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服务生来添水,弦歌问:「外边刚刚是谁啊,好大排场。」
服务员看着外边的汽车一笑:「这是杜先生,是前边登月楼的角儿,看着阵势,应该是去康家唱曲,康嘉城今天五十大寿,看样是请杜先生去祝寿。」
弦歌全程面带微笑看着服务生离开,若有所思:「你记得我们刚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吗?」
「......」
凉薄心想,过了起码两个小时了,你丫觉得我记忆力这么好吗?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啊。
看着凉薄一脸狰狞,弦歌无奈:「得,对牛弹琴。」
然后便闭上眼睛,轻轻的哼: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凉薄欲言又止,「能不能念出来,不要唱。」
弦歌的脸瞬间红了,但是还是很有气势的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不说行了吧,但是我们怎么回去?我可跟你说,明天我还要上班啊。」
凉薄重重放下杯子,看向窗外,「还有,天黑以后怎么办,我们住哪里?」
先前两人在路上找了一家当铺,把弦歌的表给当了,如今两人身上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如果钱花光了,那么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有办法,我看见前边有家宾馆,倒是可以住下。」弦歌站起来看着外边天色暗下来,似乎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
「轰隆。」仿佛在应和弦歌,乌云之间,噼下一道闪电,一瞬间,凉薄看到弦歌的脸被这道白光映亮,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眼里是深不见底的阴霾。
「现在就快走吧,一会雨大了,能不能走的了还两说。」
两人出了茶馆,外边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所幸那地方离着茶馆只要过了马路即可,但是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打乱了许多人的计划。
弦歌金丝眼镜上沾满雨水,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见眼镜已经用不了,弦歌索性摘了眼镜,收到裤子口袋,拉着凉薄过去。
到了房间,两人已经非常完美的阐释了什么叫落汤鸡。
凉薄先进去洗澡,弦歌顺手拿起毛巾吸干头上的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床边,看着外边雨里人们仿佛受惊鸟雀,仓皇地跑在路上,不少人踏着水靠墙走。
似乎看到什么,原本拧着的眉舒展开。
凉薄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副场景:弦歌看着窗外,露出了迷之微笑。
该不会是冻傻了吧?
「你先去洗个澡吧,换了干净的衣服也不行,还是得洗个澡……你也别压力太大,真的,我不怪你。」
凉薄想,你要是挂了,那我一个人在这才是真的恐怖好不好,看着弦歌单薄的身影,凉薄对着拜了拜,口里嘟囔着,希望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可就凉凉了,虽然我叫凉薄,可是我真的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
浴室里凉薄洗完澡后的水渍还没散去,甚至之前的暖意还在,一进来,弦歌不住打了哆嗦。
凉薄已经把浴缸里的水换了,弦歌一点点适应温度,片刻,猛地从里面出来,因为出来的太猛,还差点摔倒在地上。
丫的绝对记仇,弦歌心想,要不然不会给自己放这么烫的热水。
(凉薄抗议:我就是这样泡的好咩!享受懂不懂?)
又放了不少凉水,弦歌坐在浴缸里,看着水不断溢出,挥着手臂,慢慢回忆刚过来时候的情形:
眼前白茫茫的时候,耳边传来的是《思凡》,可是如果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那听到的是不是就没用了,如果这是线索,那么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
方才下雨,模糊中,看到的是全城的模糊,这种模糊就像是场景没建好的样子。
原本她没有什么想法,可是回来的时候,透过窗看向外边,弦歌突然想起她们过来的原因,灯发出强烈的光,然后便看不到一切,是不是还原一切就能离开。
弦歌嘆了口气,水已经有点凉,她起身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
凉薄已经订好菜,甚至在弦歌出来的时候拿起一块猪肘子吃了起来。
「你还真是给面子啊……什么时候都不影响你吃东西。」
「总是要有人生追求啊。」凉薄无所谓道。「你说你,吃的都提不起兴趣,还能有什么对生活的太大热爱。」
这倒也是,此人心宽体胖,倒是什么也不怕。
其实早在之前,弦歌手里便掌握着一些关于那盏灯的密码,只是从来没有人确定这些都是真实的,所以对于其真实性弦歌也是无法确定。
她不是没有摸过,之前每次触摸灯罩时,都没有什么反应,而这次……
凉薄践行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让她确定的这盏灯真的是可以亮的。
亦可以补充规则,亮了以后可以穿越,这可真是用生命检验得出了的结论。
弦歌心里哂笑,要是自己没拉凉薄摸一下试试就好了,平白无故拉上一个无辜的人来一起作死这种行为明显违背了自己做事的规矩。
(凉薄:???)
就在弦歌发呆期间,凉薄已经麻熘吃完,舔完手指后,又矜持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学着那富家小姐的做派,高贵道:「肘子还不错,肥而不腻,烂而不油,不过不够香,还有待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