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这么乱写!可是你当时文笔平平也就是够养活一个人,还得靠我写,再说当时应聘没成功也是有你一部分原因!」
凉薄忽然想起当时的情景,弦歌自己搬着小板凳平移到十万八千里外,满脸都写着我不认识这个智障。
「要是咱俩一起天马行空,那不就是完美了嘛,可是......」凉薄幽怨的看着弦歌,「你居然抛弃组织,自己中规中矩地写小说,这才显得我好像不知所云!」
弦歌忽略嘟嘟囔囔、唠唠叨叨的凉薄,去让人找了块吸水好的棉毛巾盖在凉薄正在滴水的头上,颇有些温柔地擦去水珠。
凉薄诧异,她竟然没有拿毛巾勒死自己……
弦歌转身,打开梳妆檯上的匣子,取出一小瓶桂花油,抹在凉薄的头上,又拿着篦子给凉薄篦头发。
将落山的夕阳留下的那抹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从窗棂看过去,像是一团大火从天际烧来,一直烧到窗纸上。
一半窗被弦歌推开,孤孤零零的在风中吱吱呀呀的响着,像是一个戏子在台上独自唱着,咿咿呀呀也不去看台下有没有人,另一半的窗子被小小的木栓局限在狭小的空间,纵然是风吹也动不得。
弦歌正背对着窗子,她说,头发湿着就别坐风口,总有时间可以坐,但是湿着太难受了就别在坐那儿。
凉薄原本耷拉着的头,抬了起来,郁郁地问:「你是在安慰我,即使写的太烂也没关系吗?」随即别过头撇嘴,「丫的安慰得我好难过……」
弦歌侧着身子,把打湿的素布随手放到桌角,又一下一下地把凉薄头发梳顺。
晚风习习,虽然来了没几天,但是看外边百花盛开,凉薄心里还是大概估算的出来现在是什么季节。
弦歌应景穿了一件白金长袄,上边用线勾勒了含苞未开的桃花,边缘袖口,又用银线混着一丝金线绣了云纹。
头发因为给凉薄擦头发太专注,而没注意耳畔鬓角有一缕头发散落,遮在她的脸颊,晚霞透过窗棂正好不偏不倚映红她的脸。
虽然凉薄和弦歌认识颇久,但是大多时候都是一起疯疯癫癫闹的起劲,如今突然静下来,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想起一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一瞬间,凉薄的意识被无限放空,只有弦歌此刻被无限放大的脸。卷翘的睫毛还挂着汗珠,眼睛却亮的像是黑夜里的明星,唇微启,弦歌似乎开口笑着说了什么,但是她却不能听得到。
肿么破,我好像看上了我的好姬友了……
凉薄突然产生了这种念头,又一瞬间否认。
是自己飘了,还是嫌活得太滋润了?
弦歌这厮太扣了,凉薄可不想和这个抠逼过一辈子。
这样想凉薄似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一股脑儿的吐槽:
上次见面,她都说好要带着自己这个小可爱去吃海底捞,路上已经谈妥她出钱,但是这厮只让自己吃了点免费的小零食和酸梅汁,根本没吃成?
上上次说好要带她去音乐会,教她怎么听音乐,最后她加班也没去成,虽然后来给买了费列罗赔罪,但是还是掩盖不了她抠的事实,音乐会多贵?费列罗多贵?
发生过的,没发生的但是已经约好的事情,一件件的都清晰在自己的眼前……
凉薄心想,没想到弦歌是一个有魅力的抠逼,但是这么想,两人似乎一起做了许多事情,弦歌也在其中尽心尽力......
凉薄想到这瞬间心里内牛满面,丫的要是我的部分我自己出钱,我已经可以攒出一个小公寓的首付,但是我没付,我的小公寓还没有,这厮出钱但是已经有临江海景房......
「凉薄?凉薄?」弦歌看凉薄瞳孔散了一点点,就知道凉薄又又又走神了。
无奈地嘆了口气,捞起放在旁边的「大作」又费力地读了起来。
这般拿起放下三遍,弦歌终于看懂了凉薄文里的思路和逻辑,也终于在三遍之后,凉薄恢复过来。
此刻凉薄已经从橘里橘气的状态完全走出来,甚至可以说是神清气爽,只因这厮想到了一个问题——男人才是值得奋斗终生的目标。
「现在有没有感觉头发顺滑了很多?」弦歌微微笑道,这可是她以土豪义女的身份去含香阁高价买来的桂花油。
凉薄一想,好像还真的有点顺滑。
不对!
「话说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是大油头?」凉薄质问道。
……
「这个……我们先不要纠结于这个问题……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弦歌忖度着开口。
「但说无妨!」
「我看你这段描述小狐狸的小姐妹进宫这一片段:
婉君凝视看着身侧的女子,穿了一件红色的百褶绣花裙,腰上系了根蓝色的带子,略施粉黛就已是世间难得的容貌。
她低头心想,为何见了九五之尊也不行礼也不低头。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她感觉一道视线射向她。
她心知自己的姿容远比不上她身侧这名女子,早在幽都她就听说,京城有艷女,其名落雁,指如柔荑,乌发墨眼。
她轻轻的晃着头,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姑且不说自己天赋寻常,就是相貌也远不如这些......她想到这里却没法用词语来描述,因为在她眼里她只是一只修炼的成精的狐狸,她记得姑祖说过:万物灵长是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