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女生满二十三周岁才到法定年龄,心情瞬间不好了,还得再等三年哪,再等三年聂元峰就快30岁了,老天,三十岁不就成了老男人了吗?像我们村这个奶孩子都快十岁了,他他他等得及吗?
哪知道刘培育扫了一眼界面,一下子看穿我的心思:“年龄不够算啥,大不了人口普查的时候,多报几岁呗----”
“真的吗?真的能多报年龄?”我自己都感觉到,忽地神采飞扬、眉飞色舞起来。
“啧啧-----孟点点,你又不是大龄女青年,你得有多恨嫁,才二十岁就想着进入婚姻的坟墓了!你就是“sa!"
“你才傻,谈恋爱不就是为了结婚吗?”
拉印粉的货车终于来了,我们赶紧正襟危坐,迅速投入到工作状态。通知取样科准备抽取样品,差一个点的水分都了不得。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吶。
彭丽好几天没有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些担心,后来刘培育打听到:那个销售员出车祸了,说是也不算太严重,除了脸被玻璃划了几道,只是伤着一条胳膊而已!粉碎性骨折,不截肢就谢天谢地了。
彭丽去医院照顾了。我很纳闷当时她接电话的表情,竟像是欣喜万分,如同买了彩票,被人告知去领奖般,神采飞扬。
过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回来上班,我发现她脖子上那粗大的链子已经没有了。还有手腕上那冰凉的金手镯------
“姐妹们,我终于解放了!也解脱了,以后就成了孤家寡人啦,被人抛弃的我,你们要不要请我吃顿好饭,安慰安慰我那颗受伤的心呢?”她精緻的妆容下,双眼红肿不堪,脸上却挂着贯常的笑。
我气愤的不行,脸都快毁容了,一只胳膊跟废了差不多,这样的还有脸甩女朋友?他那是打哪里来的自信! 但这种时候还是少说为妙。
“那还用说,就算有男朋友罩着,咱们几个还不是想去哪吃饭就去哪吃饭?正好,今天晚上咱们休大班,要不去天下第一庄?”
“好呀,我们都好长时间没去外面吃好东西了!都馋了!”我举双手贊成,文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早说,中午饭都省了,晚上都吃点!”
“天下第一庄饭菜好是好,不过价格也不错!”彭丽摇头:“还是去家-----”
“就去第一庄,不用怕,我请客!告诉你们,我家昨天分钱了,我们一家四口,半年分了65万!我家老头钢管厂的分红打到帐上300多万,拿出千儿八百请你们吃饭还不是九牛一毛吗?”刘培育又是自豪又是显摆。
“刘培育,你这样高调好吗?难道你不怕我们杀人越货?”文娟伸手做出掐死他的动作。
“我这也就属于天津卫的贫下中农,想打劫我给你们找个真正的有钱人……”
听听,听听,半年分几百万叫贫下中农,我们这苦哈哈,背井离乡的打工娃算什么?连奴隶都不够格当!可怜啊!
彭丽那天喝了很多酒,不让她喝,根本拦不住,刘培育说,喝就喝吧,一醉解千愁,失恋有啥大不了的,我打上初中都是一路从失恋中走过来的。被人甩了多少---
“谁说我被人甩了?-这次!”彭丽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昂起红彤彤的脸:“是老娘我甩的他!人都他妈的残废了,才想起向我求婚来了?当老娘是傻的吗?本来脸都够难看的了,好,难看就难看吧,人长得丑,出门我也放心,谁知道,谁知道去哪里跑业务,就在哪里勾搭一个-----哼哼,还自以为聪明的把我蒙在鼓里------他妈妈以前死活不同意我俩在一起,说我一个外来妹,从头到脚哪哪都配不上他儿子!这回我倒要看看,是谁配不上谁!老娘配不上好男人,配你那个残废儿子还绰绰有余!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甩的好!咱好好一个女孩家,怎么着也不能找一个毁了容又废条胳膊的混蛋!”文娟附和说。
“我好后悔啊,我被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放弃了一个对我死心塌地的男孩------程南,程南,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呜呜------”彭丽双手捶打着餐桌,把盘子里面的菜汁都震得溅了出来。
我不知道其中原委,所以我没有权利评价他们之间的过往。人这一辈子,谁又能一路繁花似锦直到终点呢。
我从来不羡慕那些个在街上亲亲热热的情侣,反而对那些在夕阳下散步的老年夫妻心生嚮往。不容易啊,从恋爱到结婚再到暮年,直至躺到棺材里的那一刻,陪伴你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一个人!
人生看似很长,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抛去少小十年、老弱十年,留给你的只有五十年光景,可这五十年里,除去吃喝拉撒,除去颳风下雨下雪下冰宝,再除去一半的夜晚。真正属于我们的时间能有多少?
我跳起来,直奔电话亭,聂元峰我真的想你了!
第19章
自此,我与聂元峰算是正式挑明关系了,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从当了他的女朋友后,我倒是不敢跟着他大摇大摆地进警备区了。他问为什么,我说,以前是你妹妹,跟着哥哥嘛理直气壮----
他哭笑不得:做我的女朋友就这么见不得光吗?我绕着电话线,想了想,竟然也想不起自己究竟什么原因不敢去警备区了。只好胡搅蛮缠:反正不敢去,我脸皮薄,他们会笑话我-----对啊,自己是怕他们笑话吧?明明上次的时候,还说两人是兄妹关系,这次去了就是恋人关系,是不是再去的时候就成了夫妻关系了!哎妈呀,不敢想!其实仔细想想还真是挺------令人嚮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