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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八拜之交

    漫步于广东的街头巷尾,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回想起在北京的那段时光,那时的我还能依靠父母,但如今只能孤身一人,未来的道路也只能依靠自己去闯荡。广东的街道热闹非凡,商铺琳琅满目,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与外界的乱世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一阵熟悉的“糖葫芦喽”传入耳际,勾起了我对过去的回忆。在北京时,每当遇到卖糖葫芦的小贩,父亲总会为我买上一串。怀着一丝期待,我走向小摊前,询问道:“老板,糖葫芦多少钱一串?”当听到小贩报出的价格后,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之情,这里的价格竟是北京的数倍之高。尽管手中资金充裕,但这些钱都是战友们一点一滴拼凑而来的,实在不舍得轻易花费。我默默安慰自己,很快就能抵达孙泽定的酒楼,届时可以开怀畅饮,大快朵颐一番。


    我刚刚来到酒楼,就看到孙泽已经点好了菜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待着我。见到我走过来,他立刻站起身来,对着掌柜说了一声“起菜”,然后热情地拉着我走进了包间。这家酒楼里的客人并不多,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消费相对较高吧。我们竟然成了他们今天的第一桌顾客。


    刚刚坐下,一个小二就快步走来询问我们想要喝些什么酒水。孙泽连酒水单都没有看一眼,直接转头对我说:“现在正好是明前龙井新茶上市的时候,要不咱们先来一壶明前龙井润润嗓子?”接着,他又随口向小二问道:“你们这儿有五粮液吗?”小二连忙回答说有的,孙泽二话不说,豪爽地大手一挥说道:“那就先给我们拿两斤来尝尝味道如何!”


    我坐在旁边,对这些东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完全不明白什么是明前龙井,也不清楚五粮液是什么玩意儿。要知道,在部队里,我喝的可都是那种辛辣刺激的高粱酒。然而,当孙泽点了足足两斤五粮液时,我不禁开始担忧起来:“兄弟啊,你今天晚上可是要来两斤酒?别忘了,明天还有重要的考试呢!”孙泽却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放心吧,这酒度数很低,明天早上肯定能醒酒,不会有啥问题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多言,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很快,酒菜上桌。孙泽先是给我斟满一杯,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说道:“预祝我们明天考试顺利通过!干杯!”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而我呢,一口菜都还没来得及吃,只能空腹陪着他喝下这杯酒。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五粮液确实比那难以下咽的高粱酒要好喝得多。它口感柔和,咽下喉咙时如丝般顺滑,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孙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苦笑着对我说:“兄弟啊,你不知道我的难处。我家里面是死活不同意我来考这黄埔军校,他们就想让我继承家业,做一个听话的乖孩子罢了。”说完,他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看着孙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知道他家境殷实,但没想到他的家人竟然如此反对他来报考军校。在这个乱世之中,大家族虽然有着一定的地位和财富,但未来的命运却充满了不确定性。


    我安慰孙泽道:“孙兄,就算你不走这条路,继续当你的警察,以你的才能和本事,以后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对他的支持和鼓励。


    孙泽听了我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谢谢你,兄弟。但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他的语气坚定而执着,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追求自己的梦想。


    孙泽又给我倒了一杯酒,他满脸通红地说道:“你不知道啊,我为了能够来报考这个学校,付出了多少努力!现在终于考上了,我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和激动啊!”


    我笑了笑,好奇地问:“哦?那你最佩服我的事情是什么呢?”


    孙泽一脸敬佩地看着我说:“你执行剿匪任务的时候用了什么计谋,这个咱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听说你跟土匪头子比胆量,用左轮手枪对着自己的头连开三枪,这种胆量简直就是神了!”


    听到孙泽提起这件事,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心中涌起些许尴尬之情,但我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哈哈,其实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情况紧急,为了能够顺利收服那些土匪,必须得先把他们震慑住,这样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啊。而且身为一名男子汉,如果没有足够的胆量和气魄,又怎能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站稳脚跟呢?”当然,我肯定不会向他透露,我当时胆敢连续开枪,是因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断定其中的一颗子弹是臭弹,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不过我也深知,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没必要与他人过多提及,否则只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罢了。随后,我从容地端起酒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对着孙泽说道:“来来来,喝酒!”紧接着,我们轻轻碰了一下杯,然后豪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时的孙泽已经醉眼朦胧,但仍豪情万丈地说道:“说得好!来,我敬普山兄弟一杯!这杯酒,就冲着普山兄弟的单刀赴会!”说罢,他一饮而尽。见状,我也连忙陪着喝了一杯。


    这时,孙泽继续说道:“兄弟我虽然出生在富贵之家,但这些财富都并非我自身的能力所挣得。能够结识普山兄弟,实乃上天注定。我比普山兄弟年长几岁,如果普山兄弟不嫌我愚钝,我们不如效仿桃园三结义,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之后,我们同生共死,富贵共享。不知普山兄弟是否看得起我这个兄弟呢?”


    我原本就对孙泽颇有好感,其实当你初次见到一个人时,如果第一眼就感觉不太舒服,那么你们肯定无法相处融洽。尽管孙泽给我的第一印象有些自负,但我还是觉得他颇为顺眼。他心中有大局观,出身于豪门世家却毫无架子,我认为这样的人值得深交。


    我听后笑着回答:“能与孙兄这样的人杰结交,并且结拜成为异性兄弟,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啊!”毕竟孙泽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普通人连和他攀谈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称兄道弟了。


    只见孙泽向店家要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食指,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淌出来,滴入了面前的两个酒杯之中。紧接着,他又将那把染着血迹的小刀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接过小刀,心中暗自感叹,没想到自己从军这么久,竟然会因为这个仪式而第一次受伤。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孙泽,我自然不会退缩。于是,我也咬牙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让鲜血融入了两个酒杯里。


    这时,孙泽一脸严肃地说道:“喝下这杯酒,我们就完成了歃血为盟的仪式,从今往后,咱们便是生死之交的异性兄弟了。”说着,他猛地一把推开身边的椅子,站起身子,郑重其事地宣布道。


    天为证,地为凭,


    今日吾辈在此,结为金兰之好,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兄弟之情,比海深,比山坚;


    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


    无论风雨,无论艰难,


    吾辈当携手同行,共济天下大事,


    若有违此言,天诛地灭!


    然后他转头看向我,我将孙泽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后我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将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时孙泽对我说:“普山弟弟,哥哥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一声大哥也不算吃亏吧。”紧接着,我便对着孙泽喊了一声大哥,孙泽也随即伸出手来,我迅速地握紧了他的手。孙泽说道:“好兄弟!在这个乱世之中,咱们一定要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孙泽所点的酒也几乎被我们喝光了。此刻的孙泽明显已经喝醉了,而我的头也开始昏沉起来。孙泽还想要继续喝酒,但我却告诉他今天已经玩得非常尽兴了,可以先停止饮酒,等到我们通过考试后再来畅饮一番。孙泽虽然已经醉得不轻,但他的头脑似乎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他随口应道:“那好吧,咱们现在就返回旅馆去。”通常来说,一个人在喝醉之后,要么会大闹一场,要么会坚持继续喝酒,但孙泽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我的提议,这让我感到有些出乎意料。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是否真的喝醉了,然而当他走出酒吧时,连路都走不直了,这才确定他确实已经处于醉酒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能够保持冷静的思维和理智,不得不说,这的确相当了不起啊。。


    回到酒店后,我直接瘫倒在床上,脑袋昏沉沉的。我心里琢磨着:“没想到我也算是有个亲近的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竟然能够如此对待我,让我感到无比温暖。与此同时,我不禁又想起了姑姑和姑父,心中唯有叹息一声,感慨人生的无常变幻。


    当我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此时,孙泽的汽车早已等候在楼下。我们匆忙地在旅店里吃了几口早饭,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黄埔军校的征程。此刻,我的内心犹如小鹿乱撞般慌乱不安,手心微微出汗,心跳急速加快。这恐怕是我至今为止感受到压力最为沉重的时刻。孙泽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我的心田,让我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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