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宋致点了点头。
张贺眼睛一眯,笑吟吟道:“好了便好。如此,有时间我再上门拜访。告辞。”
“好。”宋致不想和张贺多说。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和张贺擦肩而过。
忽然,身后传来张贺压低声音道:“不知宋侍读可知,公宽已死?”
宋致猛然回过头,紧张地盯着张贺。心头狂跳,却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张贺见她脸色大变,嘆了一口气道:“公宽病死在江陵,据说刚到江陵不久,就因为长途跋涉劳累而死。江陵太守上报公主府,公主令人把他草草埋了,我以为宋侍读知道。”
宋致眼皮一垂,面无表情道:“多谢叔阙告知。公主临走前跟我说过,说是不忍我伤心,所以才隐瞒了我。有时间我会去江陵收敛尸骨的。”
“若宋侍读去,可否让我同行?”张贺沉吟半晌,抬头一脸期望地道。
宋致惊讶地看着张贺。她虽然和张贺见过很多次了,但是她不觉得张贺和“宋放”感情会有多深,张贺想要一起去,出乎她的意料。
“这……叔阙若愿意同行自然好,只是我怕你要当值,没有时间。况且你还有要事在身,同我前去,不怕惹人注目吗?”
张贺苦笑地摇了摇头,听出了宋致的不情愿。他仰天嘆息道:“也罢,我本想送他一程,既然斯人已去,我便不必再念着这点情分了。告辞。”拱了拱手,他便浑浑噩噩地往宫外走。
宋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叫住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张贺这个人她没有恶感,也谈不上好感,总之随他去就是了。
走了几步,她突然反应过来。她还活着,宋放也早死了,那江陵埋的那具尸骨,是谁的?
不管是谁的,从今往后,楚和就没有驸马了,而她和楚和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当然,楚和都睡了她,要是想赖帐,她非得追杀楚和不可。
走进宫门,宋致越想越觉得亏,要不然这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偷偷熘回洛阳去找楚和?算了算了,眼巴巴赶过去算了什么?她还是在长沙国当她的侍读吧。
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桌椅图样,宋致似乎可以预见,未来的财源滚滚,自己要在这大陈朝成为亿万富婆,说不定还能包养几个小白脸呢,哈哈哈哈哈……
一吸口水,宋致打消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往天工坊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之所以一模一样,是因为有两章开车的章节被替换掉了,大家可以凭全文订阅的截图来找我要你们错过的两章。我的企鹅是2904141456,我的微博是楚 八 九。给大家带来阅读的麻烦我十分抱歉,如果不想要那两章请在出示订阅之后,我会返还你们的晋江币。谢谢大家的支持,抱歉了
第89章 布置
天工坊里的木匠正在忙碌着印刷术的事, 忙碌的场面如火如荼。一身便装的长沙王满手墨水地把木字拿出来看了看, 又放回去, 额头都渗出了汗水。
宋致拉了拉他的袖子, 楚琅回过头来,看见是宋致, 露出一个笑容,随即想到自己身上都是脏墨, 手上也黑漆漆一片, 哈哈一笑, 亮出手掌给宋致看:“我去更衣,这实在太脏了。你先坐着等我一等。”
宋致点了点头。
“冯马!快给我更衣!”楚琅喊着, 转头进了房间, 侍女们捧着清水面巾等东西进去,门又关上了。
宋致逛了一圈,发现印刷术在楚琅手里研究了半个月, 居然做出了和印象中宋代的印刷书差不多。她满意地笑了,等楚琅换了一身衣服,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出来, 她立刻拿出了图纸递给楚琅:“这个叫椅子, 这个叫桌子,你能做出来吧?”
楚琅扫了一眼,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且等着,今天我就能给你做好。只是这个是做什么的?”
宋致指着太师椅道:“这个是要坐的,”又指着四方桌道, “这个是案,四条边可以各坐一个人,两个合起来就是一套。以往跪坐实在太累,长时间坐着腿也麻了,所以我就想出做这个东西来。怎么样,要不要合作,我把这个给你代理出售。”
“代理出售?”楚琅似懂非懂地念了一遍,挑眉道,“何为‘代理出售’?”
“简单来说就是我把图画出来,想出来了这个东西,授权给你去做,去卖,所得的收入,你我五五分。”
“原来如此。”楚琅恍然大悟,当即喜上眉梢道,“所以我把印刷术做出来,给沈家他们卖,这便是‘代理出售’?”
“聪明!”宋致得意忘形地打了一个响指。
楚琅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咦了一声:“你方才是怎么做的?还能发出声音来。”
宋致一愣:“你不会吗?”
“不会。”楚琅摇了摇头。
宋致暗自窃笑:“我教你。”她想了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天工坊出的东西,往后都要在不起眼的位置做一个标记,比如刻一个字或者印一个章,又或者画个标记,总之一定要做好标记。往后卖出去的东西,你都要让人记住,买这个标记的最好,这叫品牌。”
楚琅听了,笑着道:“我省得。”
咸宁县。
楚和睁开眼睛,院子里有悠悠琴声传来,混杂着满室薰香,令人陶醉不已。
她起身,拉开锦被,从一旁架子上取了衣服穿好,推门出去,院子里窦途正按弦而歌,余度闭着眼睛打着节拍,怡然自得。
她站在门口听着,窦途恍若未觉地弹奏,余度的唇角露出笑来,风吹过园中的桃树,吹来余香沁人心脾。
一曲终了,余度睁开眼睛,抚掌大笑,楚和也微微一笑,跟着鼓掌喝彩。
窦途和余度起身,回头向楚和行了一礼。楚和摆了摆手,走到两人身边,找了一个坐席跪坐好:“都坐吧。”
等两人落座,余度斟酒递来,窦途才开口道:“看来,我与旧年都输了。”
楚和平静地接过了酒爵,掩面引了一口,耳边是余度的话:“是啊,没想到真让皇长子回了洛阳。听说大将军出兵拦截,万万没想到,宋氏余孽纷纷响应,护送着皇长子一路进了洛阳城。谁能想到,宋谦谋逆之后,还有这么多人不怕死,前赴后继为宋家效命。”
“皇长子出于宋家,我想不是宋家门生故吏为宋家效命,是背后的人指使扶持吧?”放下酒爵,楚和轻声道。她抬眼看着余度,唇角微勾,“早前你我都忘了,宋家的人可都没有死绝。”
“是宋许?”余度瞭然道,“公主说得是,如果没有宋许出头,那些人也不可能为了皇长子拼命。……说不定,皇长子回颖川见的人就是宋许!”
窦途懒懒靠着桃树,把琴往旁边一放,笑嘻嘻地道:“你怎么不猜宋致?明明宋致也是宋家的人啊!她可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