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帮乃是近数十年来,崛起江湖的一股神秘力量,虽常有人在江湖行走,实力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而副帮主郑仲虎,温文儒雅,一派书生模样,亦无人知晓他的出身和来历。传闻中说他身怀绝技,但从没有人真正见过。今晚竟当着川西张门,金陵谢家,以及天下群雄之面,公然挑战,可见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张南暗中思忖,此非不是大损川西张门的威名?他乃城府极深之人,自知这场搏斗之后,不论是胜是负,都将失去争古陵的藏宝的机会。
谢一飞和他是同一心理,是以二人都盼望对方能先行出手。
在场的群雄,都因有张谢二派武学世家在前,是以也不愿抢先出手,一时场中显得十分沉寂。
郑仲虎冷笑道:「来时各位气势汹汹,如今竟无一人愿向兄弟赐教,莫非是认为兄弟不甚承教?」
陆文飞此来并无所求,故始终静止一旁,不再开口,目睹群雄面对郑仲虎的挑战,竟然默默无言,心中极为不齿,突地大步行出抱拳道:「武林末学陆文飞,敬领副帮主的高招a」
郑忡虎正因群雄尔虞我诈,不愿抢先出手而感十分可笑,忽见人群中行出一个健硕少年,不禁直感意外,举目对他仔细一打量,只见他昂然屹立,面上一片庄容,顿起爱惜之心,当下面含微笑道:「陆兄是哪派门下弟子?」
陆文飞道:「家师并未立派,不劳垂问。」
郑仲虎猛然省悟,说道:「你就是替胡文超传达口信的那位陆世兄吗?」
陆文飞道:「不错,不过家师并未着在下传信。」
郑仲虎哈哈一笑道:「这就奇怪了。」
陆文飞虽否认师父着他传信之事,但也不愿让张南过份难堪,遂道:「贵帮若是进古陵,似应提防一二。」
郑仲虎双目迫视着他道:「为什么?」
陆文飞道:「在下向不说谎话,我曾见古陵之内有古怪。」
郑仲虎哈哈笑道:「多谢了。」面容一整又道:「陆兄心胸胆略,兄弟十分佩服,只是你既无求而来,何苦替旁人打一架?」
陆文飞暗忖道:「是啊!此一战果是毫无意义。」当下点头道:「副帮主之言果是有理,只是在下话已出口。」第四回 蜂绕蛇缠 郑仲虎朗笑道:「你我可以订了后会之期,不必在今晚也是一样。」陆文飞拱手道:
「在下遵命,明年此日,仍在古陵恭大驾。」
那仲虎大笑道:「壮哉,强将手下无弱兵,此之谓也。」
此人温文儒雅,谈吐不俗,绝不是草莽英雄,较之张谢等人,似乎又高出一筹,陆文飞对他无形中生出好感,双手一拱,退了下来。
这当儿,西南角上,忽起一声悽厉的怪啸,三条白影,有若飞矢穿空,疾射而来。
郑仲虎脸上笑容倏敛,目若寒星四下一扫,冷冷哼一声,随着这声冷哼,暗影中突然闪出四个红袍老者,分别立于他的左右。
就这片刻之间,来人已到面前,走到前面的是祁连双尸,后行之人,却是威迫雪山盲叟的白袍老者。此人生像奇特,身材及高又细,瘦骨峋嶙,披着又宽又长的白袍,活脱一付殭尸,令人不禁泛起一股阴森森地寒意。
三人行至陵前,侧耳倾听了一会,白袍老者突然阴森森地道:「黑龙翔可曾来到此地,着他出来见我。」
此人口气托大,张口便直呼黑龙帮主之名,一派狂妄神态,令人望而生厌。
郑仲虎冷冷答道:「敝帮主现在没空,姚教主有何赐教对兄弟说也是一样。」
白袍老者乃是白骨教主姚寒笙,此人生具异禀,练就一身邪功,心狠手辣,从不讲江湖气节,身形一飘,身不摇,腿不弯急地趋前一丈五六尺,喝道:「你在黑龙帮何职?」
郑仲虎暗中凝功,神色不变,徐徐道:「兄弟郑仲虎,现为本帮副帮主。」
姚寒笙怪吼道:「拿下他也是一样。」
祁连双尸随声跃起,恍似两道闪光,一左一右向前疾攻而上,四只手鸟爪般齐张,当头向郑仲虎的头上罩了下来。
郑仲虎霍地一撤身,呼地噼出一掌,一股刚猛无情的暗劲,直向祁连双尸撞去,祁连双尸面对那股雄猛的掌风,没有硬接,身形忽地飘起,悬空头下脚上。
蓦地凌空疾扑而下,此种空中搏击之术,轻功不到相当火候,绝无法施展,而祁连双尸用来却是纯熟以极。
郑仲虎身为黑龙帮的副帮主,武功确有独到之处,蓦地大喝一声,身形倏起,左手一招「拨云见日」,档开了右面的攻击,右掌一翻,叉开五指,猛向右面攻来的手爪抓去,一招两式,快逾闪电。
祁连双尸身形忽地两下一分,双方擦身而过,同时脚落实地,郑仲虎竟抢制失机,脚尖才一着地,身形螺旋似地扭转,沉喝一声道:「也接郑某一掌试试。」
呼地一掌攻出,他功力深纯,掌力送出,恍如平地掀起一阵狂飈。
祁连双尸怪啸一声,两掌齐举,推出一股隐挟腥臭的寒风,硬接了郑仲虎一掌。
双方心头一震,各自退后一步,祁连双尸以两攻一,显然并未占得便宜。
郑仲虎试出对方功力差逊自己一等,心头一定,立时双掌齐出,展开一轮快攻。剎那之间,陵前掌风呼啸,人影飘飞,不时夹杂着双尸的鬼嚎怪叫。
张南与谢一飞冷眼旁观,只觉郑仲虎不仅掌招神奇,功力尤其深厚莫测,心头同感一憷,彼此看了一眼,暗暗叫惭愧不已。
陆文飞暗察郑仲虎的掌势,只觉他拿力雄浑,招招有如巨斧开山,十分威猛,逼得祁连双尸团团乱转,心中颇感痛快。
蓦地一声大喝祁连双尸力的老二,竟被郑件虎一掌震得凌空飞去,摔出一丈多远,老大不禁一呆,但就在这微一疏神的剎那,手腕已被部仲虎扣住,猛地运劲一抖,平空摔了出去。
祁连双尸轻功极佳,空中一连两个跟斗,卸去沖摔之力,轻轻落到地面。此时老二已然爬起,这一掌似乎伤得不轻,张嘴一连吐了几口鲜血,老大急忙趋前,连封了他三处穴道,就势臂下一夹,疾奔向刚才来的路途奔去。
白骨教主姚寒笙面容一片惨厉,微闭双目倏然睁开,射出两道暗线凶焰,冷森森地道:「尊驾的武功果然不凡。」
郑仲虎暗暗运功调匀真气,并不开声说话。
祁连双尸虽然凶名久着,究竟难与各派首脑人物相报并论,而姚寒笙乃是邪教之首,郑仲虎武功虽高,但在久战疲惫之际,心头上也感到极为紧张。
此时在场的群雄,已隐隐觉出,这一战才是生死之搏,一旦动起手来,定必凶险异常,是以全场鸦雀无声。
张南突用传音对谢一飞道:「他们一经打起来时,咱们就往里沖,好歹看看里面是什么形状。」
谢一飞也用传音回道:「那四个红袍老者张见认识么,只怕不简单呢!」
张南道:「让玉凤用『没羽金芒』对忖,咱们不能再耗下去了。」
谢一飞道:「张兄有此心意,兄弟愿附骥尾。」看了陆文飞一眼道:「姓陆的少年能为我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