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主持仪式是的秦松,他显然很是开心,一向严肃的脸上今日一直带着笑意,朗声道:“今日乃是你们小主子大喜之日,虽说她自出生就坎坷艰辛,这些年也不顺遂,却给我们秦家长足了脸,亦不曾辜负过我等对她的期待。所以,今日,我希望在座所有人,都可以理解这场婚事,也衷心恭贺她们大喜。”
“恭贺小主子,小少夫人喜结连理!”底下热烈整齐的喊声响彻北川,他们一同见证了千万年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一场婚事,这半个多月其他的情绪也早就淡开了,如今也只有满满的祝福。
秦墨晗牵着苏梓凝看着下面一张张面孔,内心说不出的感激和动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和接受这样的事情,纵然是秦家弟子也有大部分无法理解,他们如今由衷的祝福,给的也不是两个女子,而是因为这是他们无比信赖的小主子。因为信任尊敬,所以接受。
两人在案前站定,秦放和秦夏立刻递上香火,两人分持一炷香点燃。秦松神情肃穆,喊声道:“今日秦家第六百八十九代孙墨晗,与苏家梓凝结为道侣,谨对天盟誓,上告皇天后土,跪!”
两人持香齐齐跪下,“叩首!”,双手捧香齐额伸出,恭敬三拜。
“下告父母宗亲,跪!”
“叩首!”
二人站起身,将香插进香炉,随后转身走到坐在堂上的颜倾和秦止庭面前,双双跪下恭敬叩首。
颜倾和秦止庭眼睛都红了,秦止庭说不出话,还是颜倾哽咽着让两人起来,他们实在是太开心了,当初让他们一度担惊受怕养不大的孩子,几经生死长大成人,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更得了全族弟子的敬重,如今都有了道侣成家立业了,如何不开心。
“新人对拜!”
秦墨晗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眸子中的温柔缱绻浓的化不开,这场仪式下来,她甚至一直有些不真实,脑海中也不断想起前两世两人之间的种种,无论那一世,她们都定了情甚至交付了自己,但是却重没有拥有过一场婚礼,甚至那两段悲情纠缠的爱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就连秦家数万年记录中,都没人知道他们的先祖有过道侣,甚至和一个女子孕育了一个孩子,也无人知道惊才绝艷的秦昭墨和魔界至尊苏轻止,相爱至深。而如今,她终于向天下堂而皇之昭告,苏梓凝是她秦墨晗的妻子,自此生不离死不弃!
缓缓躬身,那让人挪不开眼的容貌消失在眼前,映入眼帘的是同样的红色喜服,满目的红留给她们的是难以言喻的欢喜。
“礼成!”
铿锵有力的两字落下,还没来得及起身,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天巨响,原本艷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气,突然翻腾起滚滚雷云,一道手臂粗细的红色雷劫直接噼在桌案上,将香炉酒盏噼得粉碎,在场所有人脸色倏然变了。
两人神色一僵,随后苏梓凝眼神一寒凌然转头,而秦墨晗则是紧了下手心,直起身子看了眼屋外。
下一刻两道红影闪过,蹁跹落在被噼出的深坑面前,看着焦黑地面上出现的几个大字,“违天逆道,诛!”
秦墨晗见看到字迹的人脸色惊慌失措,顿时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她右手虚抬,一股淡色金光拂过,地上痕迹深入地下的五个字犹如灰飞一般,硬生生被她这一下抹得无影无踪,右手轻甩一切都了无痕迹。
苏梓凝更是浑身气息盈荡,语气冷酷而嘲讽:“不知廉耻,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心知肚明。违天逆道?亏你说的出来,这说的不是你么?你算个什么天,你又算什么道!也配管我二人的事?没了通天阵抽取魔界灵力维繫,你又有多大本事?”
这几句听得所有人一头雾水,可是仔细思索又觉得惊恐,这是什么意思?
苏梓凝的话让来者愤怒至极,红色雷罚再次朝二人兜头而下,秦墨晗和苏梓凝迅速避开,同时高声道:“所有人全部退开,不许靠近一步!”
“恼羞成怒了?你个蠢货,你可知为何数万年来,你都只能看着我和墨晗一次次在你手下逃脱,重入轮回么?为何每次墨晗躲过一劫便可得到让人难以企及的机遇和成长,你当真以为可以一手遮天?”
那酝酿开来的雷劫顿时有些凝滞,似乎真的被苏梓凝的话震住了。
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它更是变本加厉,几乎抱着不死不体的势头,继续降下天罚。然而一个一身墨袍带着兜帽的老人突然出现在场中,那红色雷劫径直噼在他身上,秦墨晗瞳孔一缩想要去救他却是迟了一步,而秦松也是惊慌大喊:“暮老!”
只是雷劫过后,那个枯瘦的身影仍旧站在那,只是头上的兜帽被噼得粉碎,露出一张犹如骷髅般干枯的脸,甚为骇人。可是那雷劫却是猛然抽搐一下,惊骇地收了回去,似乎十分忌惮他。
“呵呵。”沙哑苍老的笑声有些刺耳,老者笑罢才继续道:“你也会怕,斗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那副可怜的模样,天道?可笑至极!一个小小的法则,有何资格兴风作浪!”
秦墨晗听着老者的话,顿时愣住,她直直看着那个几乎不成人样的老人,许久后她才艰涩的吐出两个字:“须弥?”
老人浑浊的眸子陡然闪过一丝微光,他转头看着那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又别开脸:“不……不是。”
秦墨晗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件事自她想起过往一切之后便一直闷在她心里,痛苦得她不愿细思:“我……我明明告诉了须弥,不可飞升,为何他却……却飞升了?”
苏梓凝亦是脸色微白,恢复记忆后她们都默契得没有提须弥,那个记忆中一直俊秀儒雅的男人,自少年时代遇到苏子沁和秦绾卿,便与二人成为挚交。那些年无论她们走到何处,无论多远,都会相约一聚,在一起饮酒谈天。她们无数次于危难中救他,亦是无数次得他拼死相助。
她记得当初秦墨晗和她一起查看秦家先祖记载中的一段话。“吾一生最珍视之二人,子沁乃吾心头之血,珍之爱之。须弥乃吾之手足,亦珍之重之。”
当初秦绾卿在苏子沁死后,给须弥传讯,须弥当下不眠不休赶往出事之处,却只看到秦绾卿身死道消的悲剧,而在秦绾卿死前,她已然用秘术将当初天道的阴谋告知于他,所以他是唯一一个知道那个隐秘的人。既然知道天道出现纰漏,飞升是个阴谋,为何他仍要飞升?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它说的感情是人类的感情,因为子沁和绾卿的感情,导致它不得不出手,但却也因为须弥和她们的感情,以及苏轻止的执念,它一直一再失手,算计二人时同样还是因为人有情,总会出现许多超出它预料的事。
知道为何它要弄死子沁吗?为什么须弥要飞升,为什么两个凡人却总有本事逃过它吗?
第159章
苏梓凝沉默许久,回想起那个一直笑得爽朗的男子,深知他的脾性,她大概能猜到,当初将孩子交给秦家的须弥自此了无踪影,直到数万年后她才在埋骨之地遇到他留下的传承,定然是潜心闭关修行了,目的大概就是为了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