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欢晚会还在继续,台上的文艺男兵退场后,在主持人慷慨激昂的介绍下,文艺女兵们举着长枪登场了。
《娘子军连歌》的音乐响起,文艺女兵们整齐划一地跳起了《红色娘子军》片段《练兵舞》。
“这些个女兵穿的军装多英姿飒爽啊,还有你们看她们扛着枪,看着多英武啊!”
“哎呦!她们那腰、那腿看着比刚刚那些男兵的腰和腿还细着呢,多好看啊!”
“她们头发看着多精神啊,咱明天也去剪跟她们一样的头发!”
……
场下的军嫂们看得目不转睛,还不忘跟身边的人讨论着。
禾稻苗的眼珠子也是快黏在了舞台上的文艺女兵们身上。
她现场看了两场舞蹈,已然看出来了,这时代的舞蹈,特别注重力量,这些文艺兵们跳起舞来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特别有精神,像是有使不完的牛劲,看得人都浑身热血沸腾。
舞台上的节目一个接一个,舞台下的众人看得目不暇接。
只不过禾稻苗发现联欢晚会临近结束了,舞台上已经正在表演着最后一个节目,可她好像都没看到冯时意上台表演。
她凑近周美兰:“嫂子,你有看到那个冯时意登台表演吗?”
周美兰正跟舞台上的众人一起大合唱,没听清禾稻苗的话,她“啊”了一声:“妹子,你说什么?”
禾稻苗的声音稍稍拔高了:“嫂子,我说你有看到冯时意上台表演吗?”
周美兰这才发现,这晚会都快要结束了,她还真没看到冯时意的身影:“咦?她这个台柱子还真没有上台呀!她是不是疯病还没好啊?她没上台表演也好,免得又发疯要掐死人!”
是的,经过刚刚晚会前那一闹,周美兰已经认定了冯时意是有疯病的。
提到冯时意的疯病,周美兰也顾不得跟着舞台上的人一起大合唱了。
她脑袋凑近禾稻苗的耳朵,有些担忧道:“妹子,那冯时意刚刚是为什么突然发疯的?是不是你们家老贺干嘛了,刺激到她了?”
冯时意受到刺激的时候,禾稻苗还没有靠近,不是很清楚,但她猜测应该是跟贺春生有关系。
对于周美兰的话,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还没问春生呢!”
周美兰拧着眉,眉宇间染上一抹担忧:“妹子,不管是不是你们家老贺惹着她了,她是在找你们家老贺的时候突然发了疯的,人家不是普通人,她爹哥都是在部队里当兵,他们要是知道她是找你们家老贺的时候发了疯,也不知道会不会针对你们家老贺?”
禾稻苗脸上已然没有了轻松之色。
冯时意身为一名高干子弟,背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若她爹她哥真因为她突然发疯而迁怒到贺春生的身上,在他的工作中给他使绊子也是有可能的。
舞台上数十人大合唱:“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白云为我铺大道,东风送我飞向前。金色的朝霞在我身边飞舞,脚下是一片锦绣河山……”
可禾稻苗的心里却是覆上了一层阴霾,乌云低垂,阴雨连绵,很是压抑。
一直到表演结束,部队领导上台发言,结束了今晚的联欢晚会,禾稻苗的情绪仍旧是颇为低沉的。
“这就结束了啊?这么快呀!我还以为还有好几个节目呢!”
“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再来几个节目,天都亮了!”
“早知道不带孩子过来了,才看几个表演,这一个个的就给睡着了,还得抱他们回去!”
……
周美兰抱起一旁睡得歪七扭八的赵钢炮,冲着赵铜炮和赵铁炮喊道:“铜炮,铁炮,你们俩眼睛别眨了,去找你爸,回家了!”
她转过头朝有些愣神的禾稻苗喊道:“妹子!妹子!你想啥呢?晚会结束了,咱回家去了!”
禾稻苗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大家纷纷离开了。她站了起来:“嫂子,走,咱去找春生他们!”
禾稻苗他们几个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赵建伟。
“赵同志,我们家春生呢?”禾稻苗四下张望,却不见贺春生的身影,她脸上尽是担忧。
赵建伟接过周美兰手里的赵钢炮,应道:“老贺啊?他让我们领导叫我了,他离开之前跟我提了,让你跟我们一起走!”
他瞥到禾稻苗紧皱的眉头,轻笑道:“弟妹你别担心,领导找他没什么大事!”
赵建伟和贺春生两人关系好,若贺春生有事,他也不会像这会儿这么轻松了。
禾稻苗见他脸上毫无忧色,稍稍放心了些。
训练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禾稻苗他们几个也随着人群离开。
一开始时,禾稻苗他们几个还慢悠悠地走着,可还没走几分钟,赵建伟突然脸色骤变,嘴里大喊了一声:“草!”
禾稻苗、周美兰母子三人吓了一大跳,齐齐看向了赵建伟。
“你干啥呢你,突然喊这一声吓死个人!”周美兰一手拉着赵铜炮,一手拉着赵铁炮,没好气地瞪着赵建伟,“到底是怎么了?”
赵建伟一张脸皱成了一团,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儿子尿了我一身!她睡之前你没给他把尿啊?”
周美兰翻了一个白眼:“训练场都是人,去哪儿给他把尿啊!”
赵建伟没心思搭理周美兰,只想快点回家换身衣服,他没再多说什么,疾步快走。
赵铜炮和赵钢炮挣脱开周美兰的手,撒丫子往前跑,跟在了赵建伟的身后:“爸,我们跟你一起回家!”
周美兰看着前方的父子几人,撇了撇嘴:“那俩孩子急着跟他们爸回家,肯定要背着我干什么!”
她拉着禾稻苗又吐槽了起来:“我也真是不明白,我这一天到晚地伺候着几个孩子,老赵呢,陪他们的时间少,可这几个孩子就跟他们爸亲!还有老赵这人,你听听他刚才喊什么了,喊‘你儿子’!哎呦!这几个孩子好的时候,他那是‘我儿子我儿子’地喊着,要是他们干了什么,人家就冲我喊‘你儿子你儿子’的,我都想踹死他!”
禾稻苗心思在贺春生的身上,只是附和了几声周美兰说的话。
周美兰没有注意到禾稻苗的心不在焉,她一路上都在吐槽赵建伟他们父子几人。
回到家时差不多十点了,禾稻苗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躺回炕上,从空间里随意抽出一本书,边翻书,边等着贺春生回来。
禾稻苗等了好一会儿,贺春生也没有回来,她根本就没有睡意,书本也看不下去了。
时间好似很难熬,禾稻苗也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了隔壁周美兰他们家。
大半夜的,他们家热闹得很,周美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赵建伟,你手欠抽啊!老三睡得好好的,你把他弄醒干什么!孩子哭了,你自己哄去!”
“赵铜炮!赵铁炮!这都几点了你们不睡觉还在闹什么闹?再闹看我怎么抽你们!”
“赵建伟!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抽烟注意着!这被子又弄出个洞了,你赶紧把烟给我掐了!”
“哎呦哎呦!钢炮别哭了,你这哭得还让不让人睡呀!我真是欠你们的!老赵,去倒杯麦乳精,给钢炮甜甜嘴,让他别哭了!”
“妈,我也要喝!”
“妈,还有我!”
……
隔壁的周美兰嗓门十分大,赵铜炮和赵铁炮两孩子嘴里一直叫嚷着“妈妈妈”,禾稻苗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们的动静,情绪竟然渐渐地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