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牢内,清锋按照《玉真经》上的图画进行打坐。他放空心思,努力地想像自己体内的样子,想要达到“内视”的状态。
跟顾怜与孟媛一样,清锋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感觉不到。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时辰后,清锋睁开双目,眼中重燃的希望在失败中再次熄灭。
“算了,先不要去想了,”清锋这次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不能让这些消极的想法拖累我,还是先考虑一下出去之后,下一步的打算吧。”
北艳宫内,柳轻烟正在练习着“内视”,她的资质是丙等,对于这修仙第一课,她掌握地还算不错。
这个时辰的玉婵宗,几乎所有人都在睡觉,柳轻烟之所以还在练习,是因为她有一位负责又严厉的师尊。
蔚羞花的眼中闪着精光,光脚盘腿坐在柳轻烟身前的椅子上。即使时间已经很晚,她还在认真教导着自己的弟子。
柳轻烟并不是一个努力好学的人,她出身富贵之家,又长得清纯可人,家里人宠她爱她,就连吃饭都怕她硌到牙。
可如今拜入了玉婵宗,这里再也没有人惯着她。她的脸上嵌着红红的掌印,显然不久之前刚挨过一顿嘴巴子,她的嘴角有血流出,说明那嘴巴子的力度不轻。
“天呐,我为什么要来玉婵宗?”疲惫与疼痛让柳轻烟再也坚持不下去,她刚一松懈,蔚羞花就从凳子上下来,只听“啪”的一声,蔚羞花一个嘴巴子将她抡倒在地上。
柳轻烟捂着脸,恐惧地仰视着自己的师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
“你躲什么?”蔚羞花跟上,一脚踩在柳轻烟的脸上。若是换成某些男弟子,他们也许很乐意被这样对待,可柳轻烟是女人,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两个漂亮的女人就像是天生的对头,蔚羞花从早上就开始折磨着柳轻烟,她乐此不疲,甚至一边施暴一边回想着自己在清锋面前如狗的姿态。
在大多数情况下,师父在打骂徒弟之后,都会说一些“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要体谅为师的良苦用心”“我不对你严一些,你怎么进步”之类的话,但蔚羞花没有,她只是单纯地想虐待柳轻烟,想让她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你困了吗?”蔚羞花用脚掌在柳轻烟的脸上狠碾一番,然后收了回来。
柳轻烟脸上的皮肤拧在一起,连鼻子好像都有些歪了。
“师尊,我好累,您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柳轻烟跪在地上,哀求道。
思过牢内,清锋打着哈欠,抬起胳膊伸了一个懒腰。
“好困,还是赶紧搂一觉吧。”清锋躺到地上,闭上了眼睛。
“困了?那为师好好帮你精神精神,”蔚羞花右手凝出碧绿剑刃,命令道,“站起来。”
柳轻烟看着那剑刃上惨绿色的光,心中恐惧到极点,她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师尊,我错了,我一点也不困,我继续练习。”柳轻烟迅速地摆好打坐的姿势。
“贱狗。”蔚羞花骂了一句,直接弯腰薅住了柳轻烟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头发牵动着柳轻烟面部的肌肉,把她的脸扯得变了形,看起来既丑陋、又滑稽。
蔚羞花松开了抓住头发的手,挥舞起指间的剑气。
“呲呲呲呲呲……”柳轻烟身上的衣服化成碎布飘落,光滑的皮肤上被刻上剑痕,号哭之声响起,剑痕上渗出血滴。
蔚羞花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满意的笑。她再次薅起柳轻烟的头发,将她拽到了门口。紧接着蔚羞花向后退了两步,对着柳轻烟的后腰就是一脚。
“不知道那几个人做到了‘内视’没有?”清锋虽想睡觉,可一闭上眼睛,各种思绪就如夜行动物一般,全都跑了出来。
“我记得柳轻烟被蔚羞花挑走了,也不知怎么样了?”清锋想起蔚羞花曾一剑刺穿自己徒弟的脑袋,又念道,“我看那柳轻烟聪明得很,应该能讨蔚羞花的欢心……”
柳轻烟猝不及防地趴在地上,月光将她身上的血痕照得更艳、更深。凉风在她的脊背上擦过,寒冷和火辣辣的疼痛融合成同一种感觉。
蔚羞花低身捏住柳轻烟的耳朵,在她的耳畔轻声道:“这下不困了吧?”
柳轻烟没有力气说话,只希望自己快些死掉。
蔚羞花松开手,将柳轻烟的脑袋重重地甩到地上。
“你给为师好好反省,我出来后如果发现你不在这,不光你要死,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所有的亲人都会下去和你作伴。”
蔚羞花说完,满意地拍拍手,转身回到屋内。
“姓温的那对主仆都是甲等资质,他俩一定已经做到‘内视’了,说不定再过几天都能踏入炼气境。”清锋抬起胳膊叠放到脑后,“怎么又开始想这些事了?不就是不能修仙吗,我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清锋翻了个身,将自己纷乱的思绪赶走,脑中只剩下苏兰心的好。他嘴角不经意地翘起,像是正在做一个甜甜的梦。
南霖宫楼顶的屋脊上,两名白衣女在明月下负手而立。
二人生得很美,一个如西子浣纱,让鱼儿忘却了游动;一个如昭君过塞,看得大雁坠落了长空。
“师姐,师尊都说了什么?”宁落雁问道。
姜沉鱼将背后的手拿到身前,她摊开手心,两滴鲜红的血珠在空中漂浮。
“锁心咒,”宁落雁皱了皱眉,“师尊真是好算计,怕咱姐妹分一杯羹,所以用了这一手。”
姜沉鱼道:“甲等资质修行极快,可能师尊也是为了预防以后无法控制他们。”
“那倒也是,”宁落雁压低声音,又道,“有了这两个甲等的真气,师尊应该可以踏入化神了吧?”
“我觉得可以,”姜沉鱼露出微笑,“其实咱们能不能分一杯羹又能怎样,只要师尊顺利踏入化神,到时候玉婵宗能掌握的资源可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等真到了那一天,你我踏入登霄也绝不是难事。”
“师姐,”宁落雁忽然淫魅一笑,“虽然有‘锁心咒’在,但是如果不用‘合欢采真术’,只是单纯地与我那徒儿燕好,师尊是不是也发现不了?”
“瞅你那个贱样,”姜沉鱼斜了一眼,又严肃道,“我劝你忍一忍,师尊的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虽不做那事,但如果发现温奴失了童真,估计你也不会好过。”
“知道啦,”宁落雁失望道,“可那温奴实在是太招我喜欢啦。”
姜沉鱼没有理她,将手中的一滴血珠分给宁落雁,嘱咐道:“先把正事办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