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刚刚落脚,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便悠哉响了起来,带了几分打趣道:“景淮阿,你没去库房查看查看,最近可丢了什么宝贝没有?”
背对着门口,正陪德钦老王爷唠嗑的景淮一愣,纳声道:“老王爷,何人有胆子和能力进咱王府行窃?”
景染:“……”
德钦老王爷哈哈笑了声,睨着窗口处的两人道:“别说王府,就是皇宫,也耐不住这俩儿小贼本事儿高。”
景淮还没琢磨过来,景染便掀了掀眼皮儿,牵着长孙祈沐开口道:“你这糟老头子,竟说我是贼?”
“世子!”景淮顿时惊喜地回头,起身迎道:“您回……”
他猛然回过身便顿住了口,微微诧异地看着长孙祈沐,待到视线朝下看到景染和长孙祈沐牵在一块儿的手时更是睁大了眼睛,随即欢喜道:“世子,九公主,你,你们……”
“淮伯,我是暂时暗中回来的,便是为了她。”景染握着长孙祈沐的手掌摩挲了一下,勾唇道:“您这些年为王府和爷爷劳心劳力,又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待到我们大婚的时候,必当也为您奉一杯茶。”
长孙祈沐因身边这人的话忽得弯起了眉梢。
“哎!哎!”景淮忙不迭地点头,乐呵道:“老奴这一辈子无家无业,无妻无子,承蒙老王爷收留,才有了个安身养老之地。老王爷和故去的老王妃又待我亲厚如家人,这恩情便已几世难还,还怎敢喝您和九公主奉的茶。”
“淮伯毋要多礼了,我父王和母妃当年大婚的时候便敬您为长辈,我怎能越礼。”景染笑了下。
“哎,那是王爷和王妃也待我亲厚,”景淮连忙摆摆手,“不过您从生下来的这么大一点儿,到现下终于有了能够託付终身之人,又是待您如此真心的九公主殿下,老奴是当真从心底里感到欢喜。”景淮说着说着伤感起来,手足无措地比了比,又忙嘆道:“老王爷这段日子老念叨您,您快和老王爷唠唠吧,老奴出去为你们守着门。”
景淮说着连忙快步走了出去,景染好笑地目送着他的背影,转头瞪德钦老王爷道:“你这糟老头子,方才可听清楚了?”
德钦老王爷将茶盏重重一磕,回瞪回去道:“臭丫头,你这是你给我介绍孙媳妇儿的语气?!”
“谁是你孙媳妇儿?”景染翻了个白眼,故意磕碜他道:“明明是小贼。”
德钦老王爷一噎,指着长孙祈沐顺嘴秃噜道:“你当你身边的这个小丫头这些年来我们王府做贼的次数还少了?”
长孙祈沐:“……”
景染讶然地看向长孙祈沐,想起她几次做贼都确实遇到了这人,想着她约摸真是个惯偷了,不过——
“你都来王府偷什么?”景染偏头脑袋跟长孙祈沐咬耳朵道。
长孙祈沐又:“……”
德钦老王爷顿时乐了,却故作严肃地咳了一声,佯装嫌弃道:“当着我老头子的面就咬耳朵,像什么样子!”
“你若嫌弃的话,我们便走了。”景染看着他故作拿捏的样子,牵着长孙祈沐转头就走。
“臭丫头,你敢!”德钦老王爷顿时瞪眼喝了一声,景染丝毫并不买帐,脚步顿都没顿,他又连忙着急道:“沐丫头,你还要不要我老头子的见面礼了!”
长孙祈沐拉着景染停下脚步,转身幽幽道:“爷爷,您方才说我是贼。”
“咳,”德钦老王爷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地反驳道:“我的宝贝儿孙女儿都被拐去了,你不是贼是什么?”
“……”长孙祈沐一时竟被堵地说不出话来,不过她自是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弯眼允诺道:“爷爷说的是,不过我会更宝贝她的。”
景染一个白眼儿翻上了天花板,她什么时候是过这个臭老头子的宝贝?她不一直都是臭丫头么!
“不行不行!”果然德钦老王爷不迭摆着手道:“你可别太宠着这个臭丫头了,该管着便管着,该晾着便晾着。这臭丫头历来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景染顿时瞪眼,抬手就要去揪德钦老王爷的鬍子,长孙祈沐连忙牵住她,挠挠她手心,软软地传音入密道:“等回去了我哄你。”
景染盯着德钦老王爷的鬍子重重哼了一声,却是果真乖乖地没有动作。
“还是孙媳妇儿好!”德钦老王爷喜滋滋地翘了翘鬍子,大手一挥,对长孙祈沐道:“沐丫头,自己去取见面礼罢!我老头子可是知道你惦记多年了!”
长孙祈沐顿时弯眼,对德钦老王爷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恭敬道:“多谢爷爷!”
见面礼?还惦记多年了?景染眨着眼被长孙祈沐拉到了屏风斜侧面的一排书架前,然后看着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书架之后的密室。
“……小丫头?”景染震惊地瞪了瞪眼,指着眼前打开的密室问道:“你如何知道这里有间密室?”
这间密室可是连她都不知道!
“自然是爷爷告诉我的。”长孙祈沐微妙地回看了她一眼,待到门开便拉着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