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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些是什么鬼?

    元亮坐在沙发上,按摩着麻木的左脚,右手握住脚踝,左手握住脚掌开始围绕脚踝绕圈,脚踝里发出“嘎嘣嘎嘣”的清脆声音。


    “疼吗?我来帮你按摩”,燕羽芊关切地蹲在元亮面前,就要伸手过来。


    “不疼,我自己来,脚脏。。。”,元亮柔声说道,“你去做中饭吧,我饿了。”


    “好,我下面给你吃”,说完就进了厨房,元亮脸一红,这娘们是故意的吧?


    别说,这婆娘很麻利,20分钟后,两碗辣椒炒肉浇头的面条端上了餐桌。看着埋着头呲溜呲溜吸着面条的元亮,燕羽芊得意的说:“好吃吧?慢点吃,好吃的话,我经常下面条给你吃”


    “咳,咳,咳。”元亮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燕羽芊一边拍着元亮的背,一边掩嘴笑着骂道:“你想哪去了?噎死你这渣男。”


    吃过面,燕羽芊去洗碗。元亮抽着烟,看向厨房的方向,眼前这31岁的少妇,少了少女的青涩,如熟透的水蜜桃,举手投足间,成熟味道散发出来。


    这谁顶得住啊。自己一个半大老头子,破产瘸腿,何德何能耽误人家的青春,想到这儿,元亮眼观鼻,鼻观心,分析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抓不到背后的联系和逻辑。


    “元总,你去睡会。你电脑给我用用,回不去了,工作还是得安排”。


    元亮醒来时,已经下午3点半,看到燕羽芊还在打电话,便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去院区散散步锻炼走路。


    元亮拄着登山杖走在林荫小道上,小道的左边是园林,右边是一道绿化灌木墙,墙后是生态停车场。20分钟后,元亮一屁股坐在小道右边的休闲长椅上,掰着脚掌活动脚踝。这时,灌木背后的停车场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宝贝儿,今天你回不去了,嘿嘿,我老婆也回不来,你开不开心?”男的贱兮兮地笑着说道。


    “别闹,手拿开,这里是停车场,大白天的,别被人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说道。


    元亮正准备起身走开。。。又怕惊动这对野鸳鸯,索性一动不动等等再走。


    “你这个死鬼,我以为你通知我市一医院要封锁隔离的消息,安着好心呢,结果来了这儿也被隔离了。。。你早知道对不对?”女人嗔怪着说。


    “”还不是为你着想,市一医院太危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安全得很,嘿嘿。。。”


    “是呀,三病区,半夜里一个手臂被咬伤的女人突然发了疯,到处咬人,咬了同房两个病人一个家属,还有三个护士,吓死我了。”女人说道。


    男人着急地说:“你个小妖精,走,去我宿舍。我要你带来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在车里,我哪敢不从命,我的宋院长”


    两人从车里拿了东西,关车门,锁车。元亮大气不敢喘,估计两人走远了,才敢站起身离开。


    宋大伦,疗养院的院长!他说的话应该不假。元亮搜索网上关于市一医院的新闻,可是没有一条与女人说的事件相关。看来不假,消息被封锁。


    昨晚那疯子也是咬人,不知道精神病院是什么情况?元亮向着隔壁省精神病院的方向看去。这个姓宋的,应该没讲全部的真话!


    元亮马上拨通母亲的电话,要她和父亲千万不要出门,有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第一时间打他的电话。金小夏满口答应,昨晚的事儿她还心有余悸。


    家属区1号楼,是安排给院领导们临时休息的宿舍,一些外地调过来的主任医生也住在这里。


    宋大伦是一名职业病防治专家,卫生检验专家。他年富力强,在省职工疗养院的位置上已经十多年。


    这个职工疗养院是省属单位,每年有稳定的疗养收入和政府补贴以及科研经费,属于事少钱多的单位。


    宋大伦今年五十岁,女儿在漂亮国读书,老婆今年也去了漂亮国陪读。


    “院长,王厅长昨天怎么突然坠楼了?他给你的东西是什么?你不会跟他的死有关吧?”女人躺在宋大伦的怀里。


    “康金萍,不该你问的事,就要闭嘴!他的死跟我无关!”宋大伦没好气的训斥道,胖脸顿时双眉倒竖,嘴角向下耷拉,整个脸垮了下来。女人吓得一哆嗦。


    康金萍是市一医院的一名护士长,长相姣好,业务娴熟,会来事,原来在疗养院是一名护士,与宋大伦勾搭上之后,宋想办法把她调到市一医院当了护士长。


    宋大伦与王知行是北华医科大的同学,王知行一路官运亨通,前年上到卫生厅副厅长的位置,宋介绍康金萍与王认识,从此两人做了亲戚。


    “你去把老王那东西拿过来,我们现在去办公室。你跟着我,哪里都不要去。”宋大伦一把推开女人。


    元亮回到屋里,燕羽芊迎上前,双手挤压元亮的脸颊,柳眉倒竖,“说,怎么才回?和哪个小护士聊天去了?”


    元亮哭笑不得,嘟嘟囔囔地说:“我去偷看妖精打架去了,放开我,告诉你个事。”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元亮忧心忡忡地告诉了燕羽芊下午偷听到的事。


    “我要回去,你帮我,我女儿跟我妈一起,我不放心。”燕羽芊急切地说。


    “我想想。。。”其实元亮也一筹莫展,别说脚不得力,就算脚没受伤,刚过去的那几年,隔离时还不是乖乖的听志愿者和保安的?一个小区,只要3-5人守住一个出口,一千多人都不会出去。


    龙国的百姓是全世界最爱国的人民,在危难时,都会以大局为重,个人服从集体,绝不会给政府添乱。正因为有这样众志成城的精神,龙国成为世界强国。


    燕羽芊在和女儿视频,元亮去煮了饺子,草草吃完。燕羽芊说:“我开车来的,你陪我去车上拿衣服,我要洗澡。”


    两人来到停车场,燕羽芊开的“未来”品牌的电车,彩电冰箱大沙发是标配。元亮不喜欢电车,不单是有续航焦虑,油车引擎的轰鸣、换挡的顿挫,这种纯粹的机械美感和驾驶乐趣,是电车无法提供的。


    燕羽芊拎下来一个健身包,两天在院区转了一圈,四处都是在散步的人们,一切都那么平和,除了大门依然被隔离墙封闭着。燕羽芊抱紧元亮的胳膊,身体靠着元亮,喃喃自语道:“元总,元总,这不是梦吧?”


    有过昨晚的经历,元亮始终神经紧绷,时不时警惕的看向西边院墙。燕羽芊一声尖叫,“啊。。。”,一只黑猫,对,就是昨晚那只,从两人面前窜出,在小道上略作停留,两只绿眼望向两人,元亮马上挥舞登山杖驱赶,“喵。。。”黑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元亮洗过澡,给小儿子打视频,前妻出差去了,前丈母娘在家,这小子没说几句就打游戏去了。元亮无奈挂断电话,


    燕羽芊20分钟才从浴室出来,一条质地高档的灰色鲨鱼裤,上身一件耐克健身运动背心。元亮走进房间,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色t恤,“穿我的吧,你这样走来走去,我非得鼻血流尽而亡。”


    燕羽芊不情愿的套上t恤衫,这样正常多了,接着吹头发去了。此时刚刚9点,元亮心慌慌,这一晚怎么过呀?只怕会晚节不保。


    一会儿,只听到门外楼梯上传来“噔噔噔。。。”慌乱的脚步声,老小区房没有电梯。有人喊到“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间或还传来女人的哭声,一时间,整栋楼都被惊动了。元亮来到阳台上,房子是2楼,前面是一个上坡,坡上是老水塔,看不到院区。只看到很多邻居都急匆匆地往院区跑过去。


    回到房间,燕羽芊的头发吹干了,在脑后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疑惑地问:“怎么了,这么吵?”


    “不知道,我去看看”,元亮起身去拿登山杖。


    “你腿脚不方便,还是我去看吧”,燕羽芊看着元亮一瘸一拐的样子。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一起去。”元亮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递给燕羽芊,“拿着,我教你用”。这把刀是户外刀具,贴身跟随了元亮多年。转身又从户外装备包里拿出一把带鞘的户外直刀放在小挎包里。多年的户外运动,元亮的装备很齐全。


    燕羽芊的健身包里有运动鞋,元亮要她换上。俩人向院区走去,元亮走不快,5楼的小伙子陈彬从他们身边跑过,“亮叔,你慢点走,我先去看看。”


    “陈彬,听我的,带根棍子去。”元亮赶忙嘱咐他。


    走到水塔的位置,再走15米就进入院区了,院区传来的骚乱声,是和平年代的人们从来没听到过的,身后不断的有邻居奔向院区。


    元亮突然站住,拉住燕羽芊的手,离开主路,走进水塔边的绿化带,绿化带里有小树林和灌木丛,燕羽芊不知道元亮为什么这么做,学着元亮的样子猫着腰在绿化带里穿行。


    元亮忍着脚踝的疼痛,摸到接近院区的绿化带后,俩人探出头看去。就在前方5米外的草地上4-5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趴在一个女人身上,手在女人身上撕扯着,头埋在女人身上摇晃着,女人尖声惨叫挣扎,很快一个病人从女人身上扯出一捆绳子,元亮惊恐的发现这个病人将绳子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燕羽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元亮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元亮感觉她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指甲深深的嵌入元亮的手臂,喉咙里发出不可抑制的“呜呜”声。


    元亮深呼吸几下,将心率稍微降下,伸出头去看,地上的女人已经没有了动静,那些奇怪的病人,已经散开,诡异的一摇一晃地小跑着向人们追去。院区到处都是人们被扑倒发出的惨叫声,到处都是奇怪的病人追逐着赶来的人们。毫无防备的人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这些病人扑倒在地撕咬,仿佛非洲大草原每天上演的杀戮。


    丧尸,这是丧尸!元亮头脑中被一道光照得雪亮,两天来的疑惑瞬间都揭开了。老子真特么倒霉,骨折、破产、躲债、末日丧尸,还要不要老子活啊!


    怀里的美人自己送上门来,老子还装逼,都没来得及上车,早知道,应该就地正法。元亮啊元亮,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下半身的事,活命要紧啊!元亮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燕老师,燕老师,别害怕,元总在。”元亮捧起燕羽芊的脸说,“我们现在悄悄退回家,千万小心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管别人,听到了吗?”


    很显然,燕羽芊吓坏了,低垂着眼睛,颤抖着,什么反应都没有。元亮一个耳光扇在燕羽芊的粉脸上,接着又是一个。


    “你个渣男,敢打老娘?我爹娘从小到大都没舍得打我一下,打破相了,老娘阉了你!”


    “我的姑奶奶,你终于醒了。快,跟我来!”


    两人一路仓皇地回到了家,没有跟遇到的任何人说话。反锁门,关窗,幸好阳台和窗户都装着防盗网,很结实。关闭所有的灯,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相互偎依,听着外面的低吼、惨叫、脚步声越来越近,头皮逐渐发麻,恐惧在心里蔓延,无助到绝望。


    元亮害怕这种绝望带来的暂时平静,这是了无生气的等待,如同溺水的人沉入水底前看着水面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堕入无尽的黑暗。


    “燕子,我们在房间里,暂时安全,你联系女儿、家人,要他们千万不要出去,紧锁房门。”总得做些什么,活下来才有希望,元亮挣扎着摆脱这种等死的感觉。


    “大叔,我们会死吗?这些是什么鬼?”


    “丧尸,快打电话吧,我也打,先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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