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珍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事，她径直走向阿婆的房间。


    她轻轻的扣门，而后里面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叶宝珍熟练地打开门熘进去。


    阿婆正带着老花镜倚靠在床边看书呢。


    叶宝珍顺便把房间大灯打开了，一边走一边嫌弃的说着，“阿婆，您怎么还在用这盏灯，现在有好多灯呢，节能环保还省眼睛，这灯太暗了。”


    阿婆放下了书看着她，这一看人就止不住的笑。


    “这盏灯是你最喜欢的，小时候你央我给你讲故事，我说不讲，屋里太暗，你就拿了压岁钱自己跑到商场里买了一盏回来，那时候你才多大啊，我们找不到你都急坏了，你倒好，出去那么远只为了买一盏灯。”


    叶宝珍坐在了床边笑着看她，“您喜欢我送的灯，那我送您一盏好的，也是为您眼睛着想。”


    “大小姐不必为我操心，我早就习惯了这盏灯，你若把它拿走，我怕是连书都看不进了。要说啊，我本就不认识几个字，还是为了给你讲故事学的呢。现在想来倒是多亏了你爱听故事，不然我现在还是个半文盲，只识得那几个字罢了。”


    两人都笑了。


    “今天在饭桌上，四少爷说的话忒没规矩了些，老夫人回房间时还说呢，说是让老爷告诉五爷教育教育他，小小的孩子都敢编排起大姐的事了，这还得了。”阿婆把老夫人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倒是把叶宝珍给逗笑了。


    “哎呀，他左右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我才不会与他置气呢。”她说着，也是希望阿婆不要生气。


    “今日敢编排你这个大姐，明日是不是就敢说老爷的事了，小孩子还是该多加管教，像您这样的倒是少，从小就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听话着呢，一群孙子孙女里，老夫人最喜欢你了。”


    叶宝珍笑了，“奶奶怎么就最喜欢我，大弟弟出生的时候，二弟弟出生的时候，她哪次不是笑的开怀。”


    阿婆也知道这大小姐是在故意与她开玩笑，也不恼，“老夫人最珍贵的陪嫁首饰不是只给了你嘛。只一样传媳妇的传家宝是要给别人的。”


    “阿婆您也变幽默了，这当然要给人的。不过啊，这宝贝只一个倒是没法分啊，奶奶有好几个孙子，未来还会再多的。”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又说到了她的婚事上来。


    阿婆仔细道，“大小姐，您这个年纪该考虑婚事了，不过也别急，世家大族的子孙虽多，可那坏毛病也不少，咱要擦亮眼睛找个好的。”


    “阿婆，我不愿家人。”叶宝珍同她说着软话。


    “姑娘哪有不嫁人的。”阿婆说她。


    “您不就没嫁人，一辈子过的也有滋有味的，不比嫁人的差。”


    “我在叶家一辈子，不用担忧，可你呢，我见你平日里和弟弟妹妹都不亲近，你要是不嫁人，以后老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到时候掌家的不一定是谁呢，谁知道他容不容得下你。”阿婆说到后面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阿婆，您别伤心了，我肯定把自己嫁出去。”


    “其实大小姐您不知道，老夫人也时常为您发愁呢，就怕一时不察让你嫁给了待您不好的人。”


    “奶奶打小就疼我。”说到这她也眼圈红了，老人家这么在意她往后的幸福，她是越想越觉得幸福又觉得难过。


    第十六章


    年轻人过生日都爱和朋友一起欢快的玩上一天，各种刺激的项目尽管上。而老人过生日则是图个轻省方便，别太闹腾，于是老夫人的生日宴在中午举行，老人家年纪大了，精力不好了，晚上办怕结束的太晚影响休息。


    叶宝珍昨晚与阿婆聊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被阿婆给劝走的，说是怕她睡晚了生黑眼圈不好看。


    她在老宅睡了一晚睡得十分安心，甚至连闹錶都没设，一大早就享受了一把阿婆叫早服务。


    她揉着睡得惺忪的眼睛为她开门，“阿婆，早上好。”


    阿婆小声说，“快收拾收拾，一会儿化妆师过来给你做造型。”


    于是，她又陷入一阵兵荒马乱。


    做妆发造型尤其麻烦，直收拾到十点多才弄好一切，下楼的时候，客厅已经有些客人了，她不想多话于是躲在楼梯上向下看着。


    这场生日宴只对宾客开放一层以及院子，二楼是禁止宾客上来的。


    叶宝珍想了想提着裙子过去找她奶奶。


    她奶奶身边围了好多人，她的几个婶婶都在了，她一一叫人而后站在了一旁。


    “好了，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做什么，宝珍留下一会儿和我一起下去，你们就先走吧，客人都该来了。”老夫人柔声赶着儿媳们只留下一个贴心的孙女儿。


    叶宝珍将她的礼物送上，“这是托人在香港拍来的，您应该会喜欢。”盒子里是一套古董首饰，看着不算名贵，可大小也是古董。


    “这个样式应该是清朝的王府格格戴的款式。”老夫人只看了几眼就看出了年份。


    老夫人的东西一贯由阿婆负责保管，阿婆就像是她的私人管家，于是这套首饰被交到了阿婆手上，阿婆跟着看了一眼，而后说，“还是大小姐懂您，知道您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