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古话,失败是成功之母,不要自责啦。”
id为索尼克的聊天用户发来消息,安慰任务失败的诺诺。
红发少女趴在床上,面色平静倒是看不出有多少难过与自责:
“这次是我的问题,没想到他这么难对付。”
索尼克:“往好处想,如果他拒绝入学,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会加入狮心会,成为学生会的劲敌了。
校长最近在和加图索家的老东西扯皮,估计短时间内抽不出空去中国和s级见面。”
“这是s级,不是我们这种普通的a级,说不定校长会直接开着他的湾流g550来个神兵天降。
楚子航的任务结束没有,如果他腾出空来也许校长会把他派到中国劝说路明非。”
诺诺点击发送,切出星际频道发现路明非依旧没有现身,只有那个叫老唐的家伙在传授秘笈。
他似乎真觉得自己是靠硬实力击败的路明非,洋洋得意了好几天。
“楚子航的任务估计还有段时间,昨天他追逐目标的时候不小心炸掉了一个毒枭的工厂,现在应该正被墨西哥毒枭追杀。”
“真刺激。”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诺诺无所谓地摇着头,
“古德里安教授改签了飞往俄罗斯的航班,出了这档子事我估计他也不敢再让我独自行动,估计会让我早点回学校。”
“嗯,等你回来。”
聊天结束,诺诺切出路明非的qq,发现这次自己竟然没有被删除好友,难道是在等着自己悔改之后诚心实意地道歉吗?
红发红女孩儿翻了个身,暗红色的眸子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今天路明非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换做平常时以她的脾气其实应该直接拿起桌上的红酒泼他一脸结束不愉快的晚宴,或者是用轻蔑的语气逐字逐句的反驳。
但这次的任务并不允许她任性妄为至此。
“我偶尔能看到你身上有一道似曾相识的影子,很像十三岁那年镜子里的衰仔。”
路明非临走前的那句话又一次浮上心头。
诺诺莫名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路明非的资料时,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这家伙怎么那么衰那么废柴,而是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那种在压抑甚至带着几分压迫的环境中艰难求存,身边所有人都看他不顺眼嫌他碍事的窘境,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后来在透过飞机舷窗看云的时候,才恍然想起,原来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唯一疼爱她的妈妈离世后,家族所有人都看她不顺眼,她也看他们不顺眼。
是因为她小时候刁蛮任性以一己之力排挤所有人,所以才会看路明非自甘堕落对他人阿谀奉承的样子不顺眼?
所以才会在对待路明非的时候,有股天然的优越感,觉得自己可以拉他一把,将他从悲惨且苦逼的平凡生活中拯救出来,从此收获一枚小迷弟?
但在实际接触后,她发现这个家伙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伪装太过完美,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被那些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压垮,只是和光同尘默默将自己藏了起来。
所以,当她抱着衰仔救世主的心态出现,却发现衰仔根本不用她帮忙,只需稍微展露出一点锋芒就可以轻易摆平一切的时候,心里才会有如此大的落差。
明明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都需要外力介入才能逃离那个堪称牢笼的家,凭什么他能……
“大家心里都藏着个执拗的死小孩,只不过我走出来了,你呢?”
想到那家伙轻描淡写又仿佛带着淡淡优越感,仿佛早已看穿了自己的模样,诺诺忍不住就捶了枕头一拳,咬着牙恶狠狠道:
“我早就走出来了!”
……
“他真这么说?”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能骗你不成!”
听着电话里那个要死不活的声音,古德里安教授烦躁地挠了挠头,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笨蛋,顾此失彼因小失大。
而且他还要更惨点,因为他还没看到芝麻就已经先一步把西瓜丢了。
“反正你那边重新派人去接洽那个俄罗斯新生吧,我得先把路明非稳住,现在的年轻人冲动的很,听诺玛说他今天还把同学给打了一顿。
我是真怕诺诺那孩子晚上睡不着觉跑去套路明非麻袋,把他直接给走私到美国。”
很显然古德里安教授的情绪有点激动过了头,话语间掺杂着强烈的悔意:
“我就不该跟她提那一嘴,说什么绑架也得把路明非绑架到美国去,肯定是因为这话她才会采取比较极端的手段。”
“行了,俄罗斯的招生任务我会另行安排,你有什么推荐人选吗?”
“可以的话请让芬格尔去吧,这个学年马上就要结束了,但他的学分还是没有修够,达不到毕业的程度。”
古德里安教授提到自己那个保滞期远超常人的学生也是不禁有些头疼:“正好完成任务后让他来中国一趟,我觉得他应该能和路明非玩到一块。”
“芬格尔……”电话那头沉默数秒,只有一阵破风箱般的黏稠呼吸声在响:“行,就他吧。”
古德里安教授闻言松了一口气,又试探着问道:“还有校长那边……”
“我会转告他的。”
电话挂断,古德里安教授叹息一声,又拨出另一个电话,想要交代点注意事项。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利坚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贵族私立大学一区宿舍楼。
某间脏乱程度堪比狗窝的宿舍内,清脆但并不嘹亮的手机铃声在幽幽回荡。
埋在一堆疑似垃圾底下的手机断断续续响了三次,每次时长一分钟,但始终都没能吵醒床榻上呼噜声震天的鸡窝头大汉。
几分钟后,宿舍门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门板撞击墙壁的巨响总算惊醒了床上的大汉。
他如一头正在做仰卧起坐的灰熊般弹起上半身,睡眼朦胧地看向大门方向。
还没来得及发问是何方好汉,就见两个五大三粗的校工冲了进来,一人一边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离床位,接着像是拖死刑犯一样就要将人给拖出了宿舍。
“等下,你们要干嘛?
两位好汉你们看仔细点,这是男生宿舍,女生宿舍不在这层啊!”
“没错,找的就是你。”
“找的就是我?什么意思?我开赌盘的事发了?
等下,让我把裤子穿上!我不想在全校师生面前遛鸟啊!
hilfe!救命!help!校工部强抢民男啦!
放开我,我给学院流过血我给执行部卖过命!我要见校长,我要见施耐德教授!
风纪委员会呢,救一下啊,有人大庭广众之下强制学生裸呜……呜呜呜呜呜呜!”
凄厉的哀嚎响彻宿舍区,很快又被人为降噪,卡塞尔的清晨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