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说!”他指着屏幕,沉声质问一旁的温若颜。
这个保姆是温若颜带过来,一直也都是她在照顾着暖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私下里她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温若颜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愧疚道歉,“我真的不知道她私下会是这个样子,薄枭,我也很痛心我们的女儿收到伤害啊!对不起,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薄枭愤怒甩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转身上楼去找女儿。
也是在这个时候,二楼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
一个被捆成肉泥一样的“巨物”就这么从二楼的楼梯上滚了下来。
“哎哟,哎哟!”保姆倒在地上,脸上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痛苦得哀嚎着。
薄枭拧着眉,所有压抑的愤怒在看到她的这张脸后,彻底爆发了出来。
他走上前,一脚踩在保姆的手背上,用力碾压。
“啊啊啊啊!”保姆痛哭尖叫,“枭爷饶命!枭爷饶命啊!”
“饶命?你在我的屋檐下,对我女儿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你会有这么一天?”
对付这样的人,他根本不屑于自己动手,转头嘱咐早就等在一边的手下,“报警,让警察带走!让警察去查查,她家里人手里有多少不干净的生意,全都蹲监狱吧!”
这句话看似没有任何威胁,可他们这些名流圈里的人又怎么会不懂?
现在宾客众多,这种事既是放到台面上来了,就得走正规的流程去解决,人是送进牢里了,但最后到底受什么折磨,怎么死的,还不是薄家人的一句话。
保姆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一旦她消失在大众的视线里,等待她的就是只有被折磨到死。
“不要啊,不要啊枭爷,我无辜的,我只是一个佣人怎么敢做这种事情啊?!都是……都是少夫人她指使我这么做的!”保姆为了明哲保身,毫不犹豫抖出了温若颜。
众人惊讶得看向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毕竟在每个人的认知里,母亲都是伟大又无私的存在。
她不知道保姆所做的这些也就算了,可怎么会还特地指使保姆去虐待自己的孩子呢!
温若颜震怒,冲到保姆身边,“你这个下贱的佣人,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薄枭哥哥,请你要相信我啊,我是暖暖的妈妈啊,这世上哪有妈妈不爱自己孩子的啊,我养了暖暖这么多年,你难道会不知道我对暖暖好不好吗?”
薄枭额头青筋暴起,凌厉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温若颜。
“温小姐,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当初说了,让我不用对薄意暖太好,要是她不听话就直接动手,我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现在事情暴露,你不能不管我啊!”
死亡的恐惧已经彻底吞噬了保姆的理智,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她通通都说了出来。
现场一片哗然,看向温若颜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和愤怒。
温若颜慌了,“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当初我看你带暖暖带得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我作为林家的旁系,从小也是娇生惯养,我根本就不会照顾孩子,请你来是让你帮我照顾好女儿的,你背着我们虐待她,现在还想把脏水往我的身上泼!”
“我是个母亲,我怎么可能愿意看到我的女儿受到这样的对待!”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副痛心疾首难过到窒息的样子。
“如果可以给我一次机会重新选择,我绝不会让你来薄家带我的女儿!”
在她精湛的演技下,许多人也选择相信她是无辜的,应该是被保姆蒙在鼓里的,但也有些宾客坚信她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这场生日宴,还真是办得热闹非凡。”一道冷淡的女声响起。
众人回头,就看见薄家夫人,也就是薄枭的母亲身着分段式丝绒旗袍,踩着高跟鞋优雅得走上了舞台。
修身款式的旗袍衬出她保养得宜的身材,曲线柔美,如同一枝盛开在岁月里的优雅牡丹。
旗袍上的刺绣精致繁复,丝线在灯光下泛着华光,仿若流淌的星河。
光是站在那里,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温若颜以为薄母是来为自己做主的,毕竟这生日宴就是薄母同意举办的。
“妈,您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a国那边还有更重要的宴会抽不开身吗?”
她热切的走上前,刚才那副痛苦懊恼的嘴脸瞬间就收敛了起来。
“别叫我妈!”薄母冷漠向后退了两步。
温若颜也被她的态度震惊到了,担心她是因为薄意暖被虐待的事在生气,她连连道歉:
“妈,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保姆是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知道暖暖收到伤害我也有一定责任,我……”
“温若颜,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承认是吧?非要我把你和保姆的聊天记录放出来你才死心?”
薄母的话让温若颜脸色煞白,险些没有站稳。
“妈……你……”她慌不择路,害怕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我不把证据摆在众人面前,是为了顾及我薄家的颜面,而不是你的。当初薄枭患病在场,是曦月不离不弃得照顾,我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后来你带着暖暖来到薄家,以孩子为要挟入住我们薄家想要母凭子贵,但现在我可以明确得告诉你,意暖是我们薄家的孩子,从今天开始就跟你温若颜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薄家也绝不要你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和伤害孩子的女人!”
薄母的意思,就已经代表了整个薄家的意思。
就连她都站出来指责温若颜,更加坐实了保姆所说的话。
宾客们义愤填膺得批判,
“我去……没想到今天生日宴还能看到这么大的反转啊,温若颜平时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孩子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母亲!她真的是薄意暖的亲生母亲嘛?”
“平时看温小姐就是一副和蔼和亲的样子,怎么私下里对自己的女儿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要不是有视频又有薄夫人作证,咱们怕是要被骗过去了……”
“是啊,这种事换哪一个母亲能够做的出来?这简直就是后妈行为!”
“太恶毒了!温若颜这下是再也别想进薄家大门了。”
温若颜崩溃不已,见薄母态度坚决,她只能转头哀求薄枭,“薄枭,你帮我跟妈说句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爱暖暖,我是她的母亲,看到她收到伤害,我也一样很伤心的。”
薄枭厌恶得甩开她,“别碰我,温若颜,你我之间说定的婚约,从今天开始就彻底作废,至于暖暖,从今以后你也别想再看见她!”
温若颜绝望得摔倒在地,不可置信地望向薄枭:“薄枭,你真的要这样对我?!”
“这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就应该自己承担责任!你连母亲最基本的责任都尽不到,谈什么将来能给暖暖带来幸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不配当暖暖的母亲!”
当年他承诺会对温若颜负责,除了基于上一辈的关系外,更重要的是因为那一晚。
那场意外让温若颜有了他的孩子,他可以给温若颜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甚至可以交出薄家一半的资产给她,只要她愿意将暖暖交给他,从此不再纠缠薄家。
他给温若颜的一切,都是基于她能对薄意暖好,都是看在薄意暖的面子上。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只是暖暖当成她往上爬的工具,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疼爱的人,怎么指望她能为暖暖付出多少?
“薄枭!”温若颜哭得眼泪涟涟,拼命想抓住薄枭,却还是被薄枭冷漠地挥开了手。
周围人鄙夷的眼神像针刺似的扎进温若颜心里,温若颜感觉自己的脸面被人踩在地上。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就等着将来能嫁给薄枭,她要成为踩在厉曦月身上的人。
可是她好不容易经营的成果,竟然就这样被毁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好好的一场生日宴,会变成这样。
薄母忙着去楼上宽慰薄意暖,吩咐薄枭和管家将宾客们一一安抚,送出薄家。
“你父亲那边,能交代吗?”薄枭走到林云霆身边,有些为难。
林云霆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们林家该给你一个交代,温若颜做出这种事情,我也感到非常震惊。所以……这一切的代价就由她自己来承担吧。”
温若颜即便与他们林家有亲戚关系,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薄家要退婚,也是她自找的。
无论是林家还是林云霆个人,都不会替她出面。
更何况,这些年林云霆很清楚,一直都是温若颜利用孩子死缠烂打,他也不止一次旁敲侧击,感情不是可以勉强的,但显然温若颜根本听不进去。
如今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她咎由自取。
暖暖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拿暖暖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温若颜这个做母亲的,竟然私下里这样对待暖暖,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继续留在暖暖身边。
“谢谢你,云霆。”薄枭收起平日里与他吊儿郎当的语气,诚恳道。
“行了,先把其他宾客送走,不用管我。”
“嗯。”
薄枭忙着处理后续一堆的事,厉枭霆和林蔓蔓也打算自己先行离开。
林霜皱着眉头,心疼得感叹,“暖暖这孩子真是可怜,明明这么聪明可爱,怎么就摊上了温若颜这样的母亲?难怪我以前总感觉温若颜对暖暖的态度很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
同为父母,他们也曾经历过锦儿被虐待的事,所以也更能理解薄枭的心情。
但现下,他们更关心的,还是厉曦月的情绪。
虽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温若颜的狠心恶毒上,临走前都还止不住骂骂咧咧,但林蔓蔓却清楚的听见了薄母提起曦月的名字,语气里似乎都是惋惜。
“曦月,你还好吗?”她走到厉曦月身边。
“我没事嫂子,这是薄家的家事,我也插手不了,我们走吧。”
“好,我们回家。”林蔓蔓挽着她的手,转头正要叫上厉梓晟和季寒川,突然发现这两个孩子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梓晟和寒川呢?”
厉曦月拿出手机给她看,“刚才跟我说想去洗手间,然后发了一条信息说宴会太无聊了,要回车上去。”
看见信息的林蔓蔓松了一口气,心里也猜到了这两个小子,跟今天薄家的事肯定脱不了关系。
两人正要转身离开,薄母强压着激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曦月……是你吗?”
厉曦月双脚像灌了铅似的,她停在了原地,扭头看向温母。
温母如今已经年过五十,但因为极好的保养,面容丝毫没有半点老态,反而透着一股成熟的魅力,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
厉曦月一颗心轻轻颤抖着,当年她跟薄枭在一起时,她清楚知道薄母有多喜欢她。
那段时间正是薄枭跌入深渊的日子,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几乎折断了他的傲骨。
是厉曦月将他一步步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而这一切,温母都看在眼里。
眼看着温母走来,厉枭霆挺拔的身躯挡在厉曦月身前,言行恭敬却透着疏远的气息:
“伯母,刚刚感谢你帮我妹妹说话,但是我妹妹没有嫁进薄家的福气,还请不用多说。我妹妹虽然比不上薄少桃花多,但凭借厉家的实力,我妹妹完全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言外之意很明显,薄枭就是天底下最配不上他妹妹的人。
温母欲言又止。
她又何尝不知道薄枭对厉曦月的亏欠呢?
可是曦月当年对薄枭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是真心喜欢曦月这个善良的孩子。
“那好,我也不再多劝曦月了。”温母叹了口气,然后拉住厉曦月的手:
“曦月,一直以来都是薄家对不起你,但是曦月请你相信,伯母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不管你现在是否接受薄枭和我,但是在我心里,薄家的儿媳妇从来只有你一个,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倘若……我是说倘若。”
温母笑了笑:“倘若你将来愿意屈尊,薄家一定以全部资产作为迎娶你的聘礼。”
厉曦月心口颤了颤,全部资产作为聘礼……
这是厉曦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知道薄母的情义,但是……
“我知道了伯母,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跟薄枭不合适,我们也不可能有以后了。”
说完,她轻轻向薄母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厉枭霆一直单手护着厉曦月,另一只手拉着林蔓蔓。
直到厉曦月走出大门,他这才松开厉曦月,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膀。
“”
……
众人一起回到了薄家宅院外的停车场,大部分的宾客都已经离开了,停车场瞬间空了一大半。
厉梓晟和季寒川也早就赶在他们来之前,坐在了车里,摇下车窗跟他们打招呼,“爹地,妈咪,宴会结束了吗?”
“托你们的福,已经提前结束了。”林蔓蔓双手抱胸,略带审视道,“说吧,今天这件事跟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那保姆,是你们绑起来从二楼扔下来的?”
季寒川眼见妈咪已经猜到,也不隐瞒了。
“那是她活该,她欺负暖暖,把她从二楼扔下去已经是便宜她了。”
林蔓蔓故作生气得揪了揪他的耳朵,“他有罪,也不该你们去动手。再说了,这可是别人家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你们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妈咪,你先别生气啊,你看我们拿到了什么。”季寒川眼神示意一旁的厉梓晟。
厉梓晟立刻把东西取出来,是一张透明的密封袋。
林蔓蔓隔得远,看不清里边装着什么,凑近以后才发现,竟然是一根头发。
“这是谁的?”
“暖暖的,妈咪,我觉得暖暖有可能根本不是那个坏女人的女儿,如果她真的是暖暖的亲生母亲,怎么舍得这么对她?这世上绝大多数妈咪都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的,这种不爱自己女儿的人,我第一眼就觉得有问题。”
厉梓晟的话让林蔓蔓有些无言以对,其实这件事一早她和厉枭霆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只是一直没有跟厉曦月提过。
她看向一旁的厉曦月,却发现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厉曦月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得越发紧。
如果说,暖暖不是温若颜的孩子,那还能是谁的……
当年温若颜缠得薄枭有多紧,没人比她更清楚。
所以温若颜完全没必要跟别的搞上孩子,来欺骗薄枭。
这种事要是被薄枭发现作假,温若颜的后半辈子恐怕都要毁了。
林蔓蔓担心她胡思乱想,主动挽上她的手,“别想太多了,我们先上车,回家再说。这件事情交给我手底下的人去做就可以了,你们不要过多操心。”
“好,我们走吧,嫂子。”
林蔓蔓和厉曦月坐进了前面的车里,刚准备关上门,
远处就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喊声——
“二小姐,您慢点跑,您这是要去哪里啊?少爷还在车里等着您一起回去呢!”
林霜一边跑一边冲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启柏,“你让我哥自己回去,我今天不想跟他回家,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也不要跟着我了。”
她说完,看见林蔓蔓所乘坐的车正要开走,一个箭步冲过来趴在车窗上,“蔓蔓姐,江湖急救,你可不要抛下我啊!呜呜姐姐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想跟姐姐一起!”
“霜霜?你们还没有走吗?”林蔓蔓抬头望着气喘吁吁的她。
刚才从薄家出来以后,他们就分开各自去找车了。
这都过了十多分钟了,她还以为林云霆早就带着她离开了。
“我刚才啊,去办了一件大事,嘻嘻……蔓蔓姐,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林霜喘着粗气,从包里摸出了一块吊坠,亮闪闪的在阳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晕。
林蔓蔓仔细一看,发现这竟是姬家的家主令。
“你从哪里弄来的!”
“就刚刚才从我哥身上偷来的啊。”林霜不以为然得把手伸过去,“呐,蔓蔓姐,这个给你,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答应了我会帮你搞到手的,我林霜说话算话。”
林蔓蔓汗颜,没想到林家这位小公主竟然心这么大,几大家族甚至还有一个杀手组织都在觊觎的东西,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得拿了出来。
“霜霜,你知道这个东西的分量吗?你就把它给我,你就不怕你哥知道了扒了你的皮啊。”
“我管他那么多,只要蔓蔓姐喜欢、开心就好了。反正我哥不也是从你的手里抢走的,我这算物归原主!不过我哥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小气,连这种东西都要跟蔓蔓姐抢?咱们家都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吗?连这点东西都不舍得让给蔓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