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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幻想的希望

    权力,是太阳落山的一个标志。


    阳光被遮挡,一切都在黑暗里进行。


    谁能凿开这片黑暗呢?让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坐在沙发上的我等待的有些无聊了,她们让我待在这里,明里暗里都诉说着我在这里,可以使她们安心起来。


    可这样的安全感,在我眼前,多少有些“依赖”的感觉。


    而这样的依赖,对她们来讲,在以后究竟是好是坏呢?


    更何况是现在……


    “她们的安全感是缺乏的,原因来自于她们的过往,以及这个世界对她们所造成的一切……”


    “她们的苦难,这群人的苦难,还有我曾经所见过的……若要将其改变,恐怕在未来,便是要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


    “灭杀莫斯拉的统治者……他那发动战争的理由,也让所有人都去恨他……全面的战争……”


    旅者如此想着,思索着,可在这里,他又能想出些什么呢?


    这些对他来说还太遥远,不如此刻,就去散一散步,也来的轻快一些。


    “唉……出去吗?她们在直播,还挺投入的,出去一块,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走到门前,打开,走出房间后便关上了门,来到这门外的走廊之中,准备朝着上方渐渐走去。


    上方的电子门没有关闭,或者说,在天早晨之时,便一直打开着。


    等到他从底下冒出来,来到上方的客厅之时,只见,这里头的氛围稍有不慎。


    一来便能让人感受到十分的死气沉沉。


    “旅者先生!”


    白铃有些激动,看到旅者后,便从德克身旁离开,朝旅者那边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仿佛自己在这里就为了等他来一样似的……


    而其他人也是如此,看到旅者现身后,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神情。


    星恒小队一行人的激动足以说明他来到这里,在此刻是有多么的重要。


    “旅者先生好,刚才你去哪了?”


    星恒一个箭步上来,来到旅者身边,语气十分的套着近乎,如此客气的问道着。


    “我……没去哪里,刚才就在下面待着,然后一上来,就不见你们去哪了……”


    “哦,这样啊……这样啊……”


    星恒如此笑着说道,且看不知尬笑的样子有几分,总之能说几句话,来打破一下这死寂的氛围,那也是好的。


    毕竟,他和那群小队里的成员可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氛围了,总之这里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待在这里久了,会有一种能被憋死的感觉在其中。


    在这里,他们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啊……


    从心底里,他们几个人对不远处的灵棋和仆长二人,还是有些心理阴影存在的……


    旅者的到来,倒也是缓和了这氛围下的几分冷清,乃至沉重。


    “他来什么都好了……唉,有他在啊,这里基本就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一旁的维娜如此说道,而一旁的德克也接话道。


    “是的,传说故事中的英雄,消灭过莫斯拉军队的人,虽然我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但这在我之前的军队里头,我也能想象到这是何等的分量……”


    “没听说过……我也一样没听说过,在那个小村落里生活久了,啥也不知道了……”


    “可不是嘛……感觉自己活的都成古代人了……”


    随着德克最后一声的吐槽,聊天结束后,画面来到了灵棋与仆长这边。


    仆长看着旅者,而灵棋既看着旅者,也看着仆长。


    他在忌惮着,担忧着这位仆长发难,又要刁难于旅者。


    或者说,仆长总给人一种感觉,好似她就是想要刁难于旅者一样,十分注意着旅者,特有的随时想要诉说乃至发难一番。


    这样点行为始终让人搞不清楚,她这心里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脑子里又在想着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旅者也看不穿她,但可以去猜,去试想一番。


    “旅者先生,在地底之下,你想的如何了?”


    仆长如此问道,且语气也别有深意,貌似看出了些什么……


    而旅者没有回避,就地去回答着她。


    “我已经想好了,且,没有任何顾虑……”


    “哦?是吗?那便如此是好……且,你是否还记得,你与那灵棋先生的比试,还算数否?”


    来了,灵棋知道,她绝对会说这一句,这一个坎儿,就像是过不去一样,总会路过的时候摔上一脚。


    “算数……当然算数……毕竟我也想知道,自己原本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旅者如此说道,看向仆长的眼神略显坚毅了起来。


    虽然众人看不到他的眼神,但都能感受到那股语气里的神色,乃是十分的昂然。


    “嗯……你看起来很有自信……对吗?”


    “我并没有太多的自信,我不会对一场试验,而去给予自己多大的情绪,说实话,我只想要搞清楚,我自己在未来,能对自己现在所想的那些事情,能给予多大的帮助,哪怕一点也好……”


    “看来你的决心很是昂然……你的内心是激昂的,哪怕表现的并非太过于明显……旅者先生……你的实力有目共睹,你的传说故事,也都流传甚广,你所做的事情,已经乃至肯定流传到了那些莫斯拉大人物的耳中……”


    “我想说的是,若你真的能保持住自己现在的模样,在以后乃至未来皆是如此,那么或许,我与某个人在切磋时所论的观点,便是我落了下风……也有可能……是完全的失败……”


    仆长说着说着,便看了那灵棋几眼,嘴角微笑,语气很是柔和。


    再次看向旅者的时候,她没有再去说什么,仅仅只是看着,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己心里感兴趣的东西一样,静静的看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走吧,什么时候……”


    旅者如此说道,看着灵棋,脸上笑着,似乎对此并没有感到紧张,也没有感到害怕。


    他对自己脱下了那身铠甲这一件事没有感到丝毫的落寞以及惶恐。


    他反而是释然了几分。


    看着灵棋,旅者的声音不觉的便清亮了几分。


    不怕自己真正的实力有着怎样原始的差距,旅者反而在意的是,不会让自己的心灵,落入被“力量”的奴役之中……


    而灵棋,他很担心……但看着旅者一点也不担心和紧张的样子,他反而觉的,自己内心根本就不如他……


    是啊,他那种样子,最能给人带来一种安全的感觉。


    无论怎样,他都是一种很平淡且自信的样子,这是在我的眼中所看到的旅者。


    我的利刃,能为我斩杀眼前的敌人,却无法弥补我自己心灵里的懦弱。


    我怕的究竟是什么呢?


    在曾经的莫斯拉,我在内围的城市中,于一帮老怪物们争夺权力,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跟他们讲客气,往往下一个落得惨死下场,便会是自己……


    我怕是权力,我怕的更是自己没有争夺那权力的力量,而被任人宰割的下场……


    来到这里,我仍然怕这些,无论我怎么历练,却始终无法面对自己心里的这份阴影……


    “……现在就可以……我们走吧……”


    一场试炼即将开,在这一刻,灵棋想了很多。


    在去往那训练场的路上,他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


    他在思索着别的事物,他的审问着自己的心灵。


    当他看着走在他面前毫无畏惧的旅者时,他很想问……


    “为什么……他没有那种感觉……为什么他没有露出……那种预见自己会被强大的力量所碾压,而有所惶恐的样子?”


    “他明明……不可能的……”


    灵棋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件事,直至来到训练场时,他的心神也没有从思考的路途上有所回归。


    看着眼前的旅者,以及周围那些围观的人,他的心开始沉浸下来,并且拔出了自己的利刃,对准前方的旅者。


    周围的人无比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


    就连一路跟来的德克,星恒一行人们,也比上一次的注意力,更加的集中了起来。


    “旅者,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在开战之前,灵棋还是有所犹豫着,想不通,所欲而问道。


    而旅者,他似乎早就料到灵棋会这样说,于是,他听到灵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也很柔和的回复道。


    “问吧……我听着呢……”


    “好……我在想,这一路走过来,直至现在,你所经历的一切,有什么事情是让你的心里,感到十分恐惧,乃至惶恐不安的吗?”


    “没有……”旅者如此回复道,而这一声回复给的很干脆,让灵棋有些猝不及防……但同时心里,也萌生了些许“不服气”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没有害怕的感觉吗?”


    他心里如此说道,也问道旅者,如此言说。


    “是吗?你没有害怕的事物……可我有,我害怕的东西,我之前很早的时候,便跟你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出来……我……”


    “我听出来了……”


    还未等灵棋说完,旅者便如此打断道,随后,他看着灵棋,眼神有些悲悯,就这样看着,等着灵棋接下来的问题……


    “呵……”灵棋笑了,听出来了?他笑眼前的人能听出来他心里最害怕的是什么……


    说实话,他根本不信……


    那些事物,那些令人感到恐惧的东西,他怎可能听出来,而感觉不到一丝恐惧……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会害怕任何事物……


    绝对没有可能……


    他看着旅者,心里五味杂陈,随后便如此说道。


    “你若是早就看出来……呵……在我眼中……似乎也和看不出来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能改变它,便也好……但若改变不了……一切便都是假的……”


    “我所希望的,我所看重的,我之前到现在也一直幻想过……出现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去将那一切所有的不公,全部消灭……可现在,我若看着我幻想的那个人,在被我亲手扼杀的话……”


    “那我曾经所想的一切,是不是就变的十分幼稚且可笑了……那样太……太过于幻想了……甚至可以说是,我那时精神不正常的表现……”


    “可我希望,它并非是幻想……旅者,我希望……你能穿上那具铠甲……我希望……我……”


    说到最后,他尽有些难以吐露自己心里的话语……


    他曾经所恐惧的一切,陪伴了他一生,直至现在,他找到了能否所缓和的“依靠”,找到了能为自己心灵里,建设下一座名为“安全”的港湾……


    可,现在他所要面临的,便是将那座心里的港湾去拆除,去毁掉……


    他一想到这些,手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他比谁都更怕他会伤到旅者……


    可他又不希望旅者放弃这一场比试。


    他想看到这座心灵里的港湾是强大的,是确确实实的……不是虚假的……


    他不想伤到旅者,他也不想让旅者说出放弃……


    于是……他希望旅者穿上那具铠甲,与他开始这一场所谓的对决……


    “你的手在颤抖……”


    旅者如此说道,而灵棋也回应道。


    “我明白……”


    听着这一句回复,旅者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对着那心神已经有些紊乱的灵棋,如此说道。


    “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我想问,在开始之后,你能有几成把握战胜我?”


    “这个我并不确定……”


    “那便穿上你的铠甲……我会用出全力,并且点到为止……”


    灵棋的心已经凝固了几分,他已经做好了幻想破灭的准备。


    在这一场比试之中,很多人都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言语。


    但只有少数人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德克,白铃,维娜一行人,乃至星恒小队的成员们……


    他们或多或少,都感同身受……


    传说里的故事,是那位英雄,穿上了铠甲,拿上长枪与盾牌,将眼前的苦难一一磨灭在他的手中……


    而现在,眼前他们所见到的英雄,却并没有穿上那些故事里的装备……


    且要面对的,更是那刀刃的锋芒所带来的皮肉之苦。


    “我所要面对的是什么呢?”旅者看向眼前的一切,对自己如此说道。


    “我所要面对的……往往是那曾经迷茫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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