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琴忽得想起当日被姜柏奚绑在椅子上的屈辱历史,简直想死,为何竟是被他招惹到这些难缠的大佛?!
他挣扎半晌,福至心灵道:“错在没有规矩!我日后事事都听你吩咐!”
景染:“……!”
这明明原本是她的人,现下这是易主了??
长孙祈沐垂眸瞅了眼怀里这人呆呆的模样,顿时满意勾唇,将麟琴放了出来,同时拽着景染起身。
麟琴将屁股后面的三只小箭拔出来甩在一边,才一瘸一拐地抬步,嘴里虽然嘟嘟囔囔却又不敢大声,小媳妇儿一般地走近两人,佯装垂头道:“小的小琴子,紧侯二位主子吩咐!”
景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睨着麟琴嗤道:“出息!”
麟琴白眼儿不停,上下翻飞,却牢牢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
他害怕自己一张嘴就破口大骂!!
长孙祈沐也直直睨着他,半真半假凉凉道:“我能烧你一次,便能再烧两次,十次,千百次,你可是记好了你方才说的话。”
麟琴正要点头,景染忽道:
“等等!小琴子明明是我的人!”
“可他方才已经认主我了。”
“他是我的人便该由我做主,如何能自己做主!”
“我的都是你的,你竟跟我计较这个!”长孙祈沐横了景染一眼。
“……”景染顿时噎了一下,觉着……好像是这个理?
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麟琴连屁股都忘了捂,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
“你还不快去生火?”两人对视片刻,同时转头睨向麟琴,异口同声道。
惹不起惹不起,麟琴连忙夹着尾巴就跑,长孙祈沐凉凉出声提醒道:“那处是我的库房,若是少了东西唯你是问。”
麟琴的脚步戛然而止,恼怒道:“还不许本公子去换身衣服洗把脸了?!”
“……”长孙祈沐绷着脸不说话,景染忍笑拉着她往湖边走,“走罢,先捉鱼。”
麟琴轻哼一声,跃身先回了德钦王府。
景染站在湖边瞅着湖里为数不少的青鲤,问道长孙祈沐,“夜崖山青鲤不是只活于夜崖山清泉,你这湖是如何养活的?”
“我正是接了夜崖山的清泉过来。”长孙祈沐似是不欲多说,含糊回了句,便伸手摘了两片湖边巨大的棕榈叶下来,一片托于手心,一片扬手掷进了湖里。
景染刚眨巴了眨巴眼,长孙祈沐已经足尖轻跃,如同凌波踏雪一般落在了湖面的榈叶之上。无声无息等了片刻,指尖轻巧溢出一缕气线,挑指微勾,便有一长串青鲤如同排队跃龙门一般从湖中鱼跃而出,在空中接连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景染心下赞嘆,想着当日姜柏奚挑水入瓶的功力已是不俗,而眼前这人显然更是将内力运用的炉火纯青。
长孙祈沐跃身而起,兜着手中榈叶左右接了几条大小适宜的鱼后,便干脆利落地回到了湖边。
“你来剔鳞。”长孙祈沐笑着将鱼递给景染。
“好的。”景染点头,伸手接过,问道:“那你呢?”
“我还能偷懒不成。”长孙祈沐嗔了景染一眼,点点她的鼻尖,亲昵软声道:“我去摘荷苞,做你喜欢的荷包鱼。”
“荷苞?现下才将将四月,哪里来的荷花?”景染心下微动,轻声问。
“乖媳妇儿,我说有便有就是了,你去小厨房等我。”长孙祈沐弯眼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景染眼前。
景染去抓她不及,回想了下前日晚上吃到嘴里的饱含荷花清香的鱼,抬眸唤了句“罗译?”
“世子!”罗译应声出现。
“你家公主去哪里采的荷花?”景染问。
罗译犹豫了一下,觉着这件事应当算不得是什么秘密,说出来自己约摸不会再受责罚。而且公主如此用心,应当让景世子知道才行,便放心道:“是公主在去年冬日里单独辟出了一间暖阁,搬了几十口大缸进去,亲自种下了南海的重瓣莲,日日要换好几次温泉活水才养出来的。”
景染想了下,又问:“重瓣莲花期极短,就如此恰巧在近日含苞?”
罗译这下犹豫地更久了些,踌躇道:“那些可以採摘下来的,是公主用内力催……”
“罗译!”
清清凉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打断罗译的话,凉凉道:“你是嫌方才处罚不够?那再罚你去暗阁面壁三日如何?”
“……”罗译一个哆嗦,连忙也消失在了景染面前。
果真是惹不起啊惹不起,自从有了景世子,自家的公主殿下就再也不是从前处处好说话的公主殿下了。
“……”景染眼看着罗译以最快的速度消失,顿时瞪向方才声音的来源。
“乖媳妇儿,我在这里。”
景染转向身后,看了眼长孙祈沐手中捏着的几个大小刚刚好够将这几条鱼放进去的红丝捲瓣荷苞,挑眉道:“不让罗译说?”
长孙祈沐拉长了声音“嗯”了声,打量了片刻景染的脸色,识时务地点头道:“是因为我想自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