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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月明人倚楼

    过了不久,派出去打探巫学义消息的人回来了,把情况汇总到顾韬晦处。


    实际情况跟巫学义说的大体差不多,但顾韬晦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对方既然有此布置,首尾肯定都是弄干净了的。


    但其中还是有一些收获,所谓百密一疏,派人过去,就是寄希望于捡这个漏。派过去的人是司徒钺,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有一定的侦查天赋。


    如果出现漏洞,一种可能是扫尾方没有办法弥补,或力有不逮,或动静太大,另一种可能是本不算漏洞,但综合起各方面的情况一联系,就成了漏洞。


    其一,行走路线对不上。去之前,先在京都这边找到当年追杀巫学义的赌场庄家手下的人,他们说巫学义被巫家除名,又被他们追杀,慌不择路,朝着梓州的方向逃窜,应该是真实的。在摆脱追兵之后,巫学义穷饿至极,在雪天倒卧在大户人家门前,被救后就留在了这家庄子上,成了佣人。


    巫学义被逐出家族是入秋的时间,要在雪天冻卧于该大户门前,大约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大户人家地处南澧,离京都上千里的路途,梓州在京都的北面,南澧在京都的东部,就算巫学义成功逃脱之后马上折而往东,三个月的路程也到不了南澧。或许他中间沿途乞讨,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到了南澧,但梓州通往南澧之路上,横亘着一座巨大的鹞春山脉,徒步几乎很难翻越,更别说一个饥一顿饱一顿的乞丐了。


    所以,巫学义怎么走到南澧的,存疑。


    其二,时间线也对不上。巫学义离家总共十五年,儿子现在五岁,按他的叙述,他的获救、为奴、救主、结婚、生子、脱奴、回归就应该发生在这十年间。


    司徒钺仔细询问了巫学义这十年的时间节点,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巫学义被救之后即成为朱姓大户人家的家丁,一直安份守己,慢慢积攒人气,五年后顶替某一个临时出事的奴仆参与进朱家大少爷的长途贩货。又经过一年时间发生了救主的事件,巫因此成为了朱家大少爷的救命恩人,被朱家赐婚。第二年有了儿子巫玥。


    本来该花十年时间的过程,有据可查只花了八年时间,那么这消失的两年去哪里了呢?巫学义有什么必要隐瞒这两年的时间呢?


    极有可能这两年时间巫学义并不在南澧,他在梓州与南澧之间出现了两年时间的空白。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来了,他这两年干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刻意掩藏这两年的时间?


    顾韬晦相信这就是巫学义为什么会十五年之后回来的真实原因,但要找出来,目前手头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不过,以顾韬晦自私的性格,只要不是跟他作对,或者挖坑,他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这个角度出发,了解巫学义这两年的去向,并非那么迫切。就让它悬在那里,只是把巫学义盯紧一点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又抽时间嘱咐了方良一下,让他保持跟巫学义的兄弟情义,同时也提醒方良,巫学义背后有可能隐藏的势力,让他小心驶得万年船。


    仲青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不学无术,无忧无虑。现在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耳濡目染了很多勾心斗角的交锋,要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他像一张海绵一样吸收着书本上得不到的知识,填鸭式地迅速成长。他就像一本白皮书,逐渐变成了一本小黄书。


    有时候,在顾韬晦睡着之后,他静静地开始想心事,想以前的生活,想卫曦,他甚至好想他爸再揍他一次,让他感觉到肉体的疼痛。


    然而他的周围,只有空洞的回声,就连死,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他困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释放出来。


    他像那个被装在瓶子扔进海里的魔鬼一样许愿,谁把他放出来,他就让那个人变成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至于有没有那个能力,先暂时不管,反正只是签空头支票。


    有时候,他就干脆对顾韬晦胡搅蛮缠,如同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小孩子,他希望顾韬晦一气之下就把他踢出体外,哪怕死,他也认了,省得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没用,顾韬晦比他还想掐死他,这不是使劲就能办到的事。


    那就认命吧。


    所以就连吵架冷战都不可能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摆脱不了对方,不如好好过日子。


    就处成了老夫老妻的模式。


    顾韬晦想起来,自从仲青来了之后,他再没去见过玉珑夫人。


    怎么说呢?玉珑夫人,不是很见得光。


    但这一刻起了心思,就再也扑灭不了,他前所未有地想见到玉珑夫人,哪怕被仲青看见也无所谓。


    于是,顾韬晦去了云门故径。


    云门故径开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仿佛佳人遗世独立,不染尘埃,但却做的是皮肉生意,巨大的反差并没有产生蹊径独辟的效果,一句话,男人的心理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说起来,冷僻的环境更具有隐蔽性,想到青楼寻欢的男人同时又不想被人察觉,应该更愿意选择这里。但事与愿违,男人也许希望这个地方不引人注意,但又不想太过冷清。本来就是寻欢作乐,大家一起起哄多热闹,本来追求的是一掷千金的快感,结果锦衣夜行,无人喝彩。


    所以云门故径的生意并不如想像中的好,来这里的大多是熟客,喝杯酒,听个曲,跟旧相识聊个天,放松一下身心,不被无关人打扰。从这个角度出发,这家青楼的经营又是成功的,因为它在小圈子内名气非常大。


    玉珑夫人的设计都是瞄准这部分人群,隐没于亭园深处的小楼,精致的屋内陈设,勾人食欲的茶点,以及清淡却耐品的姑娘,这一切都可以牢牢地拴住想来此放纵欲望的男人的心。


    顾韬晦十多年前偶然进入这片天地,如同赤脚渔夫进入桃花源,无知无畏,生气勃勃。那时他还没成亲,对女人一无所知,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跟玉珑夫人谈风弄月,后来回忆起初次接触,顾韬晦总会罕见地红脸。


    但玉珑夫人以精准的识人眼光,对眼前这个莽撞男人产生了兴趣,没想到这兴趣竟然持续了十几年,看着这个年轻人结婚生子,蜕变成一个胸藏万机的中年人。但是这个男人还是会在她这里露出纯净的一面,可能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在这个女人身边,不仅放松,而且透明。


    玉珑夫人帮着顾韬晦宽衣,问道:“今天还是叫挽月过来侍候?”


    顾韬晦说:“等会吧,我们好久没见了,先聊聊天。”


    玉珑夫人笑道:“难得官人如此雅兴,那我就陪你喝两盅吧。”


    说着叫了一壶自家酿的桃花仙,然后上了四样雅致的下酒菜,有鸡渍瓜条,薄切牛肉,蒟酱蚕豆,糖腌鳜鱼。


    一杯下肚,五脏归位,顾韬晦满意地说:“还是在夫人这里能够品到正宗的桃花仙,作坊里酿出来的,少了这种妩媚之气。”


    玉珑夫人淡淡地道:“以色侍人,就靠外物来分高下,也是我们的看家本领,生存手段罢了。”


    顾韬晦说:“我成天都跟烹饪打交道,说起来舌头已经麻木了,但还是可以在夫人这里洗尽浮尘,尽显真味。”


    玉珑夫人抿唇微笑:“今天嘴巴怎么这么甜?尝尝我们这个糖渍出来的鳜鱼如何?”


    顾韬晦尝了一口,说:“佐酒佳品,发酵后微臭的鳜鱼被甜味综合,如浓妆艳抹的美人啊。”


    玉珑夫人说:“这是我们的新菜,如果你觉得不错,我们就确定为招牌了?”


    顾韬晦说:“岂止是不错,简直可以称仙品了。”


    夫人掩面偷笑,旋即正色道:“官人此来,是专为调笑奴家的吗?”


    顾韬晦也稍微严肃了一些,说:“也不是,最近绷得过紧,放松一下舌头吧。”


    玉珑夫人脸上现出关切的神色,问:“是什么让官人劳心费神?”


    顾韬晦说:“还不就是几个皇子争风吃醋的破事。只是战火现在漫延到了我这里,你知道,我是不会站队的,但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种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玉珑夫人说:“你现在成了御膳房的尚食,没有退路的,天塌下来,你就是最高的,首当其冲被砸到。”


    顾韬晦点头道:“就不躲了,只是现在看来人手不够,除了膳食这一块,还要防患于未然,还要善后,就有些左支右绌。”


    玉珑夫人道:“我这里还有一些人,如果需要,也可以帮忙打理。有什么头疼的,说出来我帮你推演。”


    顾韬晦于是把巫学义的调查结果告诉了她。


    夫人沉默半晌,起身在书架处拿了一本册子,翻到其中一页,对顾韬晦说:“这个巫学义背景不简单,刚好我曾听到过有一个组织,名曰瓦肆,遍布各国。是不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如果有两年时间的空缺,被这个组织训练,也说得过去。”


    顾韬晦神色一肃,接过册子,默默地翻看了片刻,才说:“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不是还有别的组织?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实证,可以联系得上吗?”


    玉珑夫人垂眸沉思,半晌后方道:“目前看,瓦肆的行事与之最为接近,但也可能是我们臆测了。不过有了这个方向,可以慢慢打听,总会露出马脚的。”


    顾韬晦心情放松了些,最怕就是知道危险却不知道是什么危险,现在有了假设,所需就是求证,一颗心也松懈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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