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你杀了七八个人?”我惊得一时目瞪口呆,手脚冰凉。
“是啊,那个叫董秘的家伙,采用调虎离山的计策,把我诓到郊外的废弃工厂,想要杀人灭口。所以,我必须把他们都杀了,我才能活命。”谢军也是惴惴不安。
“你打算怎么办?是投案自首,还是选择逃亡?”我看着谢军问。
“我也不知道。”谢军泄气地低下头,说。
“你杀了这么多人,还是用刀具,投案的话,肯定是死刑。但是,你要是逃亡的话……现在的法制这么完善,科技技术这么发达,到处都是政府安装的监控探头,逃是逃不了的。”我分析着说。
“江先生,如果我死了,你就把钱给我老婆,让她好好养大我的女儿。看在我给了她这么多钱的份上,一定不要亏待我女儿。”谢军两眼闪着泪花说。
想到谢军为我付出的一切,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说:“你放心,不管你选择逃亡还是投案自首,我都会照顾你的女儿的。”
谢军的话,使我想到了当年的悦悦,一个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没有了父母,多可怜啊?
我一定会劝说谢军的老婆,带着他的女儿。
“我再给你追加五百万,留给你女儿做教育基金。”我一时感动,说道。
谢军立刻给我深深鞠了一躬,“江先生,我也谢谢你。有了你这句话和这么多钱我就放心了。”
“那你怎么打算,就抓紧行动吧。不管投案还是逃亡,都能为自己争取时间。”我劝道。
“先不管这么多,我得看看我的兄弟怎么样了。”说着,谢军拿出来手机,拨出去一串号码。
顿时,病房里传来了手机铃声。
“徐岩在病房里。”谢军自言自语道。
他挂断电话,又拨打第二个号码。
铃声持续响了五六声,在即将结束时,被对方接了起来,“谢哥,对不起,对方人太多、太凶残了,我就从地下室逃出来,躲到了街边的绿化带里……谢哥,徐岩和三儿还好吧……”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怯怯的声音。
“好你奶奶个头,刘洋,你个胆小鬼,徐岩和三儿都躺在医院里呢。你如果不逃,他们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我们实在干不过他们,除了刀,他们还有枪。不跑,会被打死的。”叫刘洋的人在电话里低声下气地说。
谢军没有废话,挂掉了电话。
“江先生,我把我家的地址发给你,余下的钱,我这两个兄弟伤好以后,你每人给他们五十万,剩余的就送到我家去,给我老婆。”谢军说着,手指在手机屏幕快速地打着字,给我留他家地址。
“究竟是逃亡,还是投案自首,你想好了吗?”我关切地问。
“现在我的脑子很乱,这么大的事,我先躲起来想想,想好后再决定何去何从。”谢军说完,再次给我鞠个躬,“我老婆和女儿,就拜托您了。”
这时,白梅举着手机匆匆来到我面前,“东郊一座废弃厂房发生火灾,烧死了七名身份不明人士。”
我在心里感叹,真是水火无情啊。
谢军顿时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赵家毁尸灭迹?”
他的话提醒了我,但又不是很清晰,就问道:“谢先生你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我,被我杀掉的那几个人,被赵鹏家给烧了,他们的目的是毁灭证据。”谢军悠悠地长舒了一口气,“江先生,您能不能派个人过去那座废弃工厂附近打探一下,是不是那里失火?”
哦,我明白了。但同时,我觉得这个赵家更可怕了。
堂堂的法治社会死了这么多人,他居然敢公然放火烧毁工厂,把那么多死人给烧了。
我对谢军说:“你先躲一躲,我马上派人去打听,我俩留一个联系电话。”
“不用,那样会连累你的,到时候,我打给你。”说完谢军迈开大步,向医院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显然,是我害了他。但同时也说明,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时候,护士出来喊:“哪位是江岸?里面的病人让你进去。”
显然,是悦悦叫我。
白梅听了,赶忙凑上来问护士:“是我女儿醒了吗?”
护士上下打量了一眼白梅,“噗嗤”一声笑了,“那个女孩是你女儿吗?”
“是的,是的。”白梅忙回答。
“阿姨,她压根儿就没有昏迷。之前只是医生在给她处理伤口。”护士露出两颗对称的小虎牙微笑着说。
我赶忙跟着护士小姐姐走进悦悦的病房。
见我进来,悦悦老远就伸长双臂,“爸爸,来抱抱,我好想你。”
我来到床前,正要俯身去抱悦悦。她突然缩回手臂,目光冷冷地看向我的身后,“你出去,我让你进来了吗?”
我回头,看见白梅跟在我身后。
白梅尴尬地朝悦悦笑,“我进来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
“你快出去,等会儿我叫你,再进来。”悦悦不耐烦地说。
白梅乖乖地退出了病房。
悦悦的病房,是vip只住她一个人。
“你过去,把门关上。”悦悦伸着有好几处伤痕的右手臂,指着门对我说。
我反身关上门,下一刻,我们两个紧紧抱在一起。
“你知道吗,江岸,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悦悦把脸贴在我的脸上,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我自责地抱着她,十分心疼。
她的脸上,身上,多处受伤,都是被打的。
“有你真好,你命中注定就是我的守护神。”悦悦哭着哭着,又笑起来,眼神亮亮的、润润的看着我。
“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给弄丢了。”我把脸紧紧贴在悦悦的脸上,一边安慰她说。
是安慰,更是我的誓言。
门外有人敲门。
“悦悦,我可以进去了吗?”白梅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