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温奴使出“玉剑诀”,纷纷四散逃开,他们没有这种待遇能学到“玉婵三诀”,所会的功法自然无法与之相比。
这些人也不老老实实地跪着了,人都快死了,还管他命令不命令。广场一下子留出了一大块空地,温奴独自站在中间。
温儒踩着“风移”来到广场中间,眼神高傲地看着温奴,好像自己的个头比他高了八尺一般。
“你敢当众行凶?”温儒质问。
“是你逼我的。”温奴回答,“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本就是我的奴仆,”温儒道,“今天再叫我一声主人也算是认祖归宗,有什么不愿意的?”
“你算个什么主人?”温奴道,“你自己也不过温家从山里捡回来的一条野狗。”
温儒的脸色变了,他其实并不是温家的血脉。在场众人听到这事并没有多少波动,他们早已不在乎凡俗中的事。出身在修仙界没什么用,修仙界唯一的一个公平,便是修为大于血脉,哪怕是宗主的儿子,要是个废物的话,也永远不会得到重用。
“好,”温儒冷笑道,“你出手吧,打赢我这南霖宫就让给你。”
温奴目眦欲裂地看着温儒,想要将“玉剑诀”捅进他的嘴里,让他再也摆不出那瞧不起人的笑。他在心里把他杀了千百遍,实际上却是连半步都不敢迈出。
他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曾经奴仆的身份,恨自己明明已经跟温儒拥有同样资质,明明已经很努力,修为却还是慢了温儒好几步。
恨自己现在连出手都不敢。
“废物永远都是废物,”温儒嘲讽道,“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却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你根本就不配修行,你这种奴才拥有甲等资质简直就是对修士的侮辱!”
“我不是废物!”温奴像孩子一般辩解起来。
“连动手都不敢,还说自己不是废物?”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他们很想看看自不量力的人挑战失败的一幕,以此来告诫同样卑微的自己:“你看,反抗是没用的,下场已经摆在那,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命令吧。”
广场开始热闹起来。一些人开始说那鱼跃碑一定出故障了,温奴肯定不是甲等资质,但他们心里知道,温奴肯定是,因为若不是的话他不可能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到了炼气境八重。
他们这么说,是因为自己不是甲等,所以他们要用自己的嘴,把一个甲等的资质剥夺。
温奴从小就是奴才,他唯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的甲等资质,若是连这点都被否认,那他的人生再无光彩可言。
他终于出手了,挥剑向温儒斩去。温儒同样使出“玉剑诀”,两柄绿色的剑相碰,有一柄碎成了光点。
温儒的剑架在了温奴的脖子上,温奴终于是心灰意冷。
“看到了吗?”温儒道,“这就是你我的差距,一个奴才还敢妄想翻身,真是可笑。”
“跪下,”温儒又道,“叫我主人便饶了你以下犯上之罪。”
温奴跪在地上,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主人”。
他像是换了一个魂,也可能是变回了以前的自己。
温儒得意地笑了,他之所以针对温奴,是因为心中的不安。像他这种人,最怕的便是明明是被自己视为低贱的人,却突然有了跟自己抗衡的资质。
他不能容忍这种资质壮大,他要尽早将其抹杀。除非到了那最高的境界,否则没有人会有安全感的,所以他们才会践踏别人,看到自己还能摆布别人,心里才会安稳一些。
温儒只能羞辱温奴,但是不能杀了他便是一种体现。他不敢杀,因为杀了甲等资质的弟子,宗门一定会降罪。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从精神和肉体上将温奴击垮,然后剥夺他的修行资源,这点宗门不会注意到。
众人见温儒将温奴收拾得服服帖帖,纷纷回到原来的位置,嘴里说着溜须拍马的话。
温儒享受了一会这虚伪但是好听的赞美,然后挥手让众人安静。
“南霖宫的前宫主和大师姐都已不在,”温儒道,“我需要有人在一旁辅佐我,你们谁有意愿?”
众人听后,修为超过七重的几人举了手,温儒审视了一番,选了一名女弟子。
他伸手指了指,对那女弟子道:“你出来。”
那弟子从人群中走出,跪倒温儒面前,道:“弟子陈霁雨,今后任凭主人差遣。”
“炼气境八重,”温儒道,“修为差了些。”说着随手扔出一枚丹药。
陈霁雨接过丹药,温儒道:“吃了它。”
她一口吞下,没过一会便觉真脉内真气翻涌,紧接着她一连突破两重,竟是直接达到了炼气境圆满。
“这才是大师姐该有的修为,”温儒道,“从现在起,你只听我一人命令,你也可以命令南霖宫的所有弟子。”
“多谢主人恩赐。”陈霁雨激动道。
众人见她从炼气境八重一下子到达炼气境圆满,心中无不羡慕,心想凭什么这好事被这贱人占去。
“都下去吧,”温儒命令道,“有事我会让你们的陈师姐传达。”
众人纷纷离去,温奴也要起身离开,却听温儒道:“你不用走,你以后继续等我的奴才。”
“是,主人,”温奴道跪在地上道,“这是小人的福气。”
陈霁雨看着温奴狗一样的态度,顿时面露不屑,她早就看温奴不顺眼,如今终于是出了口气。
“你们随我进来。”温儒吩咐完,转身进了南霖宫。
温奴想要紧跟而入,却瞥见陈霁雨瞪了自己一眼,之前他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但如今这女人突然到了炼气境圆满,他只好停下脚步。
“陈师姐,”温奴道,“您先进。”
陈霁雨面露得意之色,走进了南霖宫。
温儒坐进椅子当中,伸手招了招。陈霁雨走到近前,弯腰低着头。她没有发现,温儒的眼睛此刻已变成了血红色。
温儒一把将陈霁雨拉近怀里,陈霁雨顿时一慌。她被选上的时候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她没想到“这一天”竟然就是今天。
“主人,”陈霁雨娇羞道,“您这是要干嘛?”
温儒捏了捏她软腻的身子,问道:“你不明白。”
“我……”陈霁雨支支吾吾,忽地主动攀上温儒的脖子,软声细语道,“主人您真坏,起码让人家准备准备。”
“你是在埋怨我?”温儒道。
“弟子怎么敢?”陈霁雨赶忙否认,同时扭动着自己的腰身,“主人,人家……人家还没有过……”
温儒亲上了陈霁雨的脖子,道:“现在不就有了。”
温奴看着两人缠在一起,心想这温儒竟然都不避着自己。
陈霁雨扭头看了看温奴,随即趴在温儒耳边道:“主人,那个奴才在看这边,人家好羞。”
“这样不是更刺激?”温儒道,“让他好好看看你的贱样。”
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同时还有“嗯、呀、啊”的音,温奴听在耳中,只觉得像是嘲笑。
不知不觉间,陈霁雨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红茫,她精神恍惚了一阵,记不起那一阵发生了什么,她以为这便是从别人那听到的关于极乐的事。
又过了许久,陈霁雨连声音都没有力气发出。他和温儒也不在椅子上,而是躺到了地上。
温儒站起身,整理好衣服。看着地上瘫着的陈霁雨,他嘟囔道:“这样一来,这计划便可以提前了。”
“小奴,”温儒招了招手,“把她送回去。”
温奴来到陈霁雨身前,背对着温儒。温儒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在温奴的脖后点了一下,一滴猩红的血钻进他的皮肤,最后流进了他的真脉中。
温奴的体内也有“锁心咒”,但就跟温儒之前的情况一下,新进入温奴体内的血就像是很会隐藏的猎人,“锁心咒”根本无法察觉。玉冰清用来控制两名甲等资质弟子的手段都失了灵。
温奴的身子僵了片刻,紧接着像没事人一般给陈霁雨穿好衣服,然后抱起她软绵绵的身子离开。
温儒坐回椅子上,眼中的红色褪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温儒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道。
温儒的一只眼睛又变成红色,道:“你终于发现我了。”
他和自己对话,看起来就像疯了一样。
“是不是宁落雁那贱人干的?我早知道她对我图谋不轨,想不到竟然是设计让你控制我。”
“你知道的也太晚了些,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想一想,要是没有我,你会这么快就突破到千岁境吗?”
“万一你赖在我的身体里不走了怎么办?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傀儡?”
“说实话,你的身体没什么好的,我只不过是暂借。若是真让我一直待在你这身体里,我还不愿意呢。”
“你占据我的身体究竟是要做什么?”
“为了覆灭玉婵宗,杀了玉冰清。”
“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的志向应该跟我差不多吧?你想必也不甘心一辈子活在玉婵宗的阴影下,若是有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反不反?”
“当然反,玉婵宗不过是我的垫脚石,我温儒以后是要屹立在修仙界之巅的人。什么玉冰清,等我修为起来后,照样让她成为我脚下的狗,让她对我摇尾乞怜。”
“哈哈哈哈,说得好,玉冰清本就是一条贱狗。你这小子倒是对我脾气,好好帮我做事,到时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那你至少要告诉我你要怎么做,要不然我怎么配合你?”
“时机还未到,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我不怀疑你的野心,但你体内有‘锁心咒’,我虽然现在能瞒过它,但难保它哪天不会察觉到我,所以我现在不能让你知道太多。”
“这‘锁心咒’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玉冰清用来控制你和温奴的手段,若是你们哪天修为起来了要反她,她便可以用这‘锁心咒’毁了你们的真脉,让你们的一身修为尽失。”
“什么?玉冰清这个贱人,竟然如此卑鄙。你这么厉害,为何不直接将这‘锁心咒’抹去?”
“我不能这么做,‘锁心咒’是她的精血,与她本体有着联系。我若是将其抹去,这联系一断,她立马便会察觉,到时她找上门来,你觉得她会怎么处理你?”
“这个贱人,”温儒从椅子上坐起,“那该怎么办?”
“等她威胁不到我们的时候,我自会将这‘锁心咒’抹去。”
温儒点点头,又道:“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让你刚刚那女弟子把我的‘化血咒’种在南霖宫还未接种的弟子身上。至于那些女弟子,你若愿意你便亲自去办,不愿意便交给你那仆人。”
“‘化血咒’又是什么东西?是宁落雁那贱人给我下的咒吗?”温儒问道。
“宁落雁给你下的要高明得多,‘化血咒’根本比不了,不过只是对付普通弟子,‘化血咒’足够了。”
温儒听后忽觉脑中有信息灌入,他一下子便知道了什么是“化血咒”,以及如何将其种入修士的真脉之中。
“我无法占据你太长时间,我们的谈话今天便到此为止吧。”
温儒那只红眼睛变回原来的色彩,他终于知道了为何自己偶尔会精神恍惚,为何凭自己的实力竟能杀了宁落雁。
他心中有些不悦,因为他不想成为别人的傀儡,他要做控制别人的那个。
院子里,苏兰心正在准备午饭。清锋慢悠悠地走了回来,看着正在忙活的师姐,他没有跟他说明天要去扶摇山的事。
“你这一上午都去哪了?”苏兰心问道。
“我去了一趟许长老那里,”清锋犹豫了一下,又道,“师姐,我明天要出趟远门。”
苏兰心的身子顿了一下,问道:“你又要去干嘛?”
清锋道:“我要去一趟扶摇山。”
“春风派?”苏兰心疑惑道,“你不是说箫落城已经死了,那这春风派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吧?明知危险,你还要去?”
清锋道:“春风派那么多条人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那些落井下石的修士害掉。”
苏兰心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了,你现在能耐得很,我这师姐哪还能管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