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道:「那倒未必见得,只是事先未作准备,带来的人手不多,再则大家又不愿联手。」
陆文飞长吁一口气道:「说来说去,大家仍是不能开诚布公,真诚为武林造福。」
张南紧接道:「是啊!若是陆兄果有消弭江湖祸患之心,兄弟倒有一个办法。」
此人心怀叵测,存心拖陆文飞下水,俾能引出他身后之人,是以摇唇鼓舌,大下说词。
陆文飞初入江湖只知行所当行,想了想道:「如若此事果真能为武林造福,在下可以勉力一试。」
张南压低嗓音道:「你只须当众宣布,就说雪山盲叟那张秘图是假的,古陵之内亦无晋王藏宝,劝大象不必上当,如此一来,连黑龙帮的信心亦将动摇。」
陆文飞摇头:「这种无稽之言岂可乱说?再说区区虽属武林末进,亦不能以说言欺矇武林同道。」
张南道:「陆见不愿谎言欺人自是对的,不过兵不厌诈,眼下情势已迫,只有如此,才能使黑龙帮行出轩辕庙,就在古陵之前,作一了断。」
陆文飞仍然摇头道:「此事十分不妥,前辈还是另想其他可行之策吧。」
张南哈哈一阵狂笑,蓦地行至广场,扬声说道:「兄弟川西张门老五,今有一件大事转达在场的武林同道……」
他内功精纯,真气充沛,声若洪钟,于此夜静更深之际,尤为洪亮真切。广场之上四下隐伏之入,闻声纷纷现身朝他观看。
张南复又道:「适才,享有『创祖』称号胡文超大快之徒,名叫陆文飞,奉胡大使之命,向在场请君传告,雪山盲叟所持的那张秘图乃是假的……」
他的目光四下一转,见群雄似乎十分留意听着,紧接着又道:「此乃一位心怀叵测之人,意饮用这张假图,引起各门各派一场争夺残杀,就以那座古陵来说,亦已布了极为歹毒的埋伏,凡属人陵之人,必遭惨死……」
陆文飞见张南不经允许,竟然编出这席谎言,心中大为恼怒,正待出声责问,突然想古陵异声之事,暗忖:这话果是有理,古陵之内,当真有几分古怪。
张南再度扬声说道:「兄弟认为胡大侠之人品武功,均久为同道所敬仰,决不致无故危言耸听,哄骗同道,在场诸位如若有此兴致,不妨与兄弟去古陵察看一番,便可知此话是真是假了。」
只听暗影中响起一片人声,齐道:「此活大是有理,不论秘图是真是假,去那里看看亦比林守此地强些。」
张南见在场之人,大部分已信以为真,心中甚为欣喜,转过身来对张玉凤道:「走!
咱们去古陵看看。」
张玉凤睁大眼睛道:「果真去古陵?」
张南呼了一声道:「不用多问了。」
陆文飞忍不住扬言道:「前辈怎可无故说出家师的名号,况且……」
张南故作不闻,当先跃起身形,向山下奔去。
陆文飞大是气恼,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道:「真是岂有此理!」
张玉凤看了陆文飞一眼冷冷道:「家叔乃是抬举你,别要不识好歹。」
张南不知陆文飞性格,误认他存心隐瞒,当下故作感慨地道:「似这等奇学导宝,倘若是所得非人,势必为江湖遗下无穷祸患。」见陆文飞似颇动容,紧接又道:「黑龙帮近日来崛起江湖,雄心勃勃,此次夺得秘图,有如为虎添翼,任何门派均将黯然失色。」
陆文飞没有好气道:「分明是别有用意,我不领这个情。」
此时广场人影晃动,已有好些人向山下奔去,陆文飞目的在证实晋王藏宝,是不是果真藏在古陵之内,是以身不由主地也向山下行去。
张玉凤并不完全了解张南用意,以为存心笼络此人,是以也跟在他的身后。
陆文飞性情较急,一下山便展开身法急奔,行动之间疾若飘风,迅快以极。
张玉凤武功不俗,一直和他保持并肩的速度,只是她终究是女流,功力也远不及陆文飞,奔行了约有盏案时刻,便已感吃力,忍不住开言道:「慢点不行吗,跑那么急干什么?」
陆文飞放缓脚步道:「你若是嫌跑太急了的话,可以自己慢慢来。」
张玉凤没好气地道:「别以为你了不起,跑起来我并不会比你慢。」
蓦地她脚下一加劲,箭矢般向前奔去。
陆文飞也不作声随在她身后不徐不疾地奔行。
张玉凤急奔了一程,不自觉地又慢了下来,陆文飞虽然心急,却不好意思再抢先奔跑。
张玉凤自幼娇生惯养,甚得人家疼爱,养成一付任性执拗性格,见陆文飞既不和她争先,也不理睬她,心中甚感乏味,故意越走越慢,到后来竟和一般普通游客,游山玩水一般,缓缓踱着方步。
陆文飞身怀秘图,早已判定雪山盲叟所持是假的,是以心里毫不着急,张玉凤故意慢慢地走,也未引起他的注意,原来他忽然想起了又见王孙所传的那篇口诀,暗中正在思考琢磨。
张玉凤原以为他必会说话,哪料等了半天,他仍若无其事地跟着,心里不禁大为恼怒,嗔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么慢吞吞地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陆文飞抢头看了看,用手一指道:「前面那条山岗下就是古陵,大约用不到半往香的时间便到了。」
他嘴里说着,脚下已然展开了轻功,当先奔去。
张玉凤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事情甚急,由不得她再撒娇赖皮,只得急步由后面追上。
二人王古陵,举目看去,不由一怔,原来古陵之前,又是剑拔弩张。只见古陵四周以及树荫之下,隐伏了许多黑衣武士,凡接近古陵之人,俱吃那批暗中隐伏的武士,用暗器挡了回来。
张南一脸怒容,站立在离陵约有半箭之地的岩石之上,见张玉风姗姗而来,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张玉风似乎极怕这位叔父,低头不敢出声。
陆文飞望了望古陵道:「那批隐伏之人是哪里来的?」
张南道:「自然是黑龙帮的人。」
陆文飞大感意外地道:「他们的行坛不是在轩辕庙吗?」
张南哼了一声道:「他用是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大家都上了恶当。」
陆文飞微微笑道:「他们进了古陵并非是福。」
张南心里一动。他本极富心机之人,听出陆文飞话中有话,不觉对他动了疑心,表面若无其事地道:「黑龙帮人才极盛,帮主黑龙翔精通土木建筑之学,就算陵中有机关埋伏,只怕也难不着他。」
陆文飞正待说出古陵发出异声之事,突然暗影中大步行出一人,正是金陵谢家的谢一飞,面对着张南道:「方才张兄之言果是真的吗?」
张南既不说是真,也不说是假,一指墓陵道:「黑龙帮防止大家进入,难道咱们就此罢手不成?」
谢-飞悻悻答道:「区区几件暗器,原发生不了什么作用,但若强行沖入,定然遭受他们的围攻,兄弟深悔不曾多带人手。
张南接道:「是啊!兄弟也和你一样。」顿了顿又道:「眼下情势已迫,远水难救近火,兄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