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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 >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庶女明兰传 > 第294页

第294页

    盛家有些特别。


    由于林姓女士曾在盛家兴起的巨大风làng,导致盛家女眷从骨子里对妾室这种生物就有qiáng烈的防备。当初袁夫人塞过来的那些女子,如今已叫华兰清理的一干二净,能留下的,不是纯摆设性质的次品,就是她能牢牢控制的。


    而如兰和华兰还不一样,她出生前后,正是林姨娘在盛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之时;亲娘每日咬牙切齿呈巫婆状,还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庶姐,美貌才华样样胜过自己,有父亲疼爱,有得宠的生母,几乎夺走了属于她这个嫡女的一切风光。


    没有人知道,小小的她,曾经多么受伤。今日姐妹三人聚会,嬉笑闲聊,惬意之极,可始终无人提及墨兰半句,包括明兰自己;她们愿意忘却,但不能轻易原谅。


    但如兰也是幸运的,豆蔻年华的一次次碰壁和挨批后,她终于学会了收敛脾气,还有——思考。文家那个丫头本就是自小伺候文炎敬的,当如兰有妊时,文老太太以儿子无人服侍为由,提出收那丫头为通房,这原也是顺理成章的。


    但如兰顷刻惊醒,并当即意识到绝对不行。这种自小服侍的丫头,就算主子对她没有产生过爱qíng,但自小的qíng分也是很客观的。重点是,她很难完全控制。


    如兰前所未有的冷静,没有闹腾,而是出了哀兵。


    从王氏身上,如兰学到娘家的威势可以震慑任何人,甚至婆婆妯娌,但永远不能用来逼迫丈夫;而从林姨娘身上,她学会了示弱,谈感qíng,一定要谈感qíng。


    雨中哭泣,她只是个吃醋而茫然的小女子,深深爱恋丈夫不能自拔,因害怕丈夫变心,而不知如何是好,什么规矩礼教,都忘诸脑后,只能像孩子一样,躲在雨中偷哭。


    文炎敬果然大受感动,深觉自己三生有幸,怎么也不能辜负这般深qíng厚意,次日便亲自动手发嫁了那个丫头,之后连如兰从自己陪嫁丫头中挑人出来作通房,他也没去碰。


    如兰此役大获全胜。在丈夫心目中,她是深爱贤惠的妻子,虽是心中百般酸楚,却因心疼丈夫没人照料,qiáng自忍着痛苦,给丈夫纳小;在外头人眼里,这不是给丈夫纳小了么?怎么能算是妒妇呢。


    文老太太对新通房的相貌稍微有些意见,盛家陪嫁去的婆子媳妇们也不是吃素的——纳妾,一是为着子嗣繁衍,二是为着伺候主子,以康健厚道为最好,要那貌美浮làng的,能迷住男人的做什么,怎不去青楼去挑?分了大少爷读书进取的心,也不知老太太安着什么心!


    文氏本是务农淳朴之族,风言风语传到族里,连老妯娌老叔婶们也愤愤不满(族里出个读书人容易么),都议论文老太太是老糊涂了。文老太太气的不行,却只能偃旗息鼓。


    而一个被捏着身契的通房,父母兄弟的性命都握在如兰手里,又怕她翻起什么làng花来?!


    这么多年的磕磕碰碰,记忆中那个涨红了脸,捏紧了拳头,却永远斗不过聪明庶姐的鲁莽丫头,那个只会霸道逞能的笨拙女孩,如今,也悟了,知道怎么用心计了。


    明兰有些怅然,仿佛那最天真未凿的一部分,也渐渐失去了。


    父系社会,男人们制定出条条框框,约束成一具繁复的模子,女子想要在其中生存,并生存的好,就必须放弃上天赐予自己的原先模样。一道道打磨,一次次锤鍊,或圆滑,或娇嗔,或世故,或风qíng,把自己扭曲成适合这幅模子的形状。


    想着想着,明兰忽然笑了。


    自己这么幽怨丛生的为女子抱不平,宝玉同学一定不同意,作为男子,他拒绝同化,所以只能去做和尚;想想这世上,不单女子如此,男子又何尝能随心所yù呢?


    顾廷烨也是斩断了那个火爆任性的二郎,才成就今日的顾侯。


    还有那个温柔俊美的少年,喜欢拿花瓣做书籤,迎着绵绵春雨朝自己微笑的男孩子,听说也快做父亲了,如今行事愈发老道,很得几位老大人的赏识。


    此时的他,再经过垂花枝下,怕是连连一步都不会停吧;把少不更事的,犹豫的,彷徨的那部分,生生切除;断然拂去飘落肩头的花瓣,坚定的往前走。


    官场堪如修罗道,妖魔遍地横行,赤身趟过炼狱之火,不是烧成灰烬,就是百鍊成钢……


    迷迷糊糊的醒转,眼前却是顾廷烨淡褐的面庞,眉角处的棱骨似一痕冷月般的锋气,凝重如墨,他不知何时进来,单腿跪在地上,双臂半圈着自己,静静的注视着,眸子幽深。


    “吃酒了?”男人的声音沉沉的,好像小时候祖母的沉香木鱼发出的敲击。


    明兰点点头,脑袋还晕晕的,直觉的转过头,却见小ròu糰子顽累了,小胳膊摊成投降状,呼呼睡的极香,还踢掉了一只厚袜子,露出胖胖的小脚丫。


    “梦见什么了,哭的这么伤心?”他的指尖拂过她的面庞,带着湿漉漉的水分。


    明兰望着精美雕绘的chuáng顶,忽的无端生出一股气闷,转过身去,拿背对着他,低声道:“我忘了……”


    顾廷烨愣了愣,贴背抱过去,压在她颈侧,温热湿漉的气息扑在她的肌肤上:“可是身子不适?”


    明兰不想说话,自顾自的把身体蜷成一只虾米:“没有不适。”


    顾廷烨拧紧了眉头,伸手扳起她的脸,犹自追问:“你姐姐们来吃酒,她们说什么了,惹的你不高兴。”


    大约是酒壮怂人胆,明兰烦得不行,一把扯开下巴上的大手,使起性子:“你打什么砂锅,你吃醉了酒回来,我何时问个没完了?”他心烦的时候,她从不问这问那,只静静倾听,或温言开导,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呀。


    顾廷烨眼中却冒出些兴味,双臂箍的愈发紧了,一迭声的温言发问。


    “你们姐妹吵嘴了?”


    “没有。”


    “你大姐姐训斥你了?”


    “侯爷叫我清净会罢!”


    “你五姐欠你银子不还了?”声音已带着笑意。


    “你真讨厌!”


    她什么时候因为人家借钱不还就哭鼻子了!明兰气的头晕脑胀,酒气往上涌,脑袋愈发拎不清,直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chuáng去!


    一个气的浑身发抖,一个乐不可支,chuáng角的小ròu糰子依旧睡成大字型,小肚皮一起一伏的,酣然好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天生好命。


    夫妻俩这一闹脾气,就闹到掌灯时分,明兰都不记得是怎么吃晚饭的,就稀里糊涂被撵上chuáng,胡天胡地一番后,顾廷烨又捉着明兰去沐浴,之后居然还有力气把小ròu糰子抱了来。


    夜深人静,梆子敲过丑时,明兰精疲力竭的抱着只枕头,瞧着身旁的顾廷烨饶有兴致的逗儿子顽,白天睡的太多,这会儿团哥儿又是精神抖擞,蹬着小脚丫闹的十分欢实。


    “到底做什么哭了?”他居然还记得。


    此刻明兰已全然清醒,组织好思路,言简意赅道:“姐妹们都大了,渐渐着圆滑了,还不若小时候,大家胡乱打闹呢?那才是真性qíng。”


    顾廷烨把快要伸进他嘴里的儿子的小胖手拔出来,笑道:“你这傻丫头,人自是要大的,难不成小时候胡来嬉闹,才算真性qíng?”


    他轻巧托起怀里的小ròu糰子,举到明兰面前,戏嚯道:“倘若这小子三天两头闯祸,今儿打了东家的儿子,明儿抽了西家儿子的嘴巴,你觉着这就是真性qíng了?”


    小ròu糰子乐的咯咯直笑,露出光秃秃的粉红牙龈,上头几个刚冒出来的白点点,浑然不知此刻自己正被当做反面教材。明兰脑海中立刻浮现那些纨绔子弟的经典形象,皱起精緻的眉头:“那怎么成?!”


    “你知道就好。”顾廷烨颳了刮明兰的翘鼻子,“所谓真性qíng,乃是为该为之事,行当行之举,嫉恶如仇,明辨是非。何时不懂事的胡闹,也算作真性qíng了?”


    明兰哑了半刻,小小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不必藏着掖着,做想做之事……”


    “别扯。”顾廷烨打断,正色教训起来,“人生下来,本是懵懂无知,渐渐大了,学道理,懂是非,明世qíng,自然就知这世上本有许多不可为之事。三岁小儿,稀罕人家好吃的,伸手就拿,尚觉着有趣;倘七尺男儿,见人家财帛动心,也开口就要,这便是真性qíng了?明知人家隐疾伤痛,开口就说,毫不顾忌?”


    这么说的话,人家西门庆也很真性qíng,偷人媳妇多么雷厉风行呀。明兰点点头,心里豁朗了不少,忽想到一事,要笑不笑:“那……打人抽嘴巴,不会是侯爷儿时的丰功伟绩罢?”


    “献丑了,过奖。”顾廷烨一点迟疑都没有。


    好磊落,好光明,明兰扫兴的翻翻眼。


    婴儿精力的爆发时间持续不长,被抱父亲qiáng壮的臂弯中,又蹬又颠的疯闹了半天,小ròu糰子开始发困了,顾廷烨小心的把儿子放平在chuáng上,轻声道:“言教不如行教,做长辈的,自己先得把身子端正了,孩子们才能学好。”


    明兰怔了怔,立时对他肃然起敬,眼前的男人忽然高大起来;谁说只有母爱伟大,那些为了孩子,早早开始戒菸戒酒,努力锻鍊储蓄的爸爸们,也很了不起呢。


    “你别钻牛角尖,外头怎么圆滑世故,都别放在心上。”顾廷烨抚摸着小ròu糰子柔软的胎发,抬头看着明兰,定定道,“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心在一处,就比什么都qiáng。”


    一家人。


    明兰眼眶发热,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


    揣度boss的心思几乎已成明兰的习惯,可最近她有些吃不准顾廷烨了。


    她温驯柔顺,他不见得如何高兴;她闹脾气,他也不怎么生气。好几次,她明明言行无可指摘,面面俱到,他却一脸她欠了他二吊钱不还似的臭脸;有几次她近似无理取闹的使小性子,他反会很耐心,很体贴的开导她,哄她开心。


    真怪,以前这男人明明是很欣赏她的深明大义的呀。难道他改了口味,不再喜欢贤良淑德型,开始嗜好刁蛮重口味了?明兰顿时感到,与时俱进的重要性。


    时日飞快,眼见一日赛一日的发冷,屋里烧起了地龙,丹橘叫人搬出库房里的各色熏炉暖笼,一件件打磨锃亮,搬进屋内,又亲自擦拭明兰爱用的珐瑯五彩小手炉和白玉手炉。


    针线上的做好了府里的新冬衣,僕妇杂役俱是一件厚棉冬袄,一件细棉薄袄,另两条厚棉袄裤,众人一摸到那喷香松软的棉花和布面,即知这是上好的料子,造价怕是要抵过寻常冬衣两三件。外院的管家,内宅的管事媳妇,俱定做一身京城名店祥云斋的里外缎袍;伺候主子的丫鬟,包括伶仃阁里的那位,按着各自等分,另有鲜亮簇新的绸缎袄子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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