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啧啧,斜睇着沈青。
“咱们云军医可是总医一枝花,沈青你就这么不看好?”
“你懂啥。”
沈青不屑的摇摇头,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可是和顾南飞打小一起长大的,顾南飞什么性子他最清楚。
这云婠婠就是缠到下辈子,也就两个字:没戏!
杨墨一看沈青这表情就知道有内幕,立刻凑了过来搭上他的肩。
“沈哥,我有酒,你有故事,我觉得我们很般配!”控制不住体内的八卦之火,他一直都觉得沈青对云婠婠的态度太奇怪,说不上排斥,但肯定是不喜欢的。要不是知道大家都比钢铁还直,他可真要瞎想了。
“去去去,哥心情差着呢。”沈青一把掀了杨墨的手臂,侧袋里跟着传来几声震动。
他取出手机一看来显,不假思索的按了拒接,还黏在他身上的杨墨也看到了,嘴角抽了抽非常识相的收回手,退避三舍。
果不其然,电话再次响起,沈青瞪着手机,恨不得将它扔进眼前的垃圾桶里。但最终,还是认命的点了接听。
“你又挂我电话,有意思?”电话那端噼头盖脸一顿凶。
“挂了你还打,有意思?”沈青不甘示弱。
“沈青你再说一遍!”
“我说挂了你还……”接电话的人梗着脖子,还了半天到底是没再往下说。一时间彼此都陷入了沉默,直到沈青扛不住。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对方听出他想挂电话,飞快的说了句什么。
“你说啥?”他倏地拔高了嗓音,脸上都是惊讶。
“我说你明知道自己身上伤口还热乎着,就上赶着出任务。”採样室里传来一个低缓的女中音,遣词眼里,嗓音却慈爱。
“还是个hiv,简直胡闹。”
坐在椅子上安静抽血採样的人没说话,只是笑笑,空着的手把玩着一只打火机,海蓝的机身在他修长的五指中翻腾,花样百出。
“姜老师说得对,你简直是胡闹顾南飞!”
推门而入的云婠婠在看到椅子上的人后,焦急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椅子上的人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依旧懒懒的歪在那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
“是婠婠啊,这么晚你还跑来?”姜医生从镜片后看了一眼来人点点头,继续採样。
“还不都是为了他,”云婠婠瞪了一眼懒散闲适的人,熟练地接过姜医生递来的血样娇嗔。“姜老师你管管他,这可是hiv,虽然他们有防护装备,可是万一……再说了他身上还有伤口,我下午刚给他包扎的,就在后背上。”
姜敏从镜片后面悄悄打量了一眼顾南飞的神色,心下无奈的摇摇头。
“姜老师,这个最快要多久能知道结果?”比起椅子上坐着的那位,云婠婠的反应倒更像是直接接触hiv血液的人。
姜敏将东西收好,确认标码后看了一眼二人。
“今晚加急,明早能出来结果。但是一个月、三个月后都要来复查。”
“那我先回去了,回头您知会我一声。”椅子里的人收了打火机站起来,高大的身形立刻在办公桌面上投下一片暗影。
姜敏就隐在这片暗影里看他,看到他眉间隐约闪动的倦怠。
“顾南飞你等下,我先看看你的伤口,你把衣服脱了。”云婠婠一听他要走,急的去拉他,可身侧哪有那人的影子,转眼就看他到了採样室的门口。
“顾南飞!”她气得跺脚,精緻的眉眼都是无奈,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门口拉人。
那顾南飞就跟背后长了眼一样,在她伸手的瞬间整个身体右移,硬生生的将两人隔开半米远。他停了脚步,双手插在口袋里,歪着脑袋对着门想了半天,然后转脸看云婠婠。
“我就纳了闷了,怎么哪都有你,烦不烦?”
浓眉间是毫不掩饰的烦躁,顾南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採样室,留下气的浑身发抖的云婠婠以及办公桌后若有所思的姜敏。
他搭着电梯一路到底楼,叮的一声门开了,呼啦凑过来好几个大脑袋,如他一般,寸长的发。
“瞅啥……”顾南飞愣了一下,随即跨出来朝他们挑了挑眉。
“怎么样老大,姜医生说啥了?”杨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打量他。
顾南飞扫了几人一圈,板着脸一言不发。队友一看他这样,心里顿时没了底,面上神色都难看起来。他们张嘴刚要说什么,顾南飞却突地后仰笑了一声。
“我能有啥事?”
他说话时,左眉挑的老高,一脸我怎么会有事的神情,倨傲又自信。
几人一听先是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随即哀嚎。
“老大,不带你这样的,吓人不?”
脸黑的跟钟馗似的赵晓晨嚎的声音最大,顾南飞很不给面子的瞪了他一眼,余光瞥向不远处打电话的人。
“这么晚了,你们下了任务不在队里待着,为这点破事跑出来?”
“这还……破事?老大。”杨墨扶额,这比他们出任务见红都可怕。
“那会我冲过去看那厮的血直接沾在老大锁他的手上时,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一个怯怯的声音,说话的是小孟。
小孟进队晚,是替补当年岭南缉毒牺牲的林副队的,没进队前就是顾南飞的小迷弟,此刻自然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