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玩意就逮着了?逮着了也不会挨揍的,生瓜梨枣嘛的,谁看着谁吃,哪能叫偷呢,咱们这叫拿,哎-----我说你们去不去?”
“去!可门岗那边也出不去啊!”彭丽担忧地说。
“傻!出门右拐,看看墙上有嘛玩意!”
我们几个呼啦啦跑出去:“好大的一个狗洞啊!”不知谁说了句。
“嘛狗洞,嘛狗洞,那就是以前砌墙时,从外面运输洋灰水泥,忘记砌上了!我们正好从这里钻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天知地知你知她知我知!倍隐秘!我负责上树打枣,彭丽、文娟在底下捡,孟点点胆小,你就近掰玉米吧!”
我搓搓出汗的手心,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我-----掰几个?”
“咱们六个人,最少一人合一个吧!”
于是我们几个就着夜色出洞了,彭丽还特意找了个透明袋。那么大的袋子,我不由得担心:要把人家一棵树上的甜枣都打光吗?太狠了吧。
掰棒子,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可是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生平第一次,几乎就是连滚带爬的,冲到地里,期间也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了一脚,手脚并用爬起来,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一个大个的,一把揪下来,谁知用力过猛,玉米给掉地上了,我蹲下身子摸了摸,瞎子摸象般,也没摸着。只好站起来继续掰。直到听到她们喊我,我才慌张张朝她们跑去,从墙洞里钻出来,我的心还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彭丽哗啦把枣倒进不锈钢饭盒里,让文娟端着去洗,然后看到我时,噗嗤就乐了:“点点,你这是跟人家打架去了吗?头发都散开了!咦?点点,你掰的玉米了?”
“这不是吗?”我举起来自豪地炫耀。
“孟点点,你别告诉我们,这老半天,你就掰了一个玉米!”刘培育看了看我身后。气不打一处来。
“不可能!明明掰了好几个!”我也不由得朝自己手上,怀里看去:真的只有一个!
“太黑了,看不到路,可能----可能不小心跑丢了!”我小声解释。
“我发给你的小手电呢!”
“啊?对啊,我怎么把小手电忘记了,还在我兜里呢!”我顺手从裤兜里掏出迷你小手电。
“孟点点,你咋傻活到现在呢,真是不容易啊!”
“天哪,不行,我得回去,我明明记得掰了六七个,肯定是掉在路上了,别价明天人家顺着玉米一路找来!了不得,要出大事了!”我掉头就往外跑。
“点点这是在学黑瞎子掰棒子啊!”他们几个大笑起来,笑过后,也慌不迭地跟在我后面,打着小手电筒,真的在来的路上捡了五六个!
把玉米须子皮子拔掉,连同洗过的枣一块扔到锅里,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把电饭锅放到文件柜后面。期间他们免不了对我打击一番。
人说熬夜最难受,可有了这些小插曲,再加上晚上送货的车量很少,2点的时候,还能睡上一会,这一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第二天白天,床上的小窗帘一拉,在我的小天地里,怀抱着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猴子,睡得天昏地暗。
后来的夜班,别提过的多愉快了。几个女孩子把刘培育往磅房外一推,打开电脑,搜出劲歌劲舞,一个比一个扭的欢实,刘培育趴在玻璃窗上鄙夷极了:“明天我把相机拿来,把你们群魔乱舞的鬼样子都拍下来,挨个勒索,删一张100块!”
谁有空搭理他呢,累到极致,汗流浃背,然后几个人背靠背往地板上一坐,感觉真好!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我领到人生中第一份工资。雀跃的心无以伦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趁彭丽她们去食堂打饭,终于忍不住,用颤抖的手拨了那个号码,几乎就响了一下,就被人接通了。
“小妹,是你吗?”电话里的他,声音依旧那么温柔醇厚。
“咦?这么厉害!-----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惊讶极了。
“因为,这部电话是我的私人电话,除了战友,知道的很少,这个号码很陌生-----”他的声音很低。
“不方便吗?”我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不方便就挂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发工资了,想请救命恩人吃饭-----”
“嗯-------现在方便了!”他的声音较之刚才大了些许:“请我吃饭?好啊,不过我告诉你,我饭量很大的,恐怕-----”
“没关系!没关系!大不了我再朝好姐妹借点------”我急忙说道。
话筒里传来朗朗的笑声,我不知道竟然还有男生笑得这么好听的:“真是个傻丫头!”嗯,傻丫头这个名字也好听,我喜欢!
“星期天有空吗?”我忐忑极了。
“星期天----”他沉吟了一下。
“我不着急,陪女朋友重要!”我脑抽了又!狠狠捶了下脑袋。
“小妹才最重要!哪里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
“好,这下我放心了!”
“放心了?”他又笑,不过这次是压抑的笑。
“呃,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女朋友,我就不怕她吃醋了呀-----她一吃醋,你肯定不愿理我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哥哥-----”本来开玩笑的话,心里竟一阵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