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摸摸嘴上的眉毛，眼睛上的眉毛也动了动，当看见周芷若在殿顶向前移了一步，陆小凤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然后他连忙说：“魏子云，皇上在哪里？算了，我不问了，你赶快带我去护驾！”


    魏子云还未答话，殷羡叫了起来，抢着道：“你要我们带你去见皇上？你疯了？”陆小凤沉声说：“我没有疯，可是你们若不肯带我去，你们就要我们脑袋搬家了。”


    殷羡冷哼一声，说道：“带你去了我们脑袋才会搬……”


    陆小凤不等他说完，就看向魏子云说：“他不去，我们去。”魏子云眼睛里带着深思之色，从来豪迈不羁的陆小凤竟然露出如此严肃和着急之情，于是他说道：“我姑且再信你这一次。”


    殷羡失声道：“你真的要带他去？”


    魏子云点点头，说：“你们也全都跟着我来。”


    底下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上面的两人，叶孤城见陆小凤就要带人离开，他手中长剑已经刺出。他的剑很是轻灵流动，就像是白云外的一阵风。


    周芷若将倚天剑拔出，寒光毕露。她的剑法很好看，这是在场众人的第一个印象，可是随后剑出的轨迹和速度让他们全身发寒，他们在心中同时叫了一句“厉害”“好快”


    当两把剑锋相遇，却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西门吹雪见了，却在这个时候转身像紫禁城里面飞去，周芷若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当西门吹雪的白影消失在他们双眼尽头，底下众人顿时譁然。


    突然，有人指着上方的叶孤城惊叫：“天外飞仙。”


    于是大家瞬间停下嘴中的话语，齐齐望去。


    然后众人便见叶孤城如飞仙般飘动，那一剑恍如流星般的灿烂，恍如闪电般急速。周芷若有些凝重，倚天长剑晶莹发亮，九阴真气充斥其间，剑势蓦然加大，在周围形成一串串恐怖的压力。


    叶孤城的剑在靠近周芷若的周身略迟钝一会儿，但是很快直接刺过去，可是这个时候，周芷若的倚天剑已经和他的长剑相遇。剑尖相持，琉璃瓦四溅。


    两人加大内力输出，不久，叶孤城竟然不支，被周芷若的内力击飞到殿顶的另一边倒下，他持着剑慢慢站起来，但是嘴边的嫣红让众人惊呼出声。


    周芷若转动倚天剑回了剑鞘，叶孤城突然笑了，笑声清脆好听，明显是一女子的声音。周芷若并没有意外，因为她和西门早就知道他不是叶孤城，所以西门才没有动手。


    只见‘叶孤城’右手臂抱着剑，左手拉下绑着的秀发和易容面具，不一会儿，一个漂亮之极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程灵素。


    程灵素抹过嘴角血迹，然后就跳了下来。


    众人不自觉给程灵素让开地方，周芷若淡淡一笑也飞了下来。两人眼光相遇，却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同的意味。


    武士们看见两个绝世无双的女人，心中都忍不住一跳，不光她们的容颜气质令男人心动，她们的殿顶比试也让他们钦佩不已，那样的剑法可令他们望尘莫及。


    这时候，唐天纵突然窜到程灵素身后，双手飞扬，发出了一片乌云般的毒砂。


    程灵素凌空掠起，动作轻灵矫捷。虽说唐门子弟的毒药暗器只要一出手，就很少有人能闪避，但是程灵素对施毒解毒绝对是一方大家，就在唐天纵动了毒砂，程灵素就敏感到了，加上她现在的武功可不是当初的胡斐所比拟的。


    所以，一片‘乌云’被撒在远的地上。地上露出滋滋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程灵素皱眉：“追魂砂！”


    众人听了，连忙退了一步，唐家见血封喉的追魂砂，在距离较近时，威力远比毒蒺藜更可怕。江湖中人都知道，这种毒砂只要有一粒打在脸上，就得把半边脸削下去，若是有一粒打在手上，就得把一只手割下去。


    唐天纵咬着牙，冷冷道：“要不是你破解了我们唐家至毒，大哥也不会去寻你，这样也不会让大哥二哥死在叶孤城手上，你跟我们唐家仇深如海，我不杀你枉为唐家人。”


    程灵素冷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医毒不分家，破解了你们不想着创造新毒，反而心生歹意，那两位死有余辜。”


    唐天纵恨恨的看着程灵素，程灵素不以为意，她慢慢走到有追魂砂的地面上，然后轻轻从袖子中掏出一瓶药水，然后撒在地面上，一阵白烟过后，地面恢复了原样。


    “毒的作用并不是用来暗算人的，我这瓶是落魂散，配了十八中剧毒之物，中者心神泯灭，一天痴呆，三天身死。可是它却能化解追魂砂，其心不正且怕死之人，你们永远也研究不出真正无药可解的毒。”


    唐天纵瞧见地面，眼睛赤红。


    程灵素说：“唐家的人就你还算汉子，今日先饶你一命，日后我若听到你用毒害人，我会废了你的手。至于你想报仇，我随时恭候。”


    唐天纵咬紧牙关，然后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然后转身就走。


    周芷若说：“我若是你，我会杀了他。”


    程灵素说：“他曾救过一县百姓，而且唐家嫡系只剩下他一个独苗。他死了，唐门毒术就差不多失传，杀了他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周芷若微微一笑，却不说话了，她和她不同，而且两人都是意志坚定之人，所以话点到即止就可。


    程灵素望向南书房的方向，然后说：“西门吹雪和我很近，他猜出来我理解，可是你和我相隔如此远，你怎么猜出来？”


    周芷若不答反问说：“你可以说是叶孤城唯一传人，这样一件事，叶孤城应该并没有让你参与进来，你为何要如此做？”


    程灵素并没有奇怪周芷若为何知道师叔所谋之事，淡淡的说：“隐老受了伤，西门吹雪并不会对一个受了伤的‘叶孤城’动手，为了持续下去，我只能私自换了上去。”


    周芷若说：“若是没有看出，你会死。”


    程灵素听了，她突然想起了胡斐和袁紫衣，但最后还是模糊了，她的脑海里只有那白衣似雪，优雅孤傲的人。她说：“我死了，不管成不成功，他不会再死。”六年来日夜相处，叶孤城会明白她的用意，叶孤城心不死，没人能让他死，西门吹雪也是如此。


    周芷若嘆了一口气，说：“女子的鞋总是小一些。”


    程灵素恍然大悟，看到她的靴子，若有所思。最后，她轻嘆：“果然不愧是名传天下的峨眉掌门！”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最后第二句倒是听懂了，程灵素假扮叶孤城的破绽是鞋子，可是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西门夫人是峨眉掌门？


    45 解释


    周芷若听闻程灵素的话，微微思量，冷言道：“程姑娘这是何意？”


    程灵素是个聪慧之人，刚才周芷若这句话已经是给她最后通牒，一个回答不好，她的倚天剑绝对会在眨眼中出鞘。


    百年前的天下第一的名头绝对不是虚名，于是她低声说：“峨眉派自第六代掌门逝世，峨眉派就分裂成了两支，一支隐居东海岛上可是近百年无人出现，一支就是现在的峨眉派，只是自分裂伊始，门内武功经籍全部付之一炬。后来峨眉祖典不存，为保全峨眉威严，第七代掌门嫁给当时江湖有名的千云剑，并且准许江湖中人带艺投师，久而久之，峨眉便不是峨眉派了，现在的峨眉武功基本是千云剑法和近几代带艺投师掌门的武功……没想到今日我还能见到真正的峨眉剑法。”


    周芷若听了，神色缓了下来。她现在已然明白为何现在的峨眉派武功与她所知的峨眉武功全然不同，但是佩剑却一模一样。想来自分裂之后，峨眉功夫已经不全，后面传人觉得练后难成大器，所以放弃了修行此等不全之武。到了现在，不见任何峨眉武功的痕迹到也说得清，只是周芷若很奇怪，程灵素对这件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算白云城有过密报，可这也有百年的秘闻，又怎么记载如此详细。


    众人一听，看着周芷若的眼光就诧异起来了，他们自觉将周芷若列为东海岛上的峨眉派的掌门，可是前些日子峨眉三秀的武功被废，这让他们不免多想。峨眉派是不是会‘改朝换代’？


    周芷若试探道：“你怎么会知道如此详细？”


    程灵素说：“师祖婆婆会千蛛万毒手，师祖对于胡氏医经王氏毒经甚为熟悉，而我师父无嗔大师未出家且未拜师前是峨眉派的男弟子。”


    周芷若一听，心中全部瞭然。


    蛛儿竟然也有后人传下，她几乎可以猜到了事实。张无忌和赵敏在一起，因为对蛛儿的感激和愧疚之情，将胡青牛和王难姑的医术毒经传给爱毒术的蛛儿也是可能的。没想到几百年过去，成就了毒手药王和程灵素。这样看来，她的事情程灵素知道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