花满楼屋顶,搂着景染的腰对她咬耳朵道:“如何,还算热闹么?”
景染居高临下地垂眸看了看,京城的东西南北四条主街此刻已经全部挂起了红绸,入目处也是人流涌动,鼎沸嘈杂。
何止热闹,简直热闹极了。
远远而来的裴劲松面容平静,甚至不时会向路旁高声议论的百姓挥手示意,看起来并无半丝不愿和消怠之意。
长孙祈沐适时出声为景染解惑,“裴劲松原本喜欢的人便是殊鸾。”
“殊鸾?”景染挑眉,“难道不是你?”
长孙祈沐幽幽看着景染,“乖媳妇儿,坊间那些传言如何能当真。”
她说这句话的同时,底下的百姓也在纷纷议论此事:“……”
景染回想了下当初裴劲松在这人面前显露的种种姿态——会不由自主的大舌头,会脸红,会眼神暗寂,也会在老皇帝试探地要为裴劲松和长孙祈沐赐婚时神色挣扎却按耐不动,如果诸如此类都不算喜欢,那裴劲松对这人的感情怕是要更加耐人寻味了。
长孙祈沐蓦地将袖摆糊到景染脸上,遮住她远望裴劲松的视线,不满出声道:“你竟敢胡思乱想。”
“……我哪里有乱想,裴劲松明明着实就是株大桃花。”景染心下又为这人的小心眼儿记了一笔。
“他就算是桃花,也是开在殊鸾那里的,与我才无关系。”长孙祈沐似乎愈加不满,重重捏了捏景染手指,在景染顿时一缩的时候又正经道:“殊鸾自小调皮顽劣,最喜在街上浪荡惹事,昭容长姑姑有段时间管束不下她,便将她送进了宫里,让父皇代为管教,父皇又转手将她送到了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