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元峰一看到蕾蕾,过于激动,若不是我及时抱住他的肩膀,恐怕他会忘记腿上的伤,想立即起身奔向女儿。
“墙上的爸爸?”奎哥逗蕾蕾:“那是床上爸爸好不好?”他顺势把蕾蕾放下来,我们的女儿便蹬蹬蹬地迈着小腿,欢快地扑到我怀里,然后眼睛一直盯着聂元峰,小脸有些羞涩更有掩不住的兴奋。
“咱家卧室的墙上,挂着你的相片呢。”我小声解释给聂元峰听。聂元峰一把抱过蕾蕾:“宝宝乖,爸爸----爸爸对不起你们-----没能-----”他梗咽的说不出话来,蕾蕾怯怯地望了我一眼,我生怕吓着她,刚想安抚几句。没想到,她伸开胳膊,紧紧抱住聂元峰的脖子,张嘴喊了声爸爸,然后便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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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元峰出院后,没有回到我们以前的家,他说他已经改回了父亲的姓氏,现在他的身份是雷元峰。他对于失踪的那三年零7个月,只字不提,他不提,我也不愿意问,只是心里始终惶恐不安。他腿脚还在康复期,洗澡很不方便,我帮他擦,他不愿意,有一次我强行厚着脸皮挤进洗澡间,他刚把上衣脱掉,我一眼看到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可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对我一如既往地好,不,比以前更好。等到他能甩开拐杖走路了,等到他的左腿只是稍稍有些踮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时候。他对我说:“点点,我申请调到济南军区了,离咱爸妈家很近,开车顶多2个小时的路程,咱们现在只剩一个爸妈了!趁他们都还健在,咱们多陪陪他们吧!”
“可是,我还得重新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老公我养你啊,在家好好照顾咱们的宝贝闺女,我给你开工资好不好?”聂元峰正在卖力地给他的宝贝闺女打蛋花。
“我有手有脚干嘛要你养?现在说的好听,指不定哪天不耐烦了,又嫌弃我是吃闲饭的了!”我托着个水晶小盘子,里面是聂元峰切好的薄薄的几片苹果,让我用牙籤挑着吃。我跟他闹了好几天,他却寸步不让,严格按照医生列的食谱比例执行。
“我要是嫌弃你,我还是人吗?点点,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肯生下咱们的宝贝女儿,就沖这,这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值了!”
“噢-----原来只是因为愧疚在补偿我啊!”我拉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补偿个头,咱家这俩宝贝,我不拼了命地疼,战友们都不同意!”聂元峰宠爱的眼神一直望着睡在沙发上的蕾蕾。脸上的笑意更深,满满的骄傲,可随及有些忧心忡忡:“点点,都怪你,你把咱闺女生这么漂亮,以后还怎么上街啊,我这又要工作又要担心女儿,唉-----想想都累啊!”
“我身为你的老婆,长得也不丑吧,也没见你担心到哪去!”我白了他一眼,重重地放下盘子,就这点吃的,意犹未尽啊!可一看到他逼近的脸,立马逃窜:“哎呀----我肚子痛!”
跑到卫生间,拍拍胸口。真是的,明知道聂上尉小心眼的很,干嘛还勾着他找茬呢。就因为那次在电话里随口编了句跟青梅竹马结婚的话,居然威逼利诱审问了我好几天,非要我说出竹马是谁,没道德没素质的傢伙,居然敢破坏军婚!老子非要用事实用理论,实在不行用拳头打消他的念头!
我不再怀疑他对我的感情,因为即使他睡着了,也会下意识睁开眼,看到我和女儿都在他身边躺着,便放心地睡去,嘴角噙笑,他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每个夜晚都是如此。
聂元峰最后去了趟警备区,奎哥趁这档口,他对我说:“嫂子,峰哥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一是军令如山,二是-----五年前,我跟峰哥一样,执行一项------没想到,我的女朋友被歹徒报复杀害------峰哥的爸爸也是因为------峰哥去的地方简直-----他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蹟------嫂子,别在怀疑峰哥,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峰哥把你们娘俩看的比他的命都重要!”
当峰哥回来的时候,我立马狗腿地跳下车,打开车门::“亲爱的兵哥哥,请上座!”
聂元峰笑了:“一边去,我开车!”
我沖蕾蕾一摆头:“把你爸拽上去!”蕾蕾便小鸟似的扑进聂元峰怀里。
“开累了告诉我一声,我换你!”聂元峰把女儿的座椅调好。
“放心吧您了!我一模方向盘就兴奋,保证不待累的,你偎着咱闺女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到家啦!”
唉----身为蕾蕾她亲娘,远远比不上他爹的嘴巴甜,一口一个宝贝疙瘩、小棉袄,小公主的,把蕾蕾哄得一刻钟看不到他就到处找。把我这亲娘都凉一旁不予理会。
我开着车在前面开路,后面是奎哥他们。三辆皮卡都装满了东西。奎哥非要给我们温居去。而车里面都是战友们和我的同事们给买的东西。
望着幸福的父女俩,我偷偷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的!于是不再去想怎样跟父母解释聂元峰死而复生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有聂元峰在,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聂元峰说去它的尿毒症,咱现在啥毛病都没有,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好的很,在意他干嘛,权当一场重感冒了,以后的日子,只要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其余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