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即使心中有悲伤，皇后也决不可在外人面前示了弱，故而这么些日子以来，不管心里有多苦多难受，她都一个人咬牙挺着。可皇后到底还是个女人，总是希望自己心里面的苦能够告诉别人听，故而这次赵婉过来看她，皇后心中是高兴的，忍不住就拉着赵婉多说了一会儿。


    赵婉自然知道皇后心里面的苦，便陪着皇后好生安慰，苏君蕊便趁着这个时间将自己带过来的胭脂水粉送给了皇后，皇后心中欣慰，便收下了。如今皇后因为太子的事情面色憔悴，苏君蕊送的这些胭脂水粉她自然是喜欢的。


    而后皇后和赵婉讲了许多的体己话，苏君蕊却是不听的，她原本进宫的目的也不是这个，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皇后也知她坐不住，便也没有留。


    苏君蕊在皇宫状似无疑地闲逛，若是遇上了认识的妃嫔，便说上几句，按照税子悦的要求，隐约透露了些胭脂水粉的事情，却是不多说，也不曾送。分开之后便自己偷偷去了御膳房。御膳房刺客正在准备皇上的午膳，御厨们忙进忙出，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站在御膳房的门口指挥着小太监们手脚麻利的端菜，而后每个菜专门小心地夹出来，尝一口，没事儿了便由着小太监们端走。


    太监见着了苏君蕊，连忙要跪下请安。苏君蕊连忙让其免礼了。


    太监笑眯眯地站着，冲着苏君蕊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郡主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宫里头逛逛？还来御膳房这油烟重的地儿，小心和油烟呛着您嘞。”


    苏君蕊笑道：“这不是母亲说近日皇后娘娘心情不好，便来宫里陪陪，我寻思着，皇后娘娘这会儿心情不好吧，气色便也不好，正巧我夫人得了不少月氏国的胭脂水粉，甚是不错，便带了来给皇后娘娘，也好哄着娘娘高兴不是？这会儿母亲正和娘娘说体己话，我这掺和着也不好，加之自己个儿坐不住，便随便逛逛。结果一逛啊，就被这御膳房的香味给引着，这不就过来了么？”


    那太监是个人精儿，听闻苏君蕊是来给皇后送胭脂的，想来这胭脂定然是稀罕，便有意和苏君蕊多说了几句，苏君蕊见状偷偷送了太监一小盒胭脂，让太监可千万不能说了出去，这胭脂外面还不曾有卖，若是皇后娘娘知道她还送了他，恐怕是要生气。


    那太监欢喜地收了胭脂，自然保证不会说出去。这皇宫里面宫女和太监対食这种事情也不少见了，苏君蕊自然知道他拿着那些胭脂是要去干什么，心里也不戳破，正好帮着宣传了。


    太监收了胭脂，便同苏君蕊说自己要进去伺候圣上用膳了，两个人便分开了。苏君蕊便继续在御膳房里面瞎逛。


    以前小时候苏君蕊经常来御膳房偷吃的，自然知道御膳房每每在给皇上送完菜之后会有剩余，于是在太监们走了之后，便和御膳房的御厨们聊起了天。


    虽然近几年苏君蕊都不曾来皇宫了，更别说来这御膳房了，但是以前苏君蕊毕竟经常偷吃，这年纪大些的御厨们便都认识她，见她过来套近乎，便笑着偷偷给她准备了一些吃的。


    苏君蕊一边吃着食物，一边讲这些食物偷偷的藏了些，而后便和御厨们套话。


    御厨们做饭这个环节并没有问题，每次传菜太监也都会尝菜，若是想要在这食物里面下毒也不容易。何况，这么多的菜，皇上根本也不会吃几盘，许多菜都是吃都不吃就给退了。若是想要下毒，除非每盘都下，或者甚是了解皇上的口味，不然恐怕一年半载都毒不死皇帝。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苏君蕊还是带着一些食物回去检验了。


    检查了之后果然食物没有问题。


    既然食物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在哪里呢？找个时间需要去一趟浣衣坊。


    果然如同税子悦所说，这些从月氏国来的胭脂水粉很快便在京都大受欢迎，很多贵族女子都想要买，可关键是这胭脂水粉甚是稀罕，许多人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这可愁坏了不少爱美的女子。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买不到的，若是同税子悦或是苏君蕊交好的女子，可不就能够买到的么？


    于是，拖苏君蕊或是税子悦买胭脂水粉的人便越发的多了，自然，皇宫里面的娘娘们，也渐渐找上了税子悦和苏君蕊。


    为了能够得到圣宠，后宫的女子们往往是不择手段的，即便只是小小的胭脂水粉，也绝对不会落了人后。


    苏居然进出皇宫的次数越发的多了。她后来又去了御膳房几次，仔仔细细地检查了皇上的饮食，甚至是皇上每次在哪个嫔妃娘娘那边用膳，吃的什么都打听的清清楚楚。还去了浣衣坊，甚至和税子悦一同去检查了御花园的花花糙糙，可是都没有问题。


    这可就麻烦了，难道真的是他们多想了？皇上的身体真的不是被人加害的？


    第54章 下毒


    “现在只有一个地方很有可疑， 但我们却没有去查了。”苏君蕊对税子悦说道。


    “是贤妃娘娘的住所吗？”税子悦说。


    苏君蕊点了点头。


    可是要怎么找藉口去找贤妃娘娘呢？


    苏君蕊犯难了， 她同五皇子自小交恶， 连带着同贤妃娘娘的关系也不是很好，总不能说是去拜访吧？太可疑了。送胭脂？送皇后娘娘胭脂是借着母亲去探望的由头去送的，这一次平白无故送什么胭脂？别的嫔妃都不送， 单单却是去送给贤妃？更是可疑！


    好在苏君蕊和税子悦还没有烦恼多久，贤妃娘娘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原因么，同后宫所有找上他们的嫔妃们一样——买胭脂。


    苏君蕊和税子悦相视一笑，便一同进宫，去了贤妃娘娘的宫殿。


    贤妃娘娘近年来圣宠不衰， 很是春风得意，这宫殿里面的布置甚至比皇后的还要华贵上那么一分。


    苏君蕊和税子悦同时行礼。“儿臣/妾身见过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安。”


    贤妃立刻笑着让两个人起了。


    苏君蕊便将特意准备好的胭脂、唇脂连带着一瓶新的蔻丹一齐递了上去，说道：“这是胭脂京都已经卖完了， 这些是悦悦才从月氏国带来的，故而晚了些日子， 还忘贤妃娘娘不要怪罪。”


    贤妃笑道：“瞧你这张小嘴说的， 你们这么有心， 这会儿本宫高兴还来不及， 哪里会捨得怪罪你们？”


    贤妃将胭脂仔细地收好了， 而后便看茶，准备了点心。苏君蕊便同税子悦在一旁坐下了。苏君蕊笑着同贤妃闲聊，税子悦却是闻到了贤妃身上淡淡的香味， 便带着笑意说道：“娘娘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真是甚是好闻，不知是什么香？”


    贤妃捂唇轻笑道：“哪里有什么香？我呀，平日里也懒得擦那些水粉，带什么香囊的，若不是圣上喜欢，我倒也是喜欢这样干干净净的，也省却了许多麻烦。故而若是圣上不在，我向来身上是不擦香的。”


    税子悦有些意外的睁大了眼睛，惊讶道：“那这房间里面这淡淡的香味从何而来？甚是好闻，妾身当真是极喜欢的。”


    贤妃还是捂唇，笑而不语，都是在她旁边伺候着的贴身丫鬟开口说道：“回郡主夫人，这香是我们娘娘的体香。郡主夫人有所不知，我们贤妃娘娘即便是不带着任何的香囊，不擦任何的胭脂水粉，身上也会自带这种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