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三姝,只有你什么都没有,岂不是拖了后腿?”景染看姜柏奚脸色难看,不知在想什么忽得幽幽道。
眼看着姜柏奚脸色更黑,景染连忙补充道:“不是,她算计了我,我自然不能让她如愿住进青越皇宫。”
姜柏奚凉凉看着她,难得冷声道:“我看你别是为了那个木头人儿。”
景染莫名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因着什么都好,总之我非这么做不可。”
说着便错身经过她进了屋内,姜柏奚恼怒地看了她一眼,直直拔地离去,衣摆捲起一道急劲的风。
景染极快地收拾好东西,对着姜柏奚离开的方向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又飘身回了宝香宫。
荔贵妃仍然无半丝生气地躺着,景染站在床边垂眸看了片刻,伸手点了她几个穴道便出了内殿,回到已经收拾好的侧屋,将怀里的话本子一股脑掏了出来。
……
一连三日,除了老皇帝日日傍晚时分会来宝香宫看上一眼,再没有其余人踏入过这个宫殿,真是十分地能看出来荔贵妃平日里的交际作为。
景染反正乐得清净,第一夜补了个好觉之后,之后连续两个晚上她便将皇宫摸了个遍,虽然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不过——
……长孙祈沐的流云殿她没能摸进去。
拜老皇帝宠爱荔贵妃所赐,将这座宝香宫修筑的颇具乌荔风情,主殿便是一座八层高的宝塔,只要站上塔尖儿,整个青越皇宫的每一寸地方便都能一览无遗。
景染此刻正仰躺在宝香宫的屋顶,捏着手中的话本子,眯眼想着若当真如愿住进青越皇宫的人是靳鞅,她会在这里做些什么?找着什么?抑或查探些什么?
当一缕刺眼的光线移过屋檐转角的时候,景染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脑袋,顿时眯起眼睛坐直了身子。
放眼望过去,那个远远快步走在御花园小道的身影不是尚在禁足的皇太子长孙祺灏?看他行进的方位——老皇帝的御书房。
景染一错不错地盯着他,长孙祺灏却忽地脚步一顿,警觉地抬起头。景染顿时收回视线,想着长孙祺灏也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太子,该有的敏锐还是毫不逊色的。
长孙祺灏四下看了看,觉着方才那股被人盯着的视线仿佛是他的错觉,便又抬起脚步,直直进了御书房。
景染眸光一闪将话本子揣进怀里,放出内息探了探御书房四周隐卫的布置,便也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
刚刚藏身落在老皇帝龙案侧首的屏风之后,景染忽地神经绷紧。
同时一具温软的身子从身后贴了上来,带着丝丝缕缕雪莲香的气声低低铺洒在耳后:“莫怕,是我。”
景染心下一松,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长孙祈沐松开手,与偏过头的景染大眼瞪小眼之际,屋内远远传来一道回话声,听音色,该是六皇子长孙祺泓的。
“回父皇,荔贵妃还未曾醒过来,不确定当日具体情形,便无法着手查下去。”
景染转回头和长孙祈沐一同透过屏风的缝隙朝外看去,果然见一身明黄服饰的长孙祺灏和湖蓝色衣衫的长孙祺泓并排站在玉阶下首,朝上是端坐在御案之上的老皇帝,因着角度限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看来老皇帝是把荔贵妃这件事儿放手交给了长孙祺泓去查,果然这个皇室唯一有资质的六皇子也是颇得重用的。
长孙祺泓回完话,静了一两秒,老皇帝沉重威严地声音才响起:“那这件事便压后,朕让你查的南疆帝师现如今藏身何处的事可有进展?”
长孙祺泓摇摇头:“儿臣无能,南疆的帝师内功高深又极擅隐匿,若非他主动暴露,青越几乎无人可以将他查出来。”只听这声音顿了一下,又接道:“不过若是九皇妹来查的话,兴许可以找到。”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长孙祺灏听到长孙祈沐的名字极为快速地攥了下拳头,又悄无声息地放开。
原来老皇帝也是知道南疆帝师的存在的,还特意交给了长孙祺泓秘密去查,不过——
景染偏了一下脑袋准备去看斜身侧的人,薄薄的唇瓣却是猛然擦着长孙祈沐的眉角而过。
“……!”眼看着景染白如雪的脸上蓦地染上一抹熏红,长孙祈沐连忙又将她半揽进怀里,同时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无声道:“别出声。”
“唔——”景染低低垂眸看进那双眉眼弯弯的凤眸里,感觉被她眸中的笑意看的要化开,连忙传音入密道:“……咳,做什么挤这么紧?”
长孙祈沐将捂住她嘴的手放开,另一只手臂却仍是松松环着她的腰身,微微偏开身子让她看身后狭小的空间,明明压着笑意的面色却是一脸无辜。
景染:“……”
好罢。
就这一会儿,老皇帝已经转过了这个话题,开始问起了别的事情。
“所以朕交于你手上的几件事情,你便只查清楚了叶瑰和晏怀?”面对老皇帝的质问,长孙祺泓只是淡声回道:“儿臣无能。”
这句话提到了叶瑰,约摸就是她和乌荔三皇子的事情,而晏怀,这个始终非常中规中矩的朔北太子又被老皇帝查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