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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

    我作恍然大悟状,仿佛刚刚才弄明白她的意思,霍然立起来愤愤道,“妈!你在说什么荒唐话,怎么可能!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她被我一吼也多少有点讪然,“……这不是被你们给吓得。也对,西顾现在还在读高中,毛还没长齐的小鬼头,应该不可能……”


    我低垂下眼,快速瞟了瞟睡在客厅沙发上的任西顾,只期望能第一时间与他对好口供,别再横生枝节。


    趁着老妈去厨房做菜,我藉口要唤醒西顾陪我去配锁。


    “起来,快起来!”我压低声用力摇了摇给老妈开完门又重新睡倒的任西顾同学,连喊了几声后见他还没有反应,不由恶向胆边生,蹬了拖鞋赤着脚直接踹了踹他的小腿肚,“任西顾!”


    才踹个两次,霍然,脚腕被一只大手用力握住,再猛地一拽。


    我立刻丢脸的低呼了一声,一头撞入他怀中——


    “怎么了?”老妈耳朵倒是尖,拉开厨房的推拉门,探出头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硬生生扭腰,从他怀中努力挣出,一屁股坐倒在地,“……没事,刚刚脚滑了,摔了一跤。”


    “怎么在自个儿屋里也会摔倒,”老妈嘴里叨念着,却是往卧室走,“上次的红花油还在不在?摔跤这问题可大可小,我给你揉揉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我连连摇手,马上从地上麻熘得爬起来,“没事没事,我生龙活虎着呢。”


    老妈充满疑问的看了我一眼,“真没事?”


    “很好很好,非常得好。”


    老妈这才重新合上门,“这么大个人了,当心着点。”


    我应了声,随即视线恨恨地移到正双手支在脑后悠哉看戏的任西顾身上,“死小孩,差点被你害死了!”


    他咕哝了声,“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阿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抓狂,“早上还是你开得门,你说呢?”


    他爬梳几下头发,从沙发上懒懒的半坐起身,小背心还没拉下来,沿着流畅的腹肌线条往下看是松垮垮的短裤,边缘没羞没耻的露出了一大截深灰色的内裤边。


    我不自在的移开眼,想起方才撞在他身上时指尖拂过他光裸的腹部,腹肌硬硬的,还挺结实。


    他一醒来只扣住我的手不让我走,“……我那时迷迷糊糊的,真没印象了。”


    我单手掩面,“你就记着,我家里被偷儿看中了,你昨晚是来给我守门,等会要陪我换锁去。”估计他在半梦半醒中给老妈开了门,之后他倒好,继续安稳得闷头大睡,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他说好,却没动,抓着我的手,目光还在热烈的追逐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住,偏了偏脸蹙眉道,“光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回去刷牙洗脸。”


    他突然凑过脸,眼底薰染的睡意未褪,语意透着霸道地道,“……你先让我亲亲,亲完我就走。”


    我倏地弹跳起身,他扣着我的手没放,我才刚刚起身又被他给拽回去了。


    这次我紧抿着嘴不敢出声,双眼直望向厨房,压低声音喝道,“任西顾!你怎么突然这么没脸没皮,再不放开我,我就翻脸了。”


    他斜睨我一眼,不满道,“你心里总算是空了,再不把握机会难道还等下一个男人?”


    说罢也不待我反应,忽然偏了脸,侧头在我颊上轻轻一吻,我老脸一红,迅速捂住发烫的左颊瞪他,“你还不走!”


    他嗤了声,不慡地道,“你成日就巴望着我走是吧。”


    我低垂了眼,耳边只听见他扬高了声,朝内道,“阿姨,我先回去了。”


    “怎么不留下来吃个饭?”


    “不了,我家里有面包牛奶。”任西顾在室内从不穿鞋,赤着脚吧嗒啪嗒的走到玄关。


    老妈把早餐摆上餐桌,“面包牛奶哪有什么营养,西顾你洗漱完过来吃饭吧。”


    我心里颤颠颠得还没缓过神,忙道,“别了,人家不是有早餐了,没必要。”


    老妈一锅贴下来,“怎么说话的,口无遮拦。”


    我没吭气,低头扒拉着饭菜。


    未料到这个糙长莺飞的二月天,竟会成了与他盘亘多年辗转多年的开端。


    第三十二章


    在这个犹透寒意的早春,二楼花圃里的迎春花已经微微招展。


    这片鲜嫩的绿意从阳台垂坠近两米,犹沾露色的明黄色花苞鼓胀着,引人採撷。


    任西顾拈下一朵,趁我不注意时往我侧盘在左边的发髻上插,我眼尾扫到他指尖那抹明黄,不由沉下脸抬手往发髻上摸索了下,抓下那朵迎春花,“不要这么孩子气好不好。”


    我就愣是想不明白,他平日处事都比同龄人成熟,怎么对上我就这般孩子气,每每总是要让我哄。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噙着笑偏头看我,得意忘形,眉眼腻死人的甜。


    我鸡皮疙瘩又开始抖了,用力搓了搓双臂瞪他,冷冷道,“你有完没完。”


    他俯下身,亮出一口森森白牙,“没完,看着你就高兴。”


    我斜睨他一眼,“哟喝,亲个脸就抖了。”早上那是他趁人之危,没羞没臊的占我便宜,不作数。


    他似看透我的心思,猛地一用力把我拽到他怀里,揽紧了,腾出一只手拇指轻轻摩挲了下我的唇,“亲脸不作数那我换个地方?”


    我寒毛在瞬间全体竖起来了,未料到他竟敢如此大胆,这还在小区,我还要不要做人啊。


    高跟鞋往他的小腿肚上一踹,急急从他怀里挣脱,“任西顾!”对上小区前惊异地不断回头的路人,方才还不知道有没有被熟人撞见,这次我是真的变了脸色。


    任西顾见我真的怒了,立马乖顺下来,“萌萌……”


    我脸色怎么都好不起来,心中越发郁闷我是不是魔障了,都老大不小,怎么就跟个高中生拉扯不清。


    国人对男女之间的差别待遇向来微妙,惯常男人年少时的荒唐大都是转瞬流星,未几便会自动散去,但女人则不同,那些流言蜚语被当成津津有味的风流韵事,饶是过了多少年,婆传媳,母传女,暗暗提起时还会有人戳着嵴梁骨。


    我既然到了适婚年龄,更是禁不起这些蜚语,我没有那么伟大,为了一段看不见未来的激情抛却一切。


    任西顾总算不闹我,只时不时低头揣摩我的脸色。


    我看着他几分小心翼翼的模样,他脾气差得一塌糊涂,可在我面前大都憋屈惯了,刚刚强硬武装的心脏不由有些发软,暗自低咒了声,我只道,“没事,去潘家五金店那吧。”


    不到二十坪的五金铺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将拆下的锁递给师傅,“这个尺寸的给我拿一副。”


    “好嘞!”师傅慡利的应到,进里屋给我拿锁。


    “怎么不叫师傅上门,你自个儿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拨弄着桌上的样品,“只要一个梅花起子拧几个螺丝就可以了。”叫人上门装锁我不放心。


    他应了声,陪我选完锁之后却不急着回去,抢过我手上略重的背包帮我提着,理所应当道,“先陪我吃早餐。”


    “你之前不是说家里有面包牛奶。”


    他倒好,一句“没营养”打发了,拉着我的手往对面的咖啡店走。


    “一杯拿铁,蓝莓慕斯,甜甜圈。”他把菜单递给服务生。


    “等等,”我慢条斯理的开口,“把咖啡换成奶茶,我要一杯热牛奶。”


    任西顾嫌恶地皱眉。


    “早餐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我隔着桌子拍拍他的手背。


    我们坐在一楼的玻璃橱窗前,西顾的位子正奢侈地对着大片阳光,很是打眼。冷不伶仃的,我视线在西顾背面的左上角定住。


    只见一个将菜单几乎快盖到脸上的身影正悉悉索索的倒退着往外走,一旁站着的服务生黑青着脸,勉力维繫笑容。


    “太郎!”


    原谅我,从菜单上方露出的西瓜太郎头是如此醒目,令我一眼认出来人。


    他僵硬了下,随即欲哭无泪的拿下菜单,扶了扶眼镜,但还是很有勇气的重申一次,“……我叫泰朗。”


    “叫他干什么。”西顾眯起眼恶狠狠地转向他。


    我双手在他眼前一晃,直接阻断他的xshe线,招招手唤苦着脸的泰朗过来,“来,姐姐请你吃东西。”既然他是唯一一个被西顾请去生日宴的朋友,就表示他也是西顾难得会允许接近他的人……虽然看样子,平日该受了西顾不少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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