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厨房辈分最大的老大放下话来，没人胆敢违抗。是以各个混子组织，也都各自安排地方，以电焊队之类的形式，为金并培养工匠。


    没人是必须的，也没人是不能打骂甚至处死的。对于地下势力来说，这一点也是人所共知的。可有一样，作为管理者，既不能管的太松也不能管的太严，更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来。这，便是上两任电焊队头目，用命给泰斯留下的经验。


    前前任，是帮里有名的狠人，他的管理策略就一个字，杀！干活拖拖拉拉要杀，没事说怪话要杀，看着嗑抽导致行为癫狂还是要杀！在这样的恐怖管理下过了半年，上头来领人了，结果当天晚上，就用汽油烧烤活人套餐伺候了那位狠人老兄。


    “金并先生要的是能老老实实干活的工人，而不是一群神经兮兮的马屁精”


    这，便是烧死了管理者后，帮里老大训斥电焊队前任管理者和包括泰斯在内一干守卫们的原话。既然管理者的那位仁兄听进去了，也汲取了上任管理者被处死的教训。对电焊队那帮人的要求，只有干好上面交代的活，其余一概不管。把威斯勒这个始终不能融入团队的落魄魔术师，任命为回收站管理员，也是那位的杰作。结果在上交了一批工人后，那家伙也被处死了。


    隔天泰斯接任电焊队管理者，老大在对他唾沫横飞训斥了三个钟头之后，就给他扔下一句话。“上头要的，是真正能干活的人，不是马屁精，更不是整天想着偷奸耍滑和抽嗑的混子”


    泰斯记住了这句话，也别出心裁的用自己牢里学到的经验管理那些不安分的混子电焊工。一年多下来，他前后送走了两批电焊工，没获得什么称赞，起码也没挨骂受罚。本来呢，两个月前借电焊工大规模起冲突处罚并送走了一批熟练工之后，泰斯觉得这回怎么的也能消停半年，没想到他所在帮派，却发生被莫名袭击者大肆破坏的事件。


    说来也巧，袭击，正好发生在维泽加入电焊队的头天晚上。被毁的，是帮里最大的“面粉”工厂。厂子连同原料成品一块被付之一炬，干活的人和警卫先被枪杀而后也被一块烧成了焦炭。单纯的杀戮破坏，从来不是条子的作风，更不像其他同行的手段。更令人惶恐不安的是，无论帮里做什么，都无法阻止袭击再次发生。并且一次比一次的破坏力度大，不变的是每次对方都赶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是泰斯所在地下势力的现状。不仅他们，地狱厨房所有地下势力都在遭受这种莫名袭击。而在这种状况下，泰斯手里这支平时被其他人嘲笑为流放地的米勒废品回收站电焊队，便成了帮中头子跟大哥大金并说上话的唯一由头。尤其是新拉来的这批人，之前分属于不同的兄弟势力，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出事。


    把人集中到一块，方便管理是一定的，可要说避免意外，人越多，目标就越大才更容易出事好吧！关于这一点，所有管理者都心知肚明，泰斯也不例外。但是……一共才七八十名电焊工，需要一百多个守卫看管吗？上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但他也隐隐猜到了一些，并且还偷偷托人买了一批武器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他刚带着人过来，就摊上这种烂事！


    上头把人集中到一块，又派了这么多守卫，啥子都知道为了什么，是以此事只能立威，不宜处罚过重。暗暗定下基调，泰斯一招手，将那些没参与打架的人都叫到跟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老大，这是吉斯自己找死，不管我们的事！”


    “对对对，拉克也有错，还有威斯勒和维泽也不干净！”


    “什么啊，这打架的就是拉克和吉斯，跟其他人无关……”


    “都闭嘴！”


    一声呵斥，让现在场次一片死寂。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泰斯的眼睛落在了一个打着唇环的家伙身上。这个人，平时跟阿当斯走得比较近，泰斯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欣赏的阿当斯不在，但有他的跟班小弟也行。


    “你，来说。”


    “是这样的老大，早上大家都在这等活儿，是吉斯一来，就对维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死盯着……”


    泰斯还是保守了，试问搞出这么一出，除了维泽谁还敢在他面前撒谎？而被点名这家伙估计也是进局子做笔录做的多了，这番叙述居然条理分明用词得当！


    “啊，合着就是这么回事啊。其他人呢？那些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也掺和进去，还有维泽，真的跟此事无关？”


    “老大，我可是句句是真，维泽那家伙我平时就看不惯，这种时候我岂会替他说话……”


    “一边呆着去！”


    人缘很差的吉斯和拉克俩人起冲突，却造成十来个人混战，可能吗？合理吗！


    不光泰斯犯嘀咕，周围新来的小头目和守卫也都看好戏的模样。下巴冲几个熟悉的守卫一点：“你们几个，把这些混蛋带下去一个个的单独询问。发现有人撒谎，严惩不贷！”


    守卫过来，呼啦啦的把人带走，连威斯勒和维泽也不例外，问完了观战者，接着审那些参与打架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总算都问完了。


    “老大，都问过了，大家伙说的都一样。奇怪的是那些参与打架，都说看拉克和吉斯扭打成一团，稀里糊涂的就冲了过去。”


    “……”


    泰斯绝倒。什么叫稀里糊涂冲了上去？真那么莽的话，去看场子多美，何苦被“流放”到电焊队来！偏偏他还没法大发雷霆。因为这次带过来的新人，只是引诱最近袭击地狱厨房势力的诱饵，而米勒回收站原来这批人，不日便会送去金并处，真要处罚过重，到时候他可交不了差！


    “来人，拉搅拌车过来。拉克不是喜欢嘴碎吗？给他用水泥灌结实了，晚上扔进海里去好好冷静冷静！吉斯没事找事，汽油火把伺候！其他打架的，都给我吊在铁笼子暴晒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